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安局资料室
齐国翔手里的文件摊开着已经一个小时的,然而始终只是目录,虽然他一直趴在桌上,眼睛从来没有从文件上移开过,不过他的心思显然不在那个文件上,任务迫在眉睫,他必须马上办妥。
可是,他一个资料室主任怎样才能接近鲁常,虽然他可以想办法把鲁常的审问记录带出去,但是审问的时候他根本不可能参与,甚至一些记录他也是看不见。然而李雷昨天晚上冒险与他见面就是通知他要尽快把鲁常杀死,要不惜一切代价。既然这样,他只能选择冒险去做,就算暴露,也不能让鲁常活着,无论如何,鲁常一定要死。而自己,恐怕也没有去路了。
计划妥当,他站起身,随手拿了一份文件,道:“小王,桌上这些文件我已经归类了,你把它们按日期摆在柜子里,我去一趟局长办公室。”
“是,主任。”小王朗声应道。
安排完毕,齐国翔大步朝门外走去。
齐国翔在梯口看了一眼那个临时设立的看守室,他知道鲁常一定在里面,因为鲁常身份特殊,江文天担心出现意外,所以让鲁常住在那里日夜派人看守保护。继续向前走,到了看守室门,他笑着和两个看守战士打了个招呼,然后径自往前,来到局长办公室门口,站定,喊道:“报告!”
没有人回答。
“报告!”
还是没人回应。
“谁啊?”隔壁办公室的小战士走了出来,他是江文天的警卫员小李。
“江局长呢?”齐国翔问道。
“他带着罗队长和黄队长到市里开会了。”
“罗沙同志和黄远同志也去了?”
“是的,听说是紧急会议。”
“他们走了多长时间了?”
“大概两个小时了。”
“那我先走了,下午我再过来。”齐国翔说完,行了个军礼,返身往回走。
又一次来到看守室的门口,正在思量怎样进去,里面忽然传出几声厉害的咳嗽声,他突然有了主意,走到看守战士面前,问道:“里面那个人怎么了?”
“这几天天气凉,突然感冒了。”
“看医生了吗?”
“和局长说过了,大夫今天下午才能来呢。”
“是这样啊。”想了想,齐国翔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我最近也有点咳嗽,带了点药,你让我进去,看他需不需要。”
“是。”守卫的战士应着打开了房间的木门,齐国翔道了谢,走进看守室。
鲁常见到房门被打开,抬头向外看去,见是一个陌生人,不禁起了疑惑,但见来人一身熟悉的军装,想必也是公安局的同志,也就放了心,站起来,道:“同志,您好。”
齐国翔关上房门,走到他面前:“你是鲁常同志。”
“是我,您是”
“我叫齐国翔,是公安局资料室的主任。”
“哦,是齐主任啊,您找我有事?”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刚才路过这里的时候听见你的咳嗽,好象很厉害的样子,我来看看要不要紧?”
“没什么,老毛病了。”鲁常又咳了几下,“本来也有药,忘带了。不过那个罗队长已经通知医院了,他们下午就到。”
“那就好,你平时都吃些什么药,我这里有一些,不知道你能不能用上。”
“就是一些平常药,我们穷人家,贵的吃不起。”
“那太好了,我这里正好有。”齐国翔拿出药盒,从里面取出两粒不同颜色的药片一黑一白,递给鲁常,“我这些天也是感冒,所以随身带着,两颗,一起服下,我给你倒点水。”齐国翔说着走到桌边,拿起暖壶,准备往玻璃杯里倒水。
鲁常觉得有些不对劲,捧着药片凑到鼻子下面闻了闻,闻完,不禁皱起了眉头,想了想,拿起白色的药片服了下去,那颗黑色的仍然握在手心。
齐国翔转身正好看见鲁常把黑色的药片塞在手心里,心里暗叫糟糕,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笑着走过去,把杯子递给他:“怎么只吃了一片,要两片一块吃才有效果。”
“可是只有那片白色的才是治感冒的良药。”鲁常警惕地回答道。
齐国翔逼近他:“黑片也是。”
“黑片不是,它是一种强烈的毒药,吃下去立即毙命。是军统特制的,军统的人都有。你居然是军统的人。”鲁常大惊。
“你怎么知道这些?”
“你别忘了,我曾经也是军统的人,这些毒药我也带过,我当然知道。”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你就应该知道我来找你的目的,乖乖地把药吃了,然后闭上你的嘴,也算是你对*尽忠了。”齐国翔抓起他的手就往他嘴上送。
鲁常拼命压着,和他开始叫劲:“如果我不吃呢?”
“那就别怪兄弟我不客气了。”齐国翔突然拿出枪顶住鲁常的脑门。
鲁常不敢动弹,只是重重地喘着粗气:“我告诉你,这里可是公安局,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脱不了干系。”
“这和你没关系,总之你今天必须死!”
鲁常见劝说无效,只得使足力气将齐国翔推翻在地,准备逃至门口,进行呼救。齐国翔一把拉住他的裤子,将鲁常也拽到地上,两个人开始扭打起来。渐渐地鲁常不敌,被齐国翔打翻在地。齐国翔趁机掐住他的脖子,鲁常被他这样掐着,一时难以呼吸,他不断挣扎着, 手在地上不停地摸索着什么,忽然摸到一把手枪,费尽力气把枪举起来,对着齐国翔的额头。两人的打斗声音越来越大,终于,看守室的房门被推开,几个公安战士冲了进来。
好不容易把二人分开,领头的那名战士厉声喝道:“怎么回事?”
齐国翔急忙解释道:“你们都看见,是这个凶狠的特务拿枪抵着我的头,准备打死我,试图逃跑。”
“不是这样的,解放军同志,不是我,是他,是他……”鲁常急得有些语无伦次。
“好了,闭嘴。”领头战士喝止道,看看二人,向齐国翔敬了个军礼,道,“齐主任,请你说一下当时的情况,好吗?”
“好的。”齐国翔闭上眼睛,镇定了一下,说,“我在外面听见他咳嗽,以为他是感冒,就好心进来送药。没想到他早有准备,在我给他倒水的时候夺了我的枪,想要打死我。幸亏我反应及时,把他按到在地,然后你们就进来了,你们也看到了。”
领头的又看向鲁常,正色问道:“是这么回事吗?”
“不是的,是他,是他要掐死我,而且他还是……”
“住嘴。”齐国翔害怕身份暴露,急忙厉声喝止道,又看看那个年轻的战士,说,“你会相信特务的话吗?这些人狡猾得很啊,没准这就是一个反间计。”
年轻战士低头想了想,然后招呼身边的同志:“把这个鲁常给我拷起来。”
“解放军同志,不是,不是,不是”鲁常根本来不及解释什么,冰冷的手铐已经扣在自己的手腕上了。
看见鲁常将要被带离,齐国翔的唇边不禁浮起一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