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平凡的奢望

整个空座町的雨水已经停了下来，阳光透过空中还未完全散去的云彩照耀在街市的每一个角落。

一个俊美非凡的少年微笑着缓步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抬头望了望空中的太阳，奇怪地微皱了下眉头。

“真是奇怪呢，明明还未经我的控制授意，太阳怎么就自己升起来了？真是不听话呢，区区太阳也想违背我的意愿吗？这样的话……”少年、也就是秦戊看着太阳、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喃喃自语道；随后微笑着伸出一只手，将手虚空着悬在空中，从秦戊自己的角度看，正好握住了整个太阳，似乎轻易就能将太阳给捏碎。

毁灭太阳、在如此遥远的距离，且是单手就能办到，这看上去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情，但对身为凌神者的秦戊来说却是很正常的事情。

秦戊的手渐渐握紧、合拢。

随着秦戊那只手的合拢，空中的太阳也真的出现了明显的异动，整个太阳都黯淡了不少，金耀的颜色伴着秦戊悬空的那只手的合拢程度，颜色还在不断黯然下去……

隐隐的，高悬于宇宙的太阳影响突然映出了一只巨大的红色鸟类。当然，没有灵力的人是不可能看得到的。

那火红色的巨大生物显然不会是普通鸟类，否则不可能承受得了太阳的温度；那也并不是朱雀和凤凰，而是自古以来化身为太阳的上古神兽――金乌。

在现世职守的死神都惊讶地看着太阳突然出现的异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是呆呆地睁大眼睛看着金乌的变化。

金乌浑身燃烧着血色的火焰，可那火焰却在渐渐暗淡下去，金乌不断地摆动着羽翼，扑腾着乱动，却无法移动分毫，不时还发出震彻星语的啼鸣。看上去，似乎就像是金乌被囚禁起来、像要摆脱束缚一样。

事实上金乌的状况也确实如此，甚至还不仅如此。

如果有人能同时观察秦戊的举动和金乌的挣扎迹象，就会发现金乌不光是被束缚起来这么简单，如果秦戊握在虚空中的手完全合拢，那么金乌、也就是太阳定会完全崩溃。

“轰！”，金乌的身上突然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声，整个金乌被火焰埋没。

待火焰消失后，金乌并没有任何损伤，因为那爆炸就是金乌自己发出来的，就是为了能凭借自己这集中最后力量的全力一击能挣脱被锁定的束缚。可显然，金乌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的同时，这足以摧毁任何一个星球的爆炸也没能丝毫减轻金乌的痛苦。

又哀鸣了一声后，金乌已经放弃了抵抗和挣脱，它完全感受到了束缚住自己的这股力量的强大，根本不是它、不是身为上古巨神的它所能摆脱的。

但就在金乌做好丧生准备的时候，那股束缚着它的压力突然消失了。

“呵……又有有趣的发现了呢，没想到死神世界的太阳也是金乌所化啊……”秦戊收起那刚才做着合拢动作的手，笑着看了看因没有束缚而恢复原状的太阳，“也罢，既然是金乌所化，那么就算了吧，刚才的痛苦就当是给金乌擅自违背我命令的惩罚，毕竟，毁掉后再造出个太阳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呀”秦戊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后，继续往回家的方向走着，沐浴着温暖的阳光，嘴角噙起不明不白的笑容。

没错，刚才秦戊从井上家出来后，心情本就不好，又发现空中的太阳竟擅自出现在了云朵的前方，所以想要将太阳给毁了。

可想想后，秦戊还是没有那么做，像秦戊自己所说的那样，一是因为他没想到太阳会是金乌所化、二是讨厌重塑太阳，太阳毕竟是直接影响万物生长的强大能量星体，就算掌握着法则的力量，想要立刻制造出一个太阳也不是太容易的。

还有一个原因，秦戊自己没有想到，也不愿承认。

那就是因为秦戊从井上家出来后，心情郁闷、心灵深处本就想要停止这场无谓的短暂雨季，金乌并未违反秦戊的想法、是在知道秦戊想法后才跑出来的。

从完全束缚太阳的时候开始，秦戊就完全没有用任何能力、也没有动用幻境的能力，而是单纯地凭借灵压就将金乌给束缚到这种程度。这还不是秦戊全部的灵压，凌神者灵压的全部锁定释放，绝对不是区区太阳就能抵抗的。要知道，灵压单独锁定和灵压爆发扩散的强度是完全不同的。

否则，以秦戊视万物为蝼蚁、视生命为草芥的可怕性格，不会那么容易改变自己决定的想法。（本章以上部分纯粹是明晰一下秦戊的部分实力，因为有书友留言对秦戊的强大产生了怀疑，更有不少读者认为秦戊的强大只是因为斩魄刀，所以某恩在这刻意明晰下秦戊的恐怖实力）

再次将视线放回到街道上，秦戊发现方才还无寥寥数人的街道此时已是人群喧嚣，很多人聚在一块遮着额看着天空，叽叽喳喳地导论什么，似乎都被刚才太阳的奇怪变化给引了出来。虽然只是普通人的他们看不到太阳化为金乌的样子、却是能看到太阳颜色的黯然和不自然。每个人都拥有好奇的本性，被太阳突然的巨变引出家门也没什么奇怪。

笑着摇了摇头，秦戊独自走在人群中。眼下这么喧闹的街市，定是无法梳理心情了，经过刚才对太阳金乌的发现已经让秦戊的心情好了不少。现在秦戊只是单纯地朝家中走去。

突然步伐顿了一顿，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秦戊又笑了笑，继续朝家中走去。

秦戊并未和平常一样用“龟速”行走，不多时，便停了下来。

眼前出现的是一个小区的大门，上面用镀金雕刻着小区的名字――阳光山水。

小区门前的树丛中似乎有个人影晃动了一下。

秦戊回过头看了看人影晃动的地方，笑道：“井上同学，真是巧啊，我刚才你家里出来，你就跟我跟到了这里，难道你打算一直这么偷偷跟着老师回家吗？”，说到这，秦戊刻意眯起了眼睛，装出和自己性格毫不相符的色迷迷的样子。

这下树林里的人反而愣了，似乎没想到秦戊现在心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一个女生耷拉着耳朵走了出来，吐了吐舌头，尴尬笑道：“啊……原来北苑老师早就发现了啊，也对，我还奇怪为什么连北苑老师这种人都没发现我呢……哈…哈哈……”，来人正是井上。

秦戊微笑着，说道：“那么井上同学是有什么事情还未和我说吗？如果是为了你哥哥的事，那么你和我说也没什么用，我本来就并不会强求的，决定与否全在你哥哥的手中哦”。秦戊猜到井上是因为彦舜的事情来找自己。

“不…不是的……”井上结结巴巴地道，“虽然对北苑老师这次的做法并不赞同，可我知道北苑老师是为了我……这次跟您来到这，我是来道歉的……对不起，北苑老师！”。

“哦？”秦戊微微皱了皱眉头，也没料到井上会无缘无故来和自己道歉、顺着话问道：“井上同学说笑了，你并没有什么事需要和我道歉的呢”。

“有的有的……”井上赶紧说道，“就是我为了哥哥的事和您道歉……您身为老师一直这么关心爱护我、我竟然还去要求您什么，实在太不应该了……北苑老师，希望您能原谅我……我只是想说，无论我是否真的在您身边，但我永远都会是毫无条件相信您的人，也许我并没有资格和身为凌神者的北苑老师并肩走在路上，我更没有能力去帮您铺平以后的道路，可至少我会坚定不移地跟在您身后……”。

“呵……”秦戊轻笑出了声，“其实我实在是很奇怪，井上同学，你现在说的话与之前有什么关系呢？”。

“咦？我…我只是……我只是表明北苑老师绝对不是孤单一个人的，不光是我，哥哥、同班同学、我们大家都很喜欢北苑老师、也都很相信北苑老师的，所以北苑老师您绝对不是独自前进，您背后的我们，并不强大、甚至还弱小到会托您的后腿，但您并不是一个人的……”井上的话杂乱不清。

秦戊笑道：“是吗？我原谅你了……”。

井上一惊，说道：“真的吗？那……”。

“然后在我原谅你之后，你就会立刻说起你哥哥的事情……对吧？”秦戊打断了井上的话。

“嗯……啊？”井上先条件反射性地应了下，才反应过来，红了脸不知所措地看着秦戊，眼神中也有迷茫和慌乱，她怕秦戊认为她之前的话完全是为了他哥哥的事才说的假话。确实，井上不管怎么能理解秦戊的用意，也绝不可能看着哥哥变成虚，但井上发誓之前的话，绝对是她的真心话。“不……不是的，北苑老师，您听我说……”井上忙辩解道。

“呵呵……”秦戊笑了笑，摆了摆手道：“不用说了，真是个傻丫头呢，我本来就压根没有因为这件事生你的气啊、何谈原谅呢……”顶多只是有些失落难过罢了……

井上的脸更红了，倒不是对待这件事的弄巧成拙，而是因为秦戊称她的那声“傻丫头”，井上是觉得“傻丫头”这个称呼比“织姬”更亲近，带有很重的呵护溺爱意思。被秦戊这么叫，井上自然害羞起来。

秦戊比较疑惑地看了看不知道为何脸慢慢变红的井上，并非秦戊的情商低，而是无论智商情商有多高都不可能看出来井上是在强烈害羞、更看不出来轻易让井上害羞的原因。

“至于你哥哥的事，我实在无法帮你，之前我就说了，决定权全部在你哥哥手中，若是他不愿，大可以一直不来找我，与其在我身上做工作，不如劝说你哥哥比较好……”秦戊笑道。

“唉？是这样啊……”井上低下头道。

“那么，这下没事了，井上同学要跟我去我的房子内参观参观吗？”秦戊微笑道。

“啊？不用不用了，多谢北苑老师的好意，下次换时间我一定会去的，这次就算了”井上害羞地拒绝道，井上心里其实拒绝地很是艰难，要说不想参观一次秦戊的房子是不可能的，但现在这种比较尴尬的时候去了只会更尴尬。

“是吗？那真是可惜啊……那我先回去了哦，明天学校见”秦戊笑着说道，转身向小区内走去。

“哦…好的……”井上应道，待秦戊走的有些远了，才又想起了什么，看着秦戊的背影想说什么。

这时，秦戊突然又转过头灿烂一笑道：“如果能选择……那么，我愿意自己此世的幸福和长久的生命都不存在，只要能换取在我身后的人的快乐就好，哪怕最终会遗失所有的自己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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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另一个穿越者可以选择……那么，他愿意自己此世的幸福和长久的生命都不存在，只要能换取在他身后的人的快乐就好，哪怕最终会被遗忘……”井上喃喃地在同学们的注视下把秦戊曾经说过的话修改了人称一字不差的说出来。井上不知道秦戊是不是穿越者，却知道秦戊身上肩负着每一个穿越者也无法背负的担子，那担子上……是每一个重要之人的笑容……

背负的并不夸张、不是整个世界；也并不自私、不是自己的理想；更并不渺小、不是某一人的美好……而是每一个对自己来说重要的人的笑容……

全班安静了一下，随即便有一个男生说道：“哼，北苑老师真是会编故事，说的那么好听，事实上我看没有谁能办到……”。

其他同学没再说话，但是每个人的眼眶中都有不知名的情绪在涌动，包括说话的那个男生。

只要能用自己的一切换取重要之人的快乐就好……多么现实的愿望、却又是多么难以实现的奢望……正是因为这个愿望太过美好，所以才是不可能的奢望，即便是凌神者一样的存在，可能也得付出异常惨烈的代价才能真正守护住这个奢望吧……

待同学们全都走光后，只剩下驰羽还在品味井上的话、慢慢收拾着书包和出着这期黑板报的雨龙。

突然，教师靠外的窗边掠过一个黑色的身影，这黑色身影留有一头鲜艳的橘发。

要知道，如果这在正常人眼中看到绝对是很不可思议的，毕竟一护的教室是在四楼。

但能看到这一幕的绝对不会是普通人。

出黑板报的雨龙动作突然停了下来，眼镜闪过敏锐的光芒。看了看身边丝毫没有察觉异样的驰羽，继续埋头绘图。

这时驰羽才收拾好东西，背起书包，走到教室门前的时候，朝着出黑板报的雨龙背影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一步一步向楼下走去。

驰羽走出教学楼后，教学楼门口又闪现出一个女生的影子，女生平淡地看着越走越远的驰羽，这女生就是没有跟着一护一块净化虚的露琪亚。

而在六楼的教师办公室，一个人影站在窗前探出头看了看楼下的教师和教学楼底的露琪亚，微微笑着，像在思量着什么。

“北苑老师，你还不走吗？”其他老师对窗前站着的人说。

“啊。我正要走呢，呵呵……”窗前的微笑道，随手拿起精致小巧的公文包和同事一块走出教师办公室…………

篇末圣言：平凡的人总爱进行无尽的奢望，不平凡的人总是渴望平凡的生活。其实，无论生活的是否平凡，不管渴望的是否奢侈，也不必有所难过，我们要知道，任何一个平凡事物都会伴随别人不曾拥有的奢侈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