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请“神”之日
作者:遇难呈祥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854

望着郭福渐远的背影,李弈的脸色变的也越来越冷。这个郭福明明听到自己这个上官要去拜访下属,居然一点惊讶的意思都没有,明显是蒲寿庚一系的人。真是可惜了这么个办事利索的人,看来这段时间在家里最要防备的便是他。

沉默良久,才长叹一声,转身向卧室走去。等进得房来,发现三娘已经起身,正在丫鬟的服侍下梳头。那丫鬟看他进来,急忙行了一礼,低头道:“婢子见过老爷,老爷万安。”

李弈心情有些不好,向那丫鬟摆了摆手便寻了张椅子坐下了。那丫鬟见状急忙闪身出屋,在小院中喊道:“春娥,老爷回来了,快来伺候老爷洗涑。”

时间不长,便见一个丫鬟端着脸盆等物进了屋。李弈见状便站起身来,在春娥的“热情帮助”下完成了洗涑。等洗涑完后抬起头来,发现三娘已经梳了一个比较庄重的发型,诧异道:“三娘,你要出门?”

三娘“噗嗤”一笑,道:“你这大老爷哪还记得这等琐碎事,今日是腊月初十‘请神’的日子。”

李弈这才想起要过年了,不过自己对这古代过年的安排可以说一窍不通,急忙问道:“有我什么事吗?我还安排了今天出门呢。”

三娘这时已经站起身来,闻言娇笑道:“哪里有你们男人什么事!你还是办正事的要紧,家里有我就行了。”

扫了扫李弈身上的穿着,接着道:“快让春雨给你梳梳头,我给你找件新袍子换上。”

李弈不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这可是自己昨天才换上的,怎么今天还要换?正在纳闷之际,那个名叫春雨的丫头已经走了过来,向李弈轻声道:“婢子来伺候老爷梳头。”

李弈只好“端庄”的坐好,任其摆布。过了好长时间,头发总算是梳完了,三娘却又已经拿过了一件崭新的长袍来。李弈心里不禁暗暗叫苦,自己什么时候居然到了“任人摆弄”的地步?

好不容易换上了新衣服,这才被三娘拉着到王氏房中请安。等请完安,吃完早饭,太阳已经老高了。

李弈喝了口茶,对侍立一旁的郭福道:“车马可曾备好?”

郭福急忙答道:“回老爷话,已经备好了。”

李弈点了点头,转头向王氏笑道:“娘,儿子出门一趟,去拜访一个故人。”

王氏笑道:“你快去忙你的正事,家里有我们娘几个就行了。”

李弈闻言向郭福使了一个眼色,站起身来与郭福一起向外走去。刚刚到得院中,只见对面匆匆走来一个小厮,见了李弈急忙行礼道:“老爷,外面来了一个名叫张举的士子,说是老爷的朋友,现正在门房内等候。”

李弈闻言一愣,这才想起张举正是泉州人,自己做官到了他的一亩三分地,自然要来拜访。转念想起几人在临安的趣事,不禁面带笑容地道:“哦?快快有请。”

看小厮已经前去,忽然又觉得不妥。自己现在已经是泉州知州,如果故人前来自己不去迎接恐怕会被人在身后说三道四,想到这里急忙喊住那小厮道:“且慢,带我一起前去迎接。”

随小厮走到前院,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门房内闲逛,正是张举。李弈快步向前走去,高声道:“文觉兄,别来无恙否?”

张举听到脚步声已经转过头来,看到李弈也是满脸兴奋,大笑道:“云亭兄,自从临安一别,小弟闭门谢客,力争下科赴考也能如兄长一般金榜题名。而今听闻兄长赴任泉州,小弟哪能不前来探望。”

说话声中,两人已经走近。李弈一把抓住张举的手,吩咐旁边的小厮道:“头前带路,带张爷到书房奉茶。”

说罢,拉着张举便向书房行去。等到得书房,两人分宾主落座,李弈这才笑道:“当初云亭在临安遍寻文觉兄不得,还以为文觉兄又在哪里风流快活,谁知文觉兄竟然已经不辞而别,真是该罚!”

张举闻言苦笑道:“确实是兄弟的不是。小弟当时连过阁试都没有通过,怎好意思在临安多呆,只好灰溜溜地先行回来了。”

话音一转,又道:“不过现在想起来,这次临安之行倒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认识了云亭兄这个父母官,省得日后有什么事还要拉关系、跑门路了,哈哈。”

李弈一笑道:“文觉兄,日后你如有什么事不找兄弟帮忙,那我可就真要不高兴了。”

张举闻言大笑道:“好,一言为定。小弟今日来探望兄长,特意在家中准备了一桌酒席,今晚兄弟我亲自来接兄长,还请务必赏光。”

李弈心知张举是个豪爽之人,越是这样的人发出邀请就越不能拒绝,当下点点头道:“这样也好,只是中午你却必须在我这里用饭,可千万推辞不得。”

张举一笑,刚要说话,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李弈沉声问道:“什么事?”

只听郭福在门外答道:“回老爷,外面又来了客人,名帖上写的是市舶司使蒲大人。”

李弈吃了一惊,没想到这蒲寿庚在为自己接风当天不现身,现在反而找上门来了,真是不知玩的什么花活。不过细细一想,无非是前来登门拜访以示礼貌,当下吩咐道:“好,知道了,本官这就出去迎接。”

说完,对张举歉声道:“文觉兄,还请稍坐片刻,云亭去去就来。”

张举脸上表情多少有些不自然,见李弈这样说急忙起身道:“云亭兄不要再照顾小弟了,只管去吧。”

李弈向张举一拱手,转身向外走去。等随着郭福匆匆走到前院,只见大门外聚集着一大群人,肩挑手扛的拿着不少东西。在众人前边站着一个身穿白衣、气定神闲的中年人。

李弈扫视一下,并没有发现蒲寿庚,正在疑惑之际,只见那白衣人朗声笑道:“区区蒲师文,不知对面可是李云亭李大人?”

李弈心中一动,原来此人就是鼎鼎大名的蒲师文,不过看面相可看不出他和阿拉伯人有什么关系。心中在想,嘴上却不能怠慢,笑道:“正是李某。对面可是蒲老大人的大公子?”

蒲师文笑道:“家父因偶感风寒,昨日未能亲自迎接制置使大人车驾,心中惶恐不已。今日,特谴师文前来向李大人问安,还望大人勿要怪罪。”

李弈高声笑着迎上前去,道:“蒲兄说的哪里话,云亭正要前去探望老大人,可却是慢了一步,真是贻笑大方。蒲兄,快快请进屋内奉茶。”

蒲师文一拱手,笑道:“那就叨扰了。”

转身一指那群人带的东西,接着道:“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李大人笑纳。”

说罢,不等李弈回答,便已走了进来。李弈见状倒也不阻拦,吩咐郭福头前带路,几个人便向客厅一路行去。刚刚走到客厅门前,身后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李弈讶然回过头去,只见刚刚那个小厮又匆匆跑了过来。等到得近前,那小厮来不及喘气,便行礼道:“老爷,外面又有客人到了。”

李弈不禁心道:难道今天真是“请神”的日子?这么一会工夫便有三拨客人来到,而且看这小厮的神情,这次来的客人必也不是等闲之辈。当下问道:“来者何人?”

那小厮急忙答道:“回老爷,外面来的乃是澎湖巡检司使方大人和福州市舶司使荣大人。”

李弈暗吃一惊,来头果然不小。只好转过头去向蒲师文道:“蒲兄且先入内奉茶,李某先去迎接二位大人。”

蒲师文笑道:“李大人只管前去,千万不要因为蒲某而怠慢了二位大人。”

李弈向蒲师文一拱手,第三次向前院走去。等来到前院,只见门口处已经站定了两位身穿从五品官服的中年人,只不过一个乃是文官,一个乃是武官。

两人见到一个青衫少年随小厮前来,与近日风传的新科状元很是相似,心中已知来者必是新任福建沿海制置使李云亭。当下互相使了一个眼色,拱手齐声道:“下官见过制置使大人。”

李弈心知自己如果只是泉州知州,两人根本连鸟都不会鸟自己一下。只因自己还挂着福建沿海制置使的名头,两人算起来都是自己的下属,这才前来拜访。象这种在官场混迹多年的老油子,对自己一个年轻人当他们的顶头上司,心中必是不服,因此更是不敢怠慢,离得老远就笑道:“两位大人这不是折杀李某吗?”

嘴里说着话,人已来到近前,向两人拱手还礼道:“劳烦两位大人前来泉州,真是令李某汗颜。快快请入内奉茶。”

两人忽然觉得这新任沿海制置使并不是那么令人讨厌,身上也没有那股子少年得志的狂妄劲儿,心中只感觉舒服了许多。

那文官当下笑道:“多谢制置使大人。”

说罢,两人随李弈向院中行去。

PS:赶上过年,实在没办法向大家保证更新。明天,我五个亲舅舅、三个叔伯舅舅家的30来个表哥、表弟、表姐、表妹要来我家拜年,我们只有哥俩陪酒。想起来,我的心就在滴血,明天肯定是“一醉方休”了。在此,祥子小声说一句“理解万岁!”

还请各位大大继续支持我,让我的名次不至于掉的更厉害,我哭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