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下楼的时候,我小心地把鱼缸搬到一楼的值班室。
不知道值班老师会不会养鱼,明年开学回来说不定连鱼缸都不见了。
如果小林子寒假也不回家就好了,他是唯一可以放心托付这种事情的人。
我看着那几条跟了我很久的地图鱼。
宝贝儿们,一定要挺住啊!
和值班老师聊了一会儿走出寝室楼,想去教室收拾一下东西,把图书馆借的书拿去还。
在门口碰到秋千。
我边走边摆手打招呼。
秋千跟过来,欲言又止。
“你跟着我干嘛?”
“能干嘛?”
“不能干嘛跟着我干嘛?”我转弯向教学楼方向。
“你去哪儿?”
“教室。”
“干嘛?”
“收拾东西,去还书。”
“……你刚才出门时一定是太着急了。”秋千停下来。
“不急呀!我还吃了早餐呢!!”
“你没说实话。不急的话……你怎么没带脑子出来呢??”
“我说丫头……”
“不是约好九点出发去买东西的吗?现在北京时间八点五十八分,还有两分钟。”秋千指着腕表。
约好?九点?买东西?
啊!好像……是有这么个事儿。
说好要买去十万家路上吃的用的,还要给十万的妹妹准备礼物。
“既然这样,剩下的两分钟我们原地踏步吧!”我笑。
“……真是,从哪儿捡来的脑子?一点质量保证都没有。”
“臭丫头!要不是外面兵荒马乱的不安全,我才不……”
“不是总说自己善良?持之以恒知道吧!……等一下!儿雅和霞妹也去,马上就来。”
不会又要让我当保镖兼力工吧?
让我想想……以前帮他们搬过椅子、电脑、小书架、鞋架、窗帘杆、整理箱……
这次不知道又是什么。
秋千挤眉弄眼地看我,“你就没看出什么来?”
“什么?”
“仔细看看,有嘛变化?”秋千指了指自己的脸。
这丫头今天画了淡妆,挺漂亮的,尤其是眼睛,很有神。
“哦!刮了腻子打了底漆上了面漆……”
“讨厌!是眼睛!”
“眼睛怎么了?”
“大了吧?怎么样有杀伤力吧?”
“……真是让人眼前一黑的杀伤力。”原来是刷了睫毛。
“儿雅帮我化的,漂亮吧?”
“如果非要违心地说……漂亮!”
“有兴趣的话改天让儿雅也帮你化一下。”
“秋千……”
儿雅和霞妹走过来。
“哦!来了!我们走吧!对了,我上次忘了说:你还比一般的男生爱逛街哦!”
“那又怎么样?……秋千!”我怒。
秋千说要买一支斗笔,可是转来转去就是找不到她说的那家挂满字画,经营各种专业绘画用品的文具店。
走着走着,秋千说好象在筷子店旁边。
再走着走着,秋千说好象在书店对面。
再再走着走着,秋千又说那个店门前有棵超大的树老远就看得见,结果我们找了半天就是没看见有哪棵大到老远就能看得见的树。
后来秋千有点不好意思了,说:“要不然我们问问吧!都找这么久了。”
“没关系!反正也是逛街,不着急慢慢找。”儿雅笑着挽住秋千的胳膊。
“就是,我们有心理准备。”霞妹也笑。
“那当然!‘路痴’可是秋千的标志。”我无力地。
“‘刻薄’是你的特产吗?”
“哎呀!怎么忽然间说话又杀气腾腾的了?”
“人家本来就很过意不去了,你还这样儿。”
又恼了?
我也没说什么呀!
“哦?那边……那个是不是?”霞妹忽然指着不远处。
“是!是!就是这儿,啊!终于找到了。”
那树哪有很大?
顶多算不小。
“……下次记住了,找路认准标志物很重要,你看那边有个小黑狗――带白爪的,记住了,免得下次又找不着。”
“你……”
我闪过秋千踢来的脚,跳到路边。
“别理他,咱们进去吧!”儿雅拉着秋千、霞妹进店去了。
我慢慢地踱进去。
不就一支毛笔嘛,随便买买不就好了,用得着非在这买嘛。
在店里选了半天,秋千终于选好一个超大个的,笔头没有象我们平时买的毛笔那样胶住。象刷子。
我拿起来比画几下,问她,“买这个干嘛用?刷锅吗?”
旁边柜台上正在画梅花的老太太手一抖打翻了涮笔的水杯,一幅画打湿了大半。
“别胡说,买给我爷爷练字的。”
“哦!”
不能拿长辈开玩笑,所以我乖乖地闭嘴。
交了钱出来,秋千瞪我,“看吧!都怪你!那幅画少说也画了半天了。”
又不是我打翻的,该我P事儿。
儿雅想用奖学金的钱给她老爸买一件红色的毛衣作生日礼物,问我穿几码的让我帮忙试。
我试了一件又一件,三个女生一直摇头,一直摇头。
直到我再没耐性要发飙时,儿雅和秋千异口同声地说“还是第一件好看,就买那件吧!”
于是我们又返回去找到第一件买下来。
我怀疑她们是不是顾意在整我?
霞妹说拿父母的钱给父母买礼物会觉得不好意思,还说等到毕业了一定要用自己搛的钱给他们买礼物,所以只买了两本书。
我则买了很多去十万家路上吃的玩的用的,还买了一双非常可爱的韩版毛线手套给十万的妹妹。那三个姑奶奶硬是要我挥泪大放送,软磨不行就动用武力,最后我只好忍着胸口的巨痛结了帐。
骆驼打电话来说他和骆驼氏在附近理发店做头发呢,要我们等他,十分钟就到。
也好,多一个力工可以帮我分担一个口袋。
骆驼以前向来守时,只是跟了骆驼氏之后被同化了。
我们在冷风里左等一个十分钟,右等一个十分钟,就是不见他们的人影。
正当我等得不耐烦想进旁边面包店里暖和一下的时候,一个穿戴高雅的女人走到我面前,问:“对不起!请问你有没有捡到一个这么宽这么长的一个蓝色的资料袋?”
“不好意思没看着。”儿雅笑着接道。
“明明就放你旁边这台子上了,怎么可能没有?”
我心里正烦一听这话急了,说:“你给我多儿钱我给你看着,说了没看着哪儿那么多废话呀?”
那女的一听也急了,“我丢了东西问问你怎么了?没看着就没看着那么大声儿干什么。”
一想也是,人家丢了东西着急上火是难免的,我也犯不着为难人家,于是笑了笑,“这位女失主你先别着急,我们确实没看着,要不你再问问别人吧!”
那女的听我叫她“女失主”翻了个白眼,想发火,又忍下了,恨恨地走了。
秋千挤眉弄眼地,“小和尚~!刚才那‘女失主’漂不漂啊?”
“漂啊漂啊!美中不足就是那两板牙儿跟铲子似的型号大了点儿。”
秋千和霞妹笑了。
儿雅也笑了,把手里卷着的宣传页砸我怀里,“没口德。”
回来的路上,秋千无限向往地抬头看着天空说:“真想马上就能看到漫天飞雪的农庄,一定美极了。”
“你不是有双隐形的翅膀嘛?掏出来飞过去不就行了。”我随口说道。
秋千拿眼横我。
儿雅莫明其妙地大笑起来。
笑声爽朗清澈,极具感染力。
其他人都看着笑到肚子疼的儿雅愣在那里。
奇怪,什么事情这么好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