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节 触类旁通
作者:璇玑玉衡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663

看官莫要匆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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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来坐品其中味,

追逐小文且执着。

果然是神仙老虎狗,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李淳风万万没想到,在唐朝,公元六百多年也能坐上“电梯”。难怪二马都能上到山峰之中。这秦琼不仅武艺高强,这机械工程师的执照一准还是最高级的那种。

话说秦琼被激要和李淳风打赌,一怒进了茅草屋,李淳风和程咬金也便跟来。却见秦琼摇动床头的把手,一张床掀起,下面的机关出现,竟是一个2米见方的踏板。三人站上去,由秦老2操作,忽忽悠悠便下得峰来。到了一处所在,这里极是阴暗潮湿,似是山腹之中。秦琼带着二人左转右绕,又上得一处踏板,便又如电梯一般升上去。这次却用了一顿饭的工夫。秦琼率先下得踏板,转动石壁上的一块突起,只听吱呀呀一声,头顶出现一方天地。由于习惯了刚才的光线暗淡,此时只觉异常刺眼。加之山峰之中夹杂着风沙,倒灌而入,李淳风不禁低头躲闪,身上大有寒意。心里也不禁疑惑,这是到了哪里?

秦琼率先跃了出去,程咬金也七手八脚的往外爬。待李淳风跃出后不禁大惊失色。原来此处乃是悬崖峭壁,秦程二人都犹如壁虎一样贴伏在峭壁之上,自己这般莽撞跃出,如不是秦琼手疾眼快,抓住自己的衣服,眼看就要验证重力加速度这条真理,至多1分钟后,便会葬身于山峰之中。

尽管贴住峭壁半晌,心头还是有如乱鼓频敲,久久不能平息。只听秦琼一声叹息道:“你输了,不用比了。”李淳风一愣,还没比马,怎么就输了?程咬金解释道:“我二哥的意思是说,师傅你和他比试输了。”

“玩赖是不是!”李淳风大怒,一半是气的,一半是吓的。“明明是你的马和我的马比,怎么又成了你我两人比?事先也不告诉我一声,等等,咱比什么了?”李淳风一脸茫然。

“唉,为将者,首在观敌瞭阵。唉,你初来此地,见我跃出,便照猫画虎,唉,殊不知,如此这般最易中了敌人圈套。”秦琼依旧保持他特有的“叹息聊法”,一句一叹的说道。

明明是你设个套害我,还这么多歪理。李淳风翻个白眼道:“这么比不公平。首先,你的地盘,当然你自己熟悉,外人不熟悉。这样比试,岂不是我吃亏,你占便宜?第二,你年纪大我老多,自然人生经验教训也多。你不知道教育帮助晚辈,还总想占人家便宜,你说你好意思么?第三,你是将,我可不是,不能用一个标准衡量。第四,说好了是二马比试,怎么又不声不响的和本姑娘比起来,事先也不通知一声,这不是暗算是啥?”几句话说的头头是道,秦琼不禁语塞。

程咬金乐道:“哥哥,我说的不错吧,这小妞,哦,不对,我这新收的师傅,够古灵精怪吧……”见李淳风怒视自己,赶紧改口道:“啊,不对,我的意思是,聪明伶俐,英明神武!”

此时山风袭来,吹起李淳风的衣摆,长发随风飘舞,秦琼不禁神思恍惚,彷佛面前巧笑嫣然之人,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她。

李淳风见他不答,只是痴痴的望着自己,不禁着急。这样僵持下去,自己可真坚持不住了!开玩笑,当壁虎容易么?这可是深不见底的悬崖,稍有不慎,就会掉下去,摔得什么都不剩了。自己可还年轻,还没找到回家的路,可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英年早逝啊!

“喂喂,我说你,咱们什么时候能‘着陆’啊,你当壁虎当上瘾了还?”李淳风没好气的喊秦琼,顺便用一记杀死人的眼神下死劲瞪了程咬金一眼。心说,你的好介绍,这什么人啊,没事爱“挂”着玩!

秦琼微一定神,见眼前哪是朝思暮想之人,不禁心灰意冷,意兴阑珊。又沉默了半晌,见李淳风急得抓耳挠腮,才缓缓说道:“唉,比马,先要比人。唉,人不自强,怎配与马为友。唉,若是姑娘比不过我,我的乖马儿也不必见了。”李淳风心想,谁要见你那马祖宗?明明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的和人家比试,一厢情愿的把人家带到此地,现在自己真是进退两难。不比吧,势必被这二位看扁,以后也甭想找他们帮忙救人了。比吧,实在不知从何比起。这位这智商不比自己来唐之后的任何一位差。之前和那位门神比,若不是自己投机取巧,也难取胜。何况这位手艺超群,浑身毛孔都在往外冒智慧的门神?!可眼下是逼上梁山了,看这架势,比也得比,不比也得比。索性,拼了!

秦琼见眼前这姑娘表情变化不定,挤眉弄眼,自言自语,半晌咬牙切齿的点头,不禁微笑道:“姑娘勇气可嘉。唉,只是长久贴伏在崖壁之侧,是否累了?”李淳风很想吼他,废话!可知道此时不宜得罪这位,只得咬着后槽牙说道:“不累才怪!”秦琼不答,转而问程咬金:“知节,你可还能坚持得住?”老程愁眉苦脸的道:“哥哥,你知道老程我这轻功、内功差劲的很,只有这拳脚功夫还拿的出手。若再有一时半刻,老程我就摔成烂泥了!”

秦琼一笑,拔身而起,抱住老程的腰,往上一送,只见老程稳稳的飞上半空,又稳稳的落了下去。想必上面是一片平地。李淳风此时只觉手脚酸软,很想也像秦琼这般潇洒的飞起,着陆。可是自己这内功习练不久,还没实地演习过,真怕一个闪失,自己就天妒英才了!

正想着,秦琼不知何时来到身边,说道:“气运三丹田,任督自通转!”此话一出,李淳风不禁一愣,这不是《青囊经》中的内功口诀么?不及多想,依法而行。果然感觉气息顺畅了很多,手脚也不再如先前般吃力僵硬。

秦琼道:“唉,姑娘,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竟然内功深厚如此,唉,坚持了这些时候,已然了不起了。这便足踏乾位,提一口气,随我上来吧。”说话间,双足轮转,犹如蹬梯,几步上去了。李淳风也学着他的样子,双手离壁,腰上使劲,稳住双腿,双脚轮换而上。果然蹬高了几米。忍不住好奇往四下一望,我的天老爷,耶稣他大爷!这云雾缭绕的山峰,没珠穆朗玛那么高,少说也有它的三分之二了吧!这一吓不要紧,脚底一虚,险些落空。好在反应快,踩空那脚在空中连蹬几次,借力飞身而起,这一次运上了绝顶轻功,一个鹰击长空,竟然飞身拔高数十米,不仅见到了仰天而视,长大了嘴的老程,还见到老程身后的一面石壁,不及细看,身子直坠下去。

秦琼在李淳风飞身而起的那一霎那,已然对她的功夫根基了然于胸。心里也不禁诧异,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奇遇,能练得这般身手。想必如今江湖之中已没几人能与之匹敌。可是见她又直坠下来,似乎自己也手忙脚乱,转念一想,这情形恰似个纸上谈兵的将军。空有满腹兵法,却不会运用。然则听老程说,她来找自己完全是为了救那不相干的和尚和自己的师傅,如此重情重义的女子世所罕有。即便是自己心上那人,当年也为了他人而离弃自己,这样一想,便起了爱才之心,脱下外衣兜转而出,已然卷住了李淳风的纤腰,将她吊在半空。

李淳风此番死里逃生,全仗秦琼,不禁感激,抬头说道:“多谢你啦!”又道:“你这么见义勇为,我再和你比试,忒不仗义。就当你没输,我也没赢,打和了行不?”秦琼微微一笑道:“使得!唉,我这便上去和知节汇合,你慢慢上来不迟。”说着,纵身一跃,李淳风本想,他上去,不也把自己拽了上去,怎么是“慢慢上来”?

几分钟之后,李淳风已然在半空中,随风飘荡,向上看去,这才明白,原来秦琼在半空之中将卷住自己的衣衫挂在石壁突起之处,他自己却跳上了山顶平台。这是秦琼有意试李淳风的功力和随进应变之能。李淳风却咬牙切齿的想,真是不能给男人好脸!

为今之计只能靠自己,可是若是犹如登山运动员一般,爬上去,实在丢脸。这和求人家救自己,原则上并无两样。这完全是将秦琼的衣服当作安全措施运用。可若是自己也飞身上去,之前有了失败的阴影,自己实在算不好距离。更要命的是,衣服卷住了自己的腰身,使不出力气。这可如何是好?不用想也知道,长此下去,他这衣服也不是钢筋混凝土做的,必然会因为重力而撕裂,到那时自己再摔下去,岂不更丢人现眼。时间紧迫,不容多想,李淳风心一横,只有冒险一试了。

虽然不雅观,但好在身处半空,没人能看到,犹如八爪鱼般先抱紧了石壁,然后一手解下腰间衣服,拉在手中,使劲拽了两下,见还能结实受力,更添了几分信心。本想双脚就此离地,可忽的心念一转,想起自己早前被孙思邈扎晕之后听过“阴阳消长,是为太极”这样两句话。此时想来,忽然有所领悟。在华佗谷中,四灵功夫各分刚柔两路,其中又有刚中带柔和柔中带刚,这岂不是阴阳消长?太极,到极致则向相反方向转化!

心里想明白了这个道理,手上使力,悠然离壁数尺,接着双脚踏连环,借力飞身而上,如此柔中带刚,飞到极致之时,已然悬身半空,见秦程二人翘首仰望自己,不禁心中得意,且看姑娘给你们露一小手!

手上衣服被极大拉伸崩开的一霎那,刚力用尽,李淳风犹如一朵蒲公英,轻轻巧巧的落在二人面前。此番领悟到运用,李淳风的内功和轻工已然又升了一个档次。

秦琼见这姑娘竟然能巧妙运用自己的衣服,于如此不易受力,不易发挥的地形,还能如此巧妙的着陆,并将自己此前的提示和她原有的功力,两厢映照,触类旁通,确实不易,也显见其是块练武的好材料。心里满意,脸上也不禁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程咬金却等不得了,拉着李淳风来到石壁之前,说道:“师傅,你快来看我二哥的宝马!”

李淳风收气凝神观瞧,只见这面石壁上或坐或卧,或行或奔,将这批透骨龙刻画的栩栩如生。回头刚要对秦琼说,这是你刻的,却见秦琼眼睛一红,滴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