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百姓们关心的永远只是和自己相关的那部分。

所谓的国家大事也好，国际纷争也罢，对他们而言都只是差钱饭后的谈资罢了。

人类就是这样现实的生物，目光短浅且自私鄙陋。

“这样真的可以吗？竟然把整个斯里兰卡岛都割让给布利塔尼亚。”身为中华联邦的天子，蒋丽华对于发生在中华联邦与布利塔尼亚之间的战争只能发表“这样好吗”这种程度的意见而已。

“割地赔款以求和平不正是我国一直以来的国策，只用区区一点点地方就能换来和平，这不是很好嘛？”高亥对天子道，“谕旨已经拟好，请陛下敲章吧。”

“但是生活在斯里兰卡的国民怎么办，以后只能被称为‘14区人’，会很难受的吧。”

「啪嗒」一声轻响。玉玺已经印到了纸上。虽然天子继续和高亥讨论着，不过她的职责已经完成了。

“陛下对自己的臣民不够了解呢。印度人自古以来就是逆来顺受的，想必在几年之内14区就会升格为卫星区，除了自尊心外，他们的生活说不定会比呆在中华联邦的时候更好呢。也许很快就会忘了自己本是中华联邦的一份子。不，不是也许，而是一定会的吧。”

高亥有些唏嘘不已。

“中华联邦会灭亡在朕的手里吗？”

天子突然说出了这样完全不符合她八岁稚龄的话语，高亥猛的看向了天子娇小的面孔。

“有臣下在，这种事情是不会发生的。”

“你不是大宦官吗？”天子亦是惊奇的看向了高亥，仿佛突然才认识到这个人一样。

“天子陛下莫不会认为，‘大宦官都是大坏蛋’吧。”

“啊，那个……这个……人家才没有这样想过……”天子的闪烁言辞，让老于世故的高亥露出一丝微笑。

他无比认真的说道，“这句话一点都没错。因为只有坏蛋才能在这个世界上立足。如果天子陛下真的想要成为一名明君的话，就一定要成为比所有人都坏的大坏蛋才行。”

“朕明白了。”

虽然天子蒋这样说了，不过她的肩膀却在微微颤抖着，其幼小的心灵中颇不平静。

“关于陛下近侍的人选，我想有必要快些决定的好。”

突然，高亥转换了话题。

“什么？”

“上次被陛下救下的黎星刻，或许是个不错的人选。”

“黎……星……刻？”

“我已经把他推荐到了士官学校进行深造。”

“高亥你自己安排就好了。朕现在想休息了。”

“遵命。”

※

毛的能力在刚刚被赋予的时候，有效范围是四十米。

而且因为可以自如的进行切换，即使在人群里，也能自在的生活着。

那是一段相当平静的日子，虽然生活并没有什么意义在支撑着，却有幸福的感觉在。

在毛的记忆中，曾经有一只叫做“貘”的狗狗，对他来说是相当重要的存在。

“如果叫‘貘’当时没有死的话……”

有时候，毛也会这样不自觉的想着。感觉仿佛是火影忍者里的宇智波一族，万花筒写轮眼乃是依靠着巨大的刺激才开启的一样。

毛的Geass在那一次扩大到了三百米，并且陷入了持续暴走的状态里，才不得不离开城市。

毛与C.C.二人的生活持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山里，一件绿意环绕的山间小屋。没有电和自来水，也没有来访者。但这样的环境对于毛而言，是最理想的空间。身边没有人在自己脑子里吵闹，周围也没有污浊的思想。

生活基本是自给自足的。从河中汲水，砍柴作为燃料储藏起来，将山野开发为农田来耕作，所以几乎一切的事情都是C.C.来完成的。尽管从外表看上去C.C.并不能干，但大部分工作她却做得比普通人都要好。

而人的生活简单而平淡。

或许是因为身边没有人让他读取内心，曾经脾气暴躁的毛变得温顺多了。白天他帮着C.C.一起做农活或者去山里钓鱼，晚上则坐在地上听她讲故事。他根本不曾在意过C.C.说了些什么，仅仅是C.C.在向他交流，就已经感到满足。这或许是世间最为平和的时光了。原来世上还有这样温暖的空间。

因为太过于纯粹，一点点微小的差错就会破坏和谐。C.C.当然没问题，但毛难免有把持不住自己的时候。

在C.C.离开毛的身边时，他的Geass之力，已经扩展到了五百米，但是这依旧不是他的极限。虽然很少去进行尝试，但似乎，他现在已经能听见一公里外的人的声音。

※

“单单是强度的增加，对Code来说没有意义。”毛虽然很有些无奈，但也有些庆幸的感觉。

在和教团进行着交易的时候，偶尔也会有教团方面的老人来到地面上。现在的毛还不愿意孤身前往地下城市去获取资讯，所以这些人便成为了他对教团Geass了解的突破口。

虽然对方也不知道理由，但是根据多年来累计的实验结果表明，布利塔尼亚的皇族对于Geass的适应性远远超过一般人。

“好像有个连我也不知道的大秘密，这种感觉还真是不赖。”毛自语道。

对他来说的这个世界，是没有秘密可言的。只要愿意，什么事情都能知道，这就是他的能力。

或许，他的能力并不是“感知思考”，而是“资讯收集”。不过两者间本来也没有太大的差别罢了。

有没有人会认为，说错话是很糟糕的事情？

会尴尬？

会内疚？

还是会有负罪感？

可能以上三者都会有。但这也仅限于涉世未深的小孩子吧。

如果是故意说错的呢？

这就有数个特定的词汇可以来形容它，诸如谎言，诸如欺骗。

如果太过依赖于Geass之力，就会连基本的分辨谎言的能力都失去。不过毛不是这个类型的。

因为在每天的每天，他也运用着谎言之力将周边的人全部骗倒。

厚脸皮是一种后天才能习得的高超技巧，这一技巧对毛来说尤为重要。

因为听过了太多的秘密和**，所以才能不露出一点点惊讶的表情。到后来无论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都已无法影响到他的情绪。

所谓的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就是这样子的。

※

换种说法，每个人身上都有一张面具。

面具上面和面具下面是怎样不同的人，世界上没有比毛更了解的了。

所谓的外在表现和内部的差异过大的话，会被认为“有城府”。“有城府”和“厚脸皮”一样，都是社会大学教会成年人的技能。

不过想要将这些技能锻炼到极致，没有点特殊经历是不可能的。

将这两种技能与骗术相结合之后，可是会变成很强悍的人类。

毫无疑问，高亥就是这样的的家伙，毛这么认为。

面对突然出现的声音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对毛的存在进行了若干假设。而后来又不着痕迹的抽出了毛在朱禁城布下的暗哨却没有在毛的监视下表现出分毫。

等他发现的时候，诺大的朱禁城，几乎已经完全被高亥掌握中了。

这时候他倒有些庆幸，安插在宫里的家伙基本什么都不知道，即使高亥想要查，也查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