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传说中的宫刑
作者:鬼粒子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9370

甄命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

被人一捅冷水浇醒后,他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生不如死。

短短半个小时里,他痛晕过去了三次。

他此时正被一根铁链掉在半空中,肩膀上被人用两根大铁钩从琵琶骨下面穿了过去,将他像一头待宰的猪一样吊了起来。

施刑的人显然是个业务娴熟的老手,刺穿琵琶骨,既没有弄死他,也没有将他弄晕过去,将他吊在不上不下,yù死不得,yù生不能的状态。

其中一名狱卒用沾了辣椒水的皮鞭连续不停地抽在他身上,将他本来就满是疤痕的上身皮肤抽得更加体无完肤。

辣椒水渗进他的伤口中,皮鞭抽在身上的疼痛反而变得无足轻重了。

“狱卒长,这小子到底犯了什么事,上面特别嘱咐下来要好好招待?”

“听说是碰了不该碰的女人,得罪了王大人。”

狱卒气喘吁吁地放下手里的皮鞭,回过头看着那名狱卒长,此时他坐在正烧得旺腾的火炉边,悠闲地喝着茶,问:“莫非是王尚书王大人?”

“洛阳城除了兵部尚书,谁还敢自称王大人?”

“那可真是他活该了,sè胆包天,连尚书大人的女人也敢碰。”

那狱卒说着,又抽了甄命苦几鞭,转过头问:“狱卒长,你要不要练练,好久没有遇到过这么硬的狠角sè了,从头到尾抽了不下一百鞭了,连哼都没哼过一声。”

狱卒长放下茶杯,站起身来,从狱卒手中接过皮鞭,走到甄命苦的身边,用皮鞭抬起甄命苦的头,见他神智依然清醒,只是由始至终都紧咬着牙关,冷笑一声:“挺有jīng神的,还敢拿眼瞪我,不知道一会你还有没有这勇气,实话告诉你,我见过不少硬骨头,到最后,没有一个不哭着求饶的,希望你不会令我失望。”

“狱卒长,你说这小子不会是哑巴吧?”一旁的狱卒忍不住问。

狱卒长冷笑:“就算是哑巴我也让他开口说话,把竹签拿过来。”

竹签拿来了,那是一根根削得尖尖的竹签,光亮坚韧,似乎经过特殊的工艺浸泡烘烤过,看起来不但韧劲十足,而且尖锐无比。

狱卒长取了一根,抓起甄命苦的手。

竹签慢慢地从他大拇指的指甲中刺了进去,甄命苦浑身抽搐起来,抬起唯一能动的头,狠狠地撞在狱卒长的脸上。

狱卒长鼻血四溅地退开足足经。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名狱卒拿着皮鞭走进来,嘴里骂骂咧咧着:“让你叫,看来还没吃够鞭子的味道,爷非抽得你叫不出来!”

甄命苦不再犹豫,将手中的碗猛地摔到地上,偷偷将一片碎片藏在手袖中,大笑一声:“想让爷向你们这些奴才低头,下辈子吧!”

嘭!

他一头朝地板上撞去。

接着四肢抽搐了几下,口吐白沫,不一会,便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狱卒明显愣了一愣,接着走到甄命苦身边,蹲下身,伸手探了探他的鼻孔

就这这时,异变突起,原本昏迷过去的甄命苦突然睁开眼睛,用尽全身所剩的全部力量,挥动手中的碎瓷片,朝这名狱卒的脖子上划去。

有心算无心,这名狱卒根本来不及反应,脖子处被划了个正着,眼睛带着惊恐,双手捂住脖子,倒在地上,嘴巴如脱水的鱼一样张着,却发不出声音来。

不一会,血便从他的手指缝中流了出来,浑身抽搐着,很快便不能动弹。

甄命苦顾不上检查他的死活,飞快地脱下他身上狱卒服饰,穿在身上,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探出头查看了一下四周,瞅准了空档,一只手掩住口鼻,低头飞快出了牢房。

过道上遇上几名狱卒,开口询问,他只是摇头,幸好监牢里光线昏暗,其他狱卒并没有发觉他的异样。

一路畅通无阻,一直到了牢门口,他心中一阵窃喜,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怒喝:“给我站住!”

……

听这声音,正是那折磨了他两个月的狱卒头子,甄命苦停下脚步,一股怒火不受控制地涌上心头。

身后还传来女子低声的哭泣。

逃肯定是逃不掉了,除非……

他偷偷将地刚才的碎瓷片藏进了袖口,背对着狱卒头子,压着嗓子问:“牢头有何吩咐?”

“让你买的酒呢?”

甄命苦闻言松了一口气,低声说:“小的这就去给您买去。”

陈牢头闻言眉头一皱,“今天你倒是爽快,以前让你买点酒就跟让你割肉似的,你该不会是藏了什么好东西想急着转移出牢吧……”

甄命苦暗叫一声不妙,敢情他刚刚放倒的那个狱卒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正盘算着该如何应对,那牢头放开怀里惊恐不安的女子,朝他走了过来。

甄命苦反倒镇定了下来。

“我怎么感觉你不像是老抠,转过身来给我看看。”

一只手搭上了甄命苦的肩头,甄命苦抓住这转身的空档,手中的碎瓷片再次朝那牢头的脖子上挥去……

那牢头大吃了一惊,身手竟然也不错,急忙往后弯身,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却没有完全躲过,甄命苦手中的瓷片从他嘴唇一直划到了一只眼睛上……

“啊——”

一声震天的痛苦嚎叫从牢头口中响起,甄命苦回头一记膝撞,撞击在他肚子上,将他撞得弯下腰来,呕出刚刚吃下东西,接着又是一记肘击,击打在他的后脑勺上。

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却也耗费了甄命苦所有的气力,扑通一声坐倒在地上,这时的他,连三岁小孩都能轻易地将他放倒。

噗通一声,牢头倒在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让甄命苦感到庆幸的是,牢里的其他狱卒听到牢头昏迷前的惨叫,竟然没有一个人前来看看究竟,看样子都已经习惯了牢房里的各种犯人受刑时发出的惨叫。

甄命苦坐在地上缓了好一阵才稍微恢复了些气力,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朝那牢头带来的女人看了一眼,见她浑身发抖地倚墙站着,眼神中全是怯懦和恐惧。

他张口问了句:“你走不走?”

那女的把头摇得飞快,看样子早已经屈服在牢头的yín威之下,就算有人带她离开,她也不敢踏出这牢门半步。

甄命苦不敢多逗留,他现在自身难保,带上一个女的,说不定反倒连累了她,不再犹豫,转身飞快出了牢门。

……

此时的甄命苦正站在一座桥上。

桥的两端,各有十几个狱卒正在朝他追过来,其中为首的那一个,正是被他划破了脸的牢头,脸上缠着厚厚的白纱布,一只眼睛也蒙了起来,看样子是伤了眼睛。

他脸上的怒容,恨不得将甄命苦碎尸万段。

离开监牢后,甄命苦四处躲藏,但终究没有躲过怒不可抑的牢头追捕。

甄命苦心里很清楚,如果再次落入这牢头的手中,毫无疑问,他一定没办法再活着出监牢。

看着敲下湍急的河流,以他现在体质,跳进河中活下的几率也几乎为零。

左右是死,但怎么死,是他的选择。

他转过头,朝那牢头咧嘴一笑,露出一个气死人的鄙夷笑容,在那牢头恨怨交加的眼神中,纵身朝河中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