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番禹城
作者:OtherSplendour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294

陆逊让我带他去找魏延;两人关在屋里谈了近一个小时,然后貌似问题就解决了。后来几天陆逊仍然是和我下棋谈数学,甚至还去拜访过田若。可是他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个“降”字,更没有同我说起任何打算。我仍是几分忐忑,却不敢追问。

这两天魏延就忙着研究路线,集结军队,并且挑选安排留守的士卒。虽说主公让我们撤出浈阳,以示和谈诚意,但也没说让浈阳空着。魏延还是留了三百精锐,准备好快速通信的渠道,以备不测。十月十三我们终于出发南下。路上这几天我本想翻翻手机上的《三国志》,复习一下交州和士家的事情,可是周围总是许多人,我根本没机会掏手机出来看,不免觉得很是郁闷。我们走了整整六天才到番禹城。这才刚到,我就被眼前的景象给吓着了:北江上全是船,最大的比荆州或者江东的大型战舰还要大不少,三桅杆,挂着硕大的锦帆;船队从城墙外一直铺到前面海港上,数都数不过来。别说我,就连见多了水军的魏延和陆逊都是颇为吃惊;田若瞪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诸葛先生意欲出海?”陆逊自言自语地说道。

我又望望眼前的船队,这才发现有许多兵士正在检查船上的绳索帆杆,还有一队人马正往一艘船上搬粮草。果然!不过究竟谁要出海,出海干嘛呢?

我已经一肚子问题。好在进城不久,诸葛亮就把魏延,田若,还有我一并叫去了。

见到诸葛亮的时候他正在看地图,一幅全神贯注的模样;赵云站在他身边,正低声说些什么。见我们进来了赵云便止住了,朝我们微笑致礼。诸葛亮欣慰地说道,“到了便好。”

还不等我们开口,诸葛亮就开始介绍情况。在听了诸葛亮的解释又问了N个问题后,我门总算弄清楚了事情经过。原来吴巨早就投诚我们这边了;诸葛亮在苍梧又添了两千人马,大军压向南海郡。士燮从交趾匆匆送信到苍梧,似有降意。但南海郡的士武却是个心高气傲,也颇会打仗的家伙;他见诸葛亮的大军压境倒也临危不乱,调合浦的人马北上,严守番禹,又在西江上设下两道伏兵。诸葛亮当然不会上他的当,早就推断出士武设伏的地点,反而将计就计,拆了他第一道伏,将那两千伏兵包了饺子。第二道伏兵的军官闻风而降,顿时把士武的防守撕了一半。与此同时,诸葛亮还派赵云带两千人马偷袭北面的中宿。待到诸葛亮拿下中宿城,士武便遣信使明言欲献番禹城了;而士燮的第二封信也由交趾送到,这次言辞明确地说愿意投效刘左将军。只是士家态度那么配合也是有来由的。原来郁林,合浦两郡皆有南越蛮夷叛乱,士家就快忙不过来了。士武也是收到更多的合浦军报,这才终于献城,指望诸葛亮或能助他平叛南越叛乱。诸葛亮当然不可能就放任这事不管,只不过入番禹城才三天他便收到我的情报:江东人马已拿下曲江,欲沿北江下番禹;东路可能还有江东人马。无奈,诸葛亮只好让士武率他的交州兵尽早赶往赶赴合浦,而自己留下来应付江东军。如今江东军倒是应付了,只是士武连连报急,说是各处皆有叛乱,他军力不多,又孤身一人难以应付几面战场。就是如此,诸葛亮才急着招我们南下。

我听得头昏目眩,忍不住嘀咕道,“怎么所有事情都集中在一起发生?运气能坏到这个地步,也算是一绝!”

一旁田若几分忧心地问道,“如今军师打算怎么办?我真能帮得上什么忙么?”

诸葛亮点头道,“南越族人骁勇善战,如只是一味杀戮,焉知何日能止?亮有意安抚,但不知南越人心性习俗。又想田小兄弟或许与南越诸部落曾有交集。”

田若想了片刻,说,“我们族人确实和南越常常往来,买卖南北货物。不过南越不似我们五溪,都是一族人;他们有好几大族。我们和瑶家人最是熟络,自家兄弟一般,不过也有几族来往没有那许多;至于那些和瑶家人结仇的,与我们自然也是关系恶劣。我可以帮军师联络瑶家兄弟。”

诸葛亮又是点了点头,说道。“田小兄弟和文长随亮出海直赴合浦。子龙另外领军走陆路,前去高凉接应士将军,待平定高凉四周便往西北进。亮自领军由合浦北上;吾等于郁林郡布山城会合。亮恐士将军征战已久,心下急躁,不免让人有机可乘;望子龙小心应付。”见众人应了,他又转向我道,“书凤且留在番禹城中。这些时日战事频繁,亮还未及细阅城中帐务商事,这些便烦劳书凤了。交州斗绝一隅,与世隔绝,今虽有士家效力,却也当如履薄冰。还望书凤小心观望这番禹城中诸事。”

我忙不迭地点头;别再让我往打仗的地方跑就行了,其他一切好说。

第二天赵云的两千人队伍便开出了番禹;两三天的安排粮草,收编人马后,诸葛亮也将郡守的印信甩给了我,领着船队走了。于是偌大的郡守府中,就只剩下我一个人,还有个直到现在说不清是敌是友的陆逊。诸葛亮虽说给了我郡守印信,但是又没安排我做什么事情,于是我都只是闲着。我紧张了几个月,如今终于感觉可以彻底放松一下。我也懒得想别的,只是在城里到处晃悠,领略这一千八百年前三江口的风采。

番禹城很富,富得让我有点胆战心惊。当我一路郡守府,粮仓还有金库转下来后,我几乎觉得要晕了。史书上说曾经刘备入蜀后,曾给了关,张,诸葛几个几百斤金子,千斤银子,百万钱这般的赏赐。我以前一直对这些数据存疑,但现在看了番禹的库存,我是绝对相信了。番禹钱库里那金子堆的,真仿佛小山一般!我称了五十斤金子出来,根据体积目测了一下:几个仓库里一共大概有两千五百斤金子!虽然知道那不是我的钱,但我还是忍不住兴奋了好久。

番禹的富裕不只是钱库粮仓的囤货,大街上也是热热闹闹,一幅繁荣景象,便是庞统整顿出来的夏口只怕也要甘拜下风。交州的粮价和荆州不相上下,但是盐,蔬果肉类都比荆州便宜不少,而且食物的种类远远比荆州丰富。丝绸倒是比荆州江东都贵,但是麻布很便宜,而且市面上有让我想了很久的棉布和棉絮!我初看到棉布差点没直接尖叫出来。我甚至价钱都没看就直接买了二十斤棉絮,然后拖到不远处的一家布店兼裁缝铺,让他们帮我做床棉被,顺便蓄个枕头。除了这些生活必需,番禹也不少奢侈品:金饰,玉器,上好的青铜器皿,细瓷,蜀锦,花鸟狗马,甚至西域的葡萄干,南海的鲜果…老天,这些东西都是哪来的?此地商业之发达真让人叹为观止。番禹的服务业也是比别处兴盛的多:衣店,书店,当铺,茶楼酒馆甚至赌坊,应有尽有。我一时兴起,跑到大街上的那家赌坊晃了一圈。不过里面全是些大嗓门的老爷们;我站在门口看了两分钟,到底没好意思进去赌。

又是这么一天下午闲逛,我突然看见大街尽头的一家茶楼门外站了好些人。我不禁暗自奇怪;那间茶楼我见过的,据说因为老板病死了,所以已经关门好几个月。我有两个早晨逛街都路过那里,都只见店门半开着,里面空空荡荡,除了破桌椅和灰尘便什么都没有了。现在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我赶了过去,径自挤到茶楼里。这废弃的茶楼里不少人,有坐在破桌椅上的,也有席地而坐的。大厅的那一头设着布幔和灯具。一个老头摆弄着三个皮偶,一边演一边咿咿呀呀地唱着,声音老迈但是颤悠悠的颇有韵味。

哇塞,皮影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