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世道不平
作者:丰郎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902

黄世杰疑惑的看着罗大海:“大海,你可知道详情?快快道来。”罗大海支吾道:“我也知道的不多。”黄世杰催促道:“知道多少便讲多少,快讲。”

罗大海这才娓娓道来:“我和师兄师妹去了一趟应天,在应天悦来客栈时突然有一天客栈戒严了。接着就听说吴王新封了个大官,也就是这个二品的江南通政使。后来打听到,这个大官曾是江北红巾军的神威大将军。据说这人天生神力勇猛无敌,当初曾为小明王韩林儿打下了半壁江山。”

黄世杰一沉吟道:“当年这个神威大将军的名号为师也听说过,当年此人不过二十许。如今该是而立之年了,若我家莺儿能嫁给如此英雄倒也不算委屈。”黄莺撒娇埋怨道:“爹,女儿又不认得那个什么将军,怎么能说嫁就嫁?”黄世杰气道:“我当年也不认识你娘,经人说合就把喜事办了。还不是一样过来了?”黄世杰说到这突然一惊:“你们在应天带回的那个姓张的会不会…?”

罗大海哈哈一笑道:“那个叫傻蛋的汉子?不会,这人胆小如鼠。在去应天的路上遇到劫匪,多亏跑得快,险些把命丢了。”黄莺忙道:“我看不见得,昨天在我房里我看到他端着洗澡的大桶举重若轻。那一桶水怕是有四,远远看来气势不凡。

黄老镖头不愧是老江湖,途经大城必给城守官员送上厚礼,遇到有山贼的山路也早早安排镖师备了礼物去拜山。如此晓行夜宿一月有余,竟安然到了湖广行省永州地界。

或许女儿家的嘴巴多是馋的,黄莺早就听说永州的米粉好吃便央求黄老镖头在永州逗留两天。黄老镖头被缠不过只得回头对大家朗声说道:“进了永州我们找家客栈歇歇脚,休息两rì再继续赶路。”众人轰然叫好。

黄莺骑在马上满心欢喜,黄老镖头笑着摇头道:“都二十好几的姑娘了,还像个孩子。”黄莺撒娇道:“本小姐今年刚二十三岁而已。”黄老镖头笑道:“人家二十三岁的女人如今孩子都满地跑了。”黄莺娇哼一声算是抗议了。

大奎坐在马车上留心听着,虽是隔了两辆车但也听着真切。心想‘黄姑娘二十三岁,我如今三十二岁。刚刚好大她九岁,这应该不算老夫少妻吧。’正满脑子的天马行空,永州城却已遥遥在望。

镖队进了永州,投宿在永州最大的客栈永安客栈。老镖头只给黄莺叫了一间上房,而他和其余镖师一样住在寻常客房,而趟子手们只能住在大通铺。

所谓大通铺便是寻常的贩夫走卒所住的地方,布局和镖局相仿。靠墙一排板铺,铺上一层干草却没有枕头被褥。如今黄老镖头包下了一整间,大奎等十余人便住在里面,货物自然也都搬进了大通铺堆在最里面的铺板上。

这种大客栈,通铺五文钱一晚,客房二十文,上房一串五十文钱。通铺是大板床铺着干草,十几二十人住一间,房里有水缸水瓢,喝水管饱。客房是两三张木床一间,有被褥但皆是土布面料,房内有桌椅板凳,有茶具水壶。上房每房一张床榻,而且是比较讲究的手工雕花大床,床上是玲珑枕头与绸缎面的被褥,一应家具齐全。从客栈的住房上看,人的尊卑贵贱自古皆然。

趟子手们一切收拾停当,各自选了位置草草吃了些干粮便躺下歇息。走了这么多天,很少有这样的机会大家都能休息。往常十辆大车便有十个趟子手赶车,其余趟子手只能步行,每十里或二十里换一班,十五人刚好三班倒替。

大奎倒在铺上却是睁着双眼望着棚顶,耳边很快想起鼾声,大奎却是困意全无。此时刚刚到酉时,可是大家却都很疲惫早早睡了。

这时院子里传来黄莺的说话声音:“爹,您年纪大去上房吧,我在客房就好”。大奎听到黄莺的声音如同猫儿见了鱼儿般翻身而起,穿了鞋走出房间。只见院子里黄莺与黄老镖头正在面对面站着说话,黄莺一见大奎好似躲着什么,拉着父亲道:“爹,你到我房里我有话和你说。”那爷两个竟不理大奎径直走了。

大奎讨个无趣,反正闲来无事不如上街走走。

大奎出了客栈一路向西,东游西逛下到了永州中心大街,这里的繁华可不亚于老家济州。街两边店铺林立,走卒小贩卖什么的都有。大奎想找家米粉铺子,自己先吃一碗尝尝,如是好吃再找机会告诉黄莺。

正走间,街东边一片喧闹,百姓四散奔逃。大奎驻足观瞧,只见两骑快马奔西而来。如此喧闹的街上竟有人纵马狂奔?真是岂有此理。快马转眼从大奎眼前奔过,不料远远就见一个身穿花袄的小孩子跑到了街中间。大奎一惊,如此远的距离救援已是不及,岂料两骑竟不减速直冲过去。

大奎远远听见了那孩子的惨叫声,快马将孩子撞飞出去摔在路边,那两骑竟不管不顾扬长而去。孩子的母亲哭喊着扑向孩子,无奈抱在怀中的是早已经断了气的孩子尸体。

如此情景着实令人血脉贲张,大奎左右一看,旁边刚好有个卖芝麻糖的小贩。大奎走过去搭话:“大哥,这永州没有官府没有王法吗?有人纵马长街草菅人命就没人去报官吗?”那小贩上下打量大奎道:“你是外地人吧,难怪你不知道怎么回事。劝你不要多问!哎,你买糖吗?

大奎气愤道:“你能告诉我怎么回事,你的糖我都买下了。”小贩一听忙把大奎拉到摊位里,先是左右看了看才低声道出原委:“这纵马之人是湖广行省参政王福之子王安齐,寻常之人那个敢惹啊?”大奎不解道:“参政不过从三品的官员,如何就没人管?”小贩笑道:“看你外行了不是,那王福的亲妹妹便是大明吴王的宠妃王贵妃。这回明白了?”大奎又问:“那王福王大人是何许样人?”小贩再次左右看看道:“那王福靠他妹妹的枕边风当了大官,平rì里作威作福搜刮百姓,如今天高皇帝远,他在这湖广行省那就是土皇帝。百姓是敢怒不敢言啊”

大奎听到这里直要气炸了肺,强忍着火气从怀中掏出身上仅有的两串钱丢给小贩转身便走。小贩一见这么多钱,忙把摊子上的糖都用布包了抱着追上大奎将整包的糖塞进大奎怀里道:“你的糖。”大奎心不在焉的抱了一包的糖回了客栈。

进了院门,大奎问明了黄莺的房间,敲了敲门问道:“黄姑娘在吗?”此时黄老镖头还在屋里和女儿叙话,听到大奎叫门黄世杰道:“进来吧。”大奎抱了一包的糖进了房间,径直走到屋内桌前放下糖包道:“这是俺在街上买的,请黄姑娘吃了。”说罢yīn着脸转身出门而去。

黄世杰及女儿黄莺莫名其妙的互相看了看,黄世杰问道:“他这是怎么了?”黄莺道:“他偶尔就是这般发傻,以前去应天路过桃林镇。我想去看桃花,但要照顾两位师兄所以没去。这傻子竟去弄了一整棵的桃树来给我看。回到镖局,他为了送我一面镜子还叫我两个丫鬟打破了头。”说到这里竟笑的花枝乱颤。

黄老镖头道:“我这一路观此人也有些痴傻,经你一说我敢断定此人绝不会是那个神威将军。”黄莺一听忙问:“爹爹怎么如此说?”黄老镖头道:“但凡领兵的大将军那个不是文韬武略?此人痴傻呆滞,目不识丁。如何做的将军?”黄英闻言不觉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