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泪流到想要呕吐。

这就是护士此刻的真实感受。

就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脏里钻来钻去，心脏已经被穿的千疮百孔。

捂住嘴巴，护士再也无法在这个房间里呆下去了。

亲人离开的时候要呆在身边，这是常理。然而，假如那个人不是带着微笑的离去的话，还能有那个勇气说出这样的话吗？假如那个亲人是痛苦着死去呢？

护士还能呆在这里，已经是依靠着职业道德了，更有着一种“哪怕一点也好，让我能够分担她的一点痛苦”这样的心情。然而越是停留，就越是了解到自己的无力，就越是了解谎言的虚伪。

痛苦是无法分担掉的。

就算有多少人祈祷，有多少人祝福，痛苦的程度却依旧是不会变化的。

“你出去吧！”

“但是……”

护士惊讶的抬起头，看到婷婷的眼神。

一瞬间，她已经完全明白了。

她经历过许多，也看到过很多病人离开。

并不是所有的人在最后离开的时候都希望亲人在旁边的，尤其是那些死的痛苦的人。

渴望被拯救的人会希望亲人在身边，只是想抓住一只手而已。

但是绝望的人连伸手都是不会做的。

只是想孤独的死去，不要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的死，以为这样就不会有人替他悲伤了。

擦着眼泪护士默默的离开了房间。

阳光在开门的一瞬间溜了进来，然后在关门的一瞬间，死了。

病床上的人抚顺了自己的长发。看着白色的天花板陷入了呆滞。

不由自住的，手伸了出去。

想要抓住什么呢？

“到了现在，还想要被谁拯救呢？”

她闭上了眼睛，嘴角有一抹苦笑。原来如此，到了这个时候还是渴望有人来拯救自己；原来如此，到了这个时候还是不想离去；原来如此，到了这个时候还是用东西无法舍弃。

然后。

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

手指传来的触感让她猛然睁开了眼睛。

“格雷，你来了。”

已经没有力气说出这话了，只有嘴唇的微微翕动。

此时，门边站着一个樱桃色发色的少女。

门外传来了吵吵闹闹的声音。

完全无视了医院的规矩。

慌慌张张冲过来的一群人。首先是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拉着一个青蛙脸的老头子，冥土追魂。

不过她已经完全听不清了。

“好想活下去。”

以最后的意志发出了这微弱的声音，她终于缓缓闭上了眼睛。

“只要你还想要活下去，我就不能让这样的勇气白白浪费。放心吧。我可是冥土追魂啊。”青蛙脸的医生脸上是自豪与坚决。

而在医院的天台上，通过六道骸的幻术正在同步观察着这里的夜神月，脸上露出了微笑。

的确。白婷的身上本就有病，然而，故意用**加重了她的病情，这是夜神月的计划。

而现在，已经到了收网的时候。

病房里。

白婷的身上开始泛红，那是血液在加速流动。

“这不是病症的表现，这是怎么回事？”

青蛙脸医生惊叫道。

看到这样的情形，陈炎想了起来。自己曾经有过的症状。

当时他以为是诅咒，运用上条的能力才解决的。

“现在又出现了么？”

陈炎并不知道杀他的人已经死了，只以为是那个人再次出现了。

上次，对付这个是依靠的上条。

但是现在上条当麻却已经不在这里。

“她跑到哪里去了？”

“她是跟着纳兹跑出去的，应该马上就会来了。她应该是担心纳兹才跟上去的，但是速度不够，所以才慢了吧。”这是方璇的声音。

说的貌似是猜测，其实却是通过读心术肯定了的事实。

正在这时，上条已经到了，还在喘着粗气。

黑色的长发披散着，居然吸引了不少人想要帮忙。

“赶紧给妾身过来。”空城先忍不住喊道。

确实，此时已经明白的众人，目光都聚在了上条当麻身上。

被这么多人注视和期待，对上条当麻来说还是从未有过的事情，一时间只觉的压力颇大。她深吸了一口气，不得不再次站了起来，冲进了病房。

“快点去摸。”空城催促道。

“哈？”

完全没有摸着头脑的上条当麻怔住了。

“快点啊！”众人都指着病床上的婷婷再次催促道。

“不要，很难为情的。”

上条当麻的脸瞬间已经通红。

“这是什么游戏啊，要我在这么多人面前摸，摸一个小女孩？”

原本只是担心纳兹，而跟着她的上条当麻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在众人的一再催促之下。

上条当麻不得不将右手伸了出来，伸向了女孩的，胸部。

并且忍不住揉了两下。

此时就是这样一幅诡异的场景。

一群人满是期待的注视着病床上。

一个黑发少女靠在床边，右手放在床上女孩的胸部，并且还在动着。

被众人盯着，上条当麻的脸色已经一片赤红。

陈炎忍不住叹气了一声。

“谁叫你摸胸的啊！”

终于有人忍不住怒吼了出来。

“还不是你们要我摸的。太难为情了啊。”上条当麻低下了头，一副羞涩的样子。

“那也只要摸头就可以了。”

“把妹手太无耻了。”

最后是青蛙脸医生愤怒的大叫。“你们给我出去！”

“知道了。”众人连连点头，走出了房间。

走到了门边，陈炎回了下头，病床上婷婷的症状，已经消失了。

“呼。”众人齐齐松了口气。

虽然还不能说解决，但是接下来就只是那个医生一个人的战场了。众人也是插不上手的。

而医院的天台上。

“那个能力，总感觉有点完克我们两个的样子啊。”夜神月感叹了一声。

“是啊。”六道骸也叹了口气。

无论是夜神月的**，还是六道骸的幻术，都是对上条当麻无用的。

“不过好像她只能用右手接触了才有效果。”

“但是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极限所在啊。”

“希望是吧。”

“不过**还是不要再用的好，否则我们很快就会暴露的。”

“嗯。”

病房的门终于被拉开了。

青蛙脸的医生走了出来，脸上是无尽的疲惫，还有胜利的微笑。

伸出手想要打个招呼，却只是颓然的靠着门坐在了地上。

“情况怎么样？”

冥土追魂以不容置疑的气势说道：“你以为我是谁啊！”

听到这句话，所有的人终于放下了心。

首先冲进去的是格雷。

看到格雷进去，陈炎将冥土追魂扶了起来。方璇已经帮忙拉上了门。

这就是读心术的效果，能够做到最体贴最完美。

陈炎对方璇笑了笑，扶着冥土追魂走了出去。

大家也明了的走了，只有眼镜医生还在不停念叨：“萝莉，萝莉，萝莉没了。”

病房内。

没有阳光。

很是阴暗。

格雷轻轻走了进去。

第一次，第一次看见了，女孩的安睡。

以前的时候，女孩就算睡着也是痛苦的，但是这一次，女孩终于安心的睡着了。格雷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害怕打搅了女孩难得的睡眠。女孩睡的很甜，脸上已经完全舒展开了。小小的脸，原本大大的眼睛已经闭上了，皮肤上也有了淡淡的绯红。随着她的呼吸，长长的睫毛轻轻的动着。

“格雷。”

女孩睁开了眼睛。

“我在。而且，会一直在，永远在你的身边。”

得到了这样的答案，女孩的眼睛又闭上了。

这一次，她终于放心了，进入了安心的睡眠。

而格雷，就在旁边静静的守着，守护着女孩的睡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