本章故事提示

中平没有等他喘过气来，说：“……听说你昨日讲，要嘛十万尺全放走，要嘛都一寸也不卖。你完全可以这样作，这是你的权利，就像男欢女爱里的那样，爱是一种权利，被爱也是一种权利，两人能不能爱在一起，都有自儿个的权利和选择。面对你厂长的权利，我坦率的说，我不会选择，其它人也不会选择。若是有人选择了，这人的脑袋一定是出了问题。李厂长，是不是这个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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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时半，仍在富都酒楼那间豪华的包厢里，中平居中，左边詹阳赵小姐，右边李厂长和女会计，王科长、当官的、彭蝶等人依次就坐。

点完了菜谱，中平先发制人说：“今日是给詹先生压惊，以表我的歉意，大老远来受了窝囊气，只怪我招呼不周。同时宴请C县三位朋友，虽说有些误会，并不妨碍我们交朋友。歉也好，谢也好，还得用传统的酒，高雅些的说法，酒文化来表示。我建议，喝酒的方式改一改，小杯喝，嫌麻烦，顾此失彼不公平。干脆用大杯，一杯干完，嫌没有喝好的，继续再喝，同时也有个较劲儿。”

他招呼服务员，要来啤酒杯，自己先斟满了一大杯，足有四两余，然后给詹阳倒满，说：“听彭经理讲，你喝酒、办事很豪爽，酒能喝八两，干活袖子一拽，亲自动手，是难得一见的客人。”

詹阳没有推迟，说：“喝杯把酒可以承受，喝八两，是他们见我是玩皮子的，吹牛的。”

中平欲给李厂长倒酒，李厂长站起来想说什么，被拦住。

中平说：“给脸不回我脸是不是？当皮子的厂长不喝酒不要说出口，皮匠个个都海量，是因为皮子臭，用酒来镇的。据传闻，将来考核市场经济中的厂长、企业家，要加上能喝酒，会跳舞两条标准，你不喝也该多练一练。”

不由分说，给他斟了一杯，又给当官的一满杯，余下的人随意。

菜上的很快，吃也吃得快，酒却喝的不多。中平一反刚才谈笑生风，不谈生意也不敬酒，只是和詹阳胡扯台湾的风土轶事：美国人与台湾关系这么好，凭什么不把钓鱼岛还给台湾而送给日本了？蒋介石蒋经国的遗体，有没有可能移至浙江奉溪老家归根？……等等，把詹阳问的一愣一愣。

而李厂长的菜上来一半，杯里的酒只剩下三分之一，心怏怏不快，酒是最好消愁的。

中平见机行事，笑吟吟说：“李厂长，我们来C县，不是旅游爬山，也不想体验老苏区的生活，是想实实在在把生意做成。我在厂里说了二条要你考虑，你不会不考虑的。你说，这笔生意还能做下去，咱俩就干掉第一杯。你说如何做下去，再倒第二杯。”

他举起几乎没动过的酒杯，等到李厂长碰杯。

李厂长见了中平就犯疑，做生意的首先是谈生意，人家要皮子是围着他转，一连二三给他上烟，他也乐意接，一个手不顶用，二个手夹，二个手不够夹，两边的耳朵根也要派上，往厂里一走，是一个派头。而这个刘中平，轻飘飘丢下二句话，没等应声就扭身走了。作为厂长，仓库十万尺皮子，湿漉漉的堆着窝着的，说归说，真搁上十天半月，生霉生蛆不是没有可能的。若重新找买家，几经折腾，少不了十天半月的。

既然这人提及起来，这机会怎能丢？他站起来，轻轻碰了碰中平的酒杯，仰脖干了亮了底。

中平像喝开水的喝完也亮了底。

赵小姐一旁悄悄对詹阳说：“看来你的皮子没指望了。”

詹阳说：“这是什么讲究？”

赵小姐说：“彭牛皮昨日被人家放了气。今日拿了个刘酒精，嘻嘻，与徐九斤是兄弟俩。现喝上一杯就会人事不省，哪还能谈成生意。看来，快点洗脚，去困罗！”

詹阳说：“你这嘴怎么能损人呢？人家不来，说不准你还在黑屋子呆着的。”

赵小姐脸一红，伸出舌头作了个怪相。

中平没听见他们的窃语，拿起酒瓶欲斟酒，李厂长拦住了，说：“先谈生意，再喝酒。”

中平却说：“怕喝醉对不对？你不要功利，咱们之间没财缘，先结个人缘，没人缘先结个酒缘。来，倒上第二杯再谈。”

李厂长无奈只好满上。

中平站起来，拿起手提电话出去了一趟，他回来坐下，问：“李厂长，原皮是从千家万户收进来的，你也不容易。”

李厂长说：“那是的那是的，彭经理一说要货，我背了钱，翘着马不蹄的，大街小巷没少走路，还是当老总的能够理解人。”

中平说：“皮子是千家万户的，如人群里有左中右一样，十万尺皮子里有没有左中右呵？你为什么非要揉合在一起，一脚踢卖给我呵？”

李厂长一时噎住，绕了一个弯，他是想打蛇打七寸，让自己理亏。

中平没有等他喘过气来，说：“你不是第一次做生意，收购的皮子不会用同一个价收，质量好的高价，次一点的低价。同样的道理，货好一点，我高价收，次一点，我低一点价来收。这样的价钱，合情合理，公平交易。听说你昨日讲，要嘛十万尺全放走，要嘛都一寸也不卖。你完全可以这样作，这是你的权利，就像男欢女爱里的那样，爱是一种权利，被爱也是一种权利，两人能不能爱在一起，都有自儿个的权利和选择。面对你厂长的权利，我坦率的说，我不会选择，其它人也不会选择。若是有人选择了，这人的脑袋一定是出了问题。李厂长，是不是这个理儿？”</li>红杏八部：《倚墙候红杏》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