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的上午10点多，华晓刚准时来到了老郑家，嫂子颜敏开了门把他领到客厅，老郑正在做饭，进了门华晓刚看见一个容貌端庄的女孩坐在沙发上看着书，旁边是老郑4岁多的儿子小虎在认真地听她讲故事，她一看见华晓刚进来急忙站了起来，华晓刚看见女孩的脸有些微红。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房莉，老郑家的邻居方斌的妹妹，她是市实验小学的语文老师。”颜敏说道。

“这是老郑一个厂的小华，华晓刚，他是今年仪表车间刚毕业的大学生。”

华晓刚和房莉礼貌性地握了握手，随后两人坐下，严敏连哄带骗地把小虎拉到卧室里说给他买了新玩具玩，她怕小虎在客厅里当电灯泡。华晓刚不是很健谈的人，他先是和房莉谈起了自己家里的情况，后来两人谈起了上大学的时候的经历，渐渐地他们谈的投机起来，两人都很怀念上大学时那段时光。

交谈中华晓刚感觉房莉是那种很单纯的人，甚至可以说是胸无大志的女人，她说自己的工作做好，家里照顾好就行了，她不是很追求事业的那种女人，华晓刚对她的第一感觉很好，他不太喜欢上大学时像班里团支书那种事业型的女人，后来在老郑家吃完饭，华晓刚和房莉两个人一路走着去了车站，华晓刚把房莉送上一辆去市区的车上，房莉最后看了华晓刚一眼笑着上了车，华晓刚感觉自己喜欢上这个文静的小学老师了。

到以后值夜班的时候，华晓刚心里总想那天晚上在T309塔听到古怪声音的事情，他心想那个地方千万别出事情，否则自己又要到那个恐怖的地方干活了。后来一次和老郑出去抽烟的时候，他和老郑说起了这个事情，老郑悄悄地说，他们也有人经常听见塔上那恐怖的声音，现在晚上没有人单独去哪里干活，你才来几个月，有些事情你还不知道，那些人还没告诉你这件事情，但大家都心知肚明，你也不要和别人讲这些事情。

老郑说他原先在老区一厂工作的时候遇到了一件非常诡异的事情，那是临开车还有几天的时候，他刚从技校毕业才一个月，一天晚上他出去巡检，当他走到一个反应器前的时候，他看见反应器的人孔开了，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工人在人孔边正准备进去，这个人好像是维修车间的工人，他看见老郑走过来，老工人说：

“小伙子，我借你的扳手用一下，一会儿还给你，我进去检查一下就出来。”

老郑没多想就把自己的扳手递给了老工人，他就继续巡检去了，走到半路老郑突然想起交班时上一班说刚才那个反应器的人孔已经封住了，怎么刚才经过那里人孔还是打开的呢？而且还有人在那里干活呢？

他没有继续巡检就返回来向刚才那个人孔走去，老郑知道如果那个人孔不封，装置肯定开不了，他一面向控制室报告，一边自己向那个反应器走去，突然远远地他看见一个人从反应器的人孔出来，那个人就是刚才借他工具的老师傅，奇怪的是他大声喊了一声，那个人也没有答应，等他走进时那个人消失在装置里。

老郑一看大吃一惊！反应器的人孔已经封上了，这个反应器的人孔直径有一米左右，就是三个壮小伙也要两三个小时才能封上，这时班长也过来了。他说

“小郑，你咋这一惊一乍的，这不人孔早就封好了吗？你是不是忙晕头了？”

老郑感觉很奇怪，自己的扳手确实被那个老工人借走了，怎么突然人就消失了，人孔也封好了？老郑百思不得其解，后来开车时，反应器后面的机组运行时有异常的声音，等维修人员拆开机组的入口过滤网时，他们发现了一把扳手卡在那里，老郑过去一看正是自己的那把扳手！他吓得没有跟任何人说那是他的扳手。

后来老郑了解到，原来前两年一次检修的时候，一个负责的老工人进到反应器里检查内部情况，当时正是交班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这件事情，工人们急急忙忙把人孔封住了，后来还通入了蒸汽预热，通了不到5分钟，老工人的徒弟回来就大声喊道说他的师傅还在里面。

等大家把人孔打开的时候，只发现了死在里面的老工人，这就是那个装置发生的清蒸活人的事件，就是因为那件事情老郑离开了一厂，老郑说化工厂里怪事多，他告诉华晓刚以后干活时一定要小心。

人越是怕什么事情，那个事情就偏偏来，有时候操作人员打电话说T309有块表波动，他上去检查了一下，没有任何问题，过了一会儿，操作人员说又波动了，无奈他又上去把仪表重新校了一遍，这两次他上T309塔，有时一晚上要上去三四次，但奇怪的是这几次他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大约过了半个月后，一天晚上值班的时候，华晓刚才睡了几个小时，操作人员说，T309塔顶的反吹系统不工作了，让他上去检查一下，他背着包爬上了60多米高塔顶，塔顶上很冷，上面除了一些管线，还有一些小的设备，他拆开了反吹系统的控制柜，这是一个自动控制的电路板驱动12个电磁阀的反吹系统，电路板可以自动定时吹进一些气体把塔顶上一个储罐内部的集尘系统的滤布吹扫干净，华晓刚检查后发现控制电路板坏了，他就换了一个新电路板，换完后他把手挨个握住电磁阀的排气口，听到扑的一声，证明电路板和电磁阀都是好的，所有的电磁阀检查完毕后，他背着工具包走了下来。

他看了看表已经是后半夜3点多了，塔顶的风大了起来，站在塔上有一种摇摇晃晃的感觉，他收拾好东西下了直梯，刚爬下第一节直梯，他就听到塔底传来轻声女人的哭泣声，华晓刚当时还能回忆起那个很凄惨的声音，就像是在一个人空房子里面哭泣。下到离压缩机厂房还有四五层楼梯的时候，华晓刚突然看见一个红衣长发的女人从厂房里走出来，她顺着厂房和T309塔之间的过道向T309塔缓慢走来，华晓刚看不清那个女人的面部，但远远看去那个女人很伤心的样子，他确认这个女人不是生产车间的人，这个女人怎么会半夜在这里？她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