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八节 设计投诚

公安局侦查队办公室里

听完姚露的叙述，罗沙不甘心地握紧了拳头。“他真的什么都没和你透露？”低沉的声音显示着不可消除的愤怒和猜疑。

“是啊，”姚露感到无辜，“他如果说了我还能瞒你不成。”

“真笨，连个东西都问不出来。”罗沙忍不住责备道。

姚露听他如此说自己，不服道：“我又不是没问，是他自己不说，我有什么办法。”

“你不会多问几遍，态度严肃一点嘛。”

“他是我爸，又不是犯人，我凭什么质问他。”

“你……”

“罗队，你冷静一下。”一直站在一旁没有开口的吕一泰见到二人针锋相对的样子，生怕一会情况不可收拾，赶紧走过去把罗沙按到座位上，小心翼翼地劝道，“别再说姚露了，她已经尽力了。再说，姚叔叔不是说了嘛，他和局长没做什么对不起国家和人民的事情。”

“那为什么不能和我们说，我们可是他们的同志啊。”

“也许是不好说，也许是因为什么特殊的原因暂时不能告诉我们，我们不能操之过急啊。再说，局长不是也承诺过吗，该说明的时候他一定会说清楚。”

罗沙心中略略冷静了一些，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用手枕着脑袋想着什么。吕一泰见状，知他是听进了自己的话，舒了一口气，一面把手放在唇上，示意姚露噤声，不要打扰罗沙；一面让她离开。姚露明白了他的意思，悄悄退回自己的座位上，吕一泰亦是如此。这样，办公室安静了许多。

突然罗沙站起身，准备向门外走。

“你干什么去？”吕一泰转身问道。

“找局长问个清楚。”罗沙好象生怕别人拦他，边走边说。

“唉，你……”吕一泰想跟出去把他拉回来，又忽然想到罗沙的脾气，劝了也没用，只得继续坐下干等。后来想了半天，实在是担心，站起来，准备到局长办公室看看，却在门口被一个小战士拦住了。

“吕主任，外面有个人自称原来做过特务，有重要事情交代。”

“把他安排到审讯室，我马上就去。”

“是。”小战士说着就跑出去了。

“姚露，赶快准备一下，有特务来自首。”吕一泰理正军帽，快步走了出去。

“哦。”姚露拿上记录本，也匆匆跟了上去。

公安局审讯室

吕一泰看着中间空着的座位，无奈地摇摇头。那是平常罗沙坐的位置，现在他没来，去了局长办公室，不知道他们会发生什么事，只希望他们不要吵起来才好。回过神看着坐在对面的投诚者， 他的岁数不大，估计和自己差不多；也不知道是羞涩还是忏悔，他一直低着头。他会有什么样的重要情报呢。

清清嗓子，准备发问时，却听见“匡当”一声，审讯室的房门被推开，罗沙匆匆走了进来，随手带上了门，径自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局长说什么了？”吕一泰试探道。

“他根本不在。”罗沙没好气地说。

“哦。”吕一泰暗暗松了一口气。

“审问开始了吗？”罗沙正色问道。

“还没呢……”

“那现在就开始。”罗沙没有让吕一泰说完，就下令道。

“哦。”吕一泰抬头重新看着眼前的小伙子，用一种比较柔和的语气劝道，“你不要紧张，知道什么说什么，不知道的就摇头，我们是不会逼你的，你放心。”

那人点点头，神色放松了一些。

“姓名。”

“朱风。”

“年龄。”

“24。”

“什么时候加入的特务组织？”

“大概是四四年。”

“主要干些什么工作？”

“主要是追踪一些人，大概有个十几次；还有一次是上峰让我和几个弟兄执行一个什么特殊任务，后来好象是暴露还是怎么了，不得不中止行动，我们到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任务。”

“你的上峰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他的代号是‘老虎’。”

又是他！罗沙和吕一泰对视一下，心中都是惊讶，看来“老虎”是云城特务主要负责人。

吕一泰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你不是说有一个重要情报向我们汇报吗，到底是什么？”

“你们谁是罗沙？”朱风没有回答，却是反问。

三人都是一愣，吕一泰本以为罗沙要开口，没想到罗沙却用眼神示意他去询问，他只好开口问道：“你找罗沙干什么？”

“这个事情我只能和他一人说。”

“对不起，我们三个人必须同时审问，这是纪律。”吕一泰说。

朱风把头扭到一边：“那我就不说了。”

看到朱风这样的态度，罗沙深吸一口气：“我就是罗沙，可以说了吗？”

朱风仔细打量了他一番，道：“我只能和你一个人说，如果其他人在场，我是不会说的。”

罗沙有些为难，他看看对面的朱风，又看看旁边的姚露和吕一泰，两人也都是一副无奈的神情。他了解公安局的纪律，也不想放弃这个机会。挣扎了一番，对两个同伴说：“你们先出去，我单独和他谈。”

“可是……”吕一泰并不放心。

“我知道怎么办。”

“那我们出去。”吕一泰说着示意姚露和自己离开。

罗沙看见他们已经出去，并且关上了房门，便转头看着朱风：“现在可以说了吗？”朱风试图凑到他跟前说话，却被罗沙挡了回去，“就坐那儿，我听得见。”

“罗队长知不知道云城的特务准备实行一个大计划？”朱风故意小声说道。

“你说什么？”为了能够听得清楚，罗沙走到他面前，低头问道。

见他靠近，朱风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什么计划？”罗沙好奇地问。

朱风神秘地说：“‘贺礼’计划。”

罗沙吃了一惊，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调查“贺礼”计划是局长交给他的秘密任务，但这些天公安局里发生了太多事情，不仅让他忙得焦头烂额，而且到现在也是一点头绪也没有，这个秘密任务渐渐被他抛到脑后。如今被朱风提及，他才想起来。这个人居然知道这个计划，看来在特务里面地位不一般，也许真的知道些什么。

“这个计划是什么内容吗？”罗沙试问道。

“这个我倒不清楚，但是”朱风看到罗沙有些不耐烦的神情时，赶紧转口道，“我知道它的负责人是谁？”

“谁啊？”罗沙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答案。

“老虎。”

果然和心中答案相符，罗沙有些得意：“你不说我也能猜到。”

“罗队长真聪明。”朱风逢迎道。

“你不会就想告诉我这个？”

“当然不是。”朱风看看关紧的房门，悄悄地说，“罗队长想不想见见这个‘老虎’？”

罗沙一阵兴奋，而后又泄了气：“你都见不到，我怎么可能见到？”

朱风只能老实交代，不过声音很低：“其实我见过他。”

“你刚才怎么不说？”罗沙有些生气。

“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害怕走露风声。”

“你能不能想办法联系他？”

“当然可以。”朱风说，“不过如果您想见他的话，只能一个人去，这个人比较狡猾，看见人多了就知道情况不妙，也就不会出现了。”

“我明白了。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他？”罗沙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就这两天，我想办法通知他。”

“好。”罗沙欣然答应，而后又警告道，“你不要告诉他我的身份，就说我是你们一个新弟兄。”

“这个当然，罗队长想抓他吗？”

“抓是自然有抓，不过不是现在。我只想接近他，弄清楚一些事情。”罗沙道出了自己的目的，“今天这个事情，你也要向我保证，不准告诉任何人。”

“我保证。”朱风信誓旦旦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