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告别赵伯，回云嫂家。
早餐后，村长派一辆拖拉机送他们到镇上。
郑林和舒雅回到招待所，两人休息一会儿。郑林敲舒雅的门，他必须与舒雅交换意见，他希望舒雅能同意借身体让他能够像正常人一样与婷婷交流。
舒雅正坐在房间想心事，见郑林进来，她请郑林坐下。郑林笑着问：“休息好了？”
“也没什么好休息的，不累。我们下一步做什么？”不知为何，舒雅现在做什么心理上有一种依赖，也许这两天郑林表现出来的特异状态，让舒雅内心不知不觉相信郑林的能力和判断力。
郑林考虑着怎么说，片刻，他平视着舒雅，说：“我想等会去学校后山上，试着与梁婷婷沟通一下。”
舒雅沉默不语，半晌，她说：“我同意，但是我申明，我绝对不再重复上次的的事，我可以在远处陪着你，但我不希望婷婷进入我身体。”
郑林看舒雅坚决的神态，他知道舒雅是对的，他也没有理由强迫舒雅做实验，他没有把握了解继续上次那样会对舒雅有什么伤害。郑林点点头。
下午三点时分，郑林和舒雅来到学校后山。学校正上课，陈大刚和刘雯也暂时离开学校，舒雅心理上多少有些别扭，所以，两人没有去学校打招呼，直接到后山。
熟悉的山，熟悉的景，似乎花草走过的痕迹还是他们留下的那样。
郑林坐在山脚他曾经挖了一阵土的地方。靠在一块大石头。
舒雅非常害怕自己睡着，她不怕自己一时迷失郑林会对她怎样，她内心有种深深的恐惧，害怕梁婷婷真的进入自己身体。所以，舒雅远远的离开，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她再也不敢坐在花草中间，静静地看着郑林。
郑林也不知该怎么开始跟梁婷婷沟通，他靠在那儿一直想着，两次梁婷婷进入舒雅身体，究竟是什么诱发了这种事情的发生？是洋金花，还是舒雅本身身体某些机能？想起自己在石谷看见卑灵的情形，他站起，尽量走得离山脚远些。
离开五十多米，他远距离看着山脚那块特别显眼的方形的花草地，他肯定一定是一个被遮挡了的山洞。舒雅不知道郑林搞什么名堂，静坐着不吭声。
郑林死死盯着山洞那块花草，渐渐，他似乎感觉好像有个人头出现在上面，他慢慢向前走，越近看着越像，他终于走回山脚。
郑林努力回忆着自己跟卑灵通话时的情形和感觉，他坐在那儿，人头躲闪着，许久，慢慢伸出，郑林笑着点点头。阳光下似乎一根金丝线画出的轮廓一样勾勒出一个隐约的人影。郑林进入迷糊状态，他觉得梁婷婷更清晰。
“你是梁婷婷？”郑林问。
“梁婷婷是谁？你是谁？”梁婷婷搭话。
“你自己告诉我你是婷婷啊？”
“我是婷婷。”梁婷婷回答，看来她并不知道婷婷就是梁婷婷。
两人闲聊着，但涉及所有关于梁婷婷过去的事情，婷婷并不清楚，郑林甚至试着询问是否认识林福，梁婷婷也不知道。不知不觉聊了许久。郑林觉得婷婷似乎对他消除了紧张和怀疑，走出山洞，近近地看着他，一问一答更热烈些。
郑林总算有了基本判断，梁婷婷几乎不记得所有过去的事，她印象只留下她最后存活时间几天的事，说话没有什么特别的情感，也没有起伏，平淡而单调。忽然，郑林看见坐在远处的舒雅，问梁婷婷：“婷婷，你记得那边坐着的人吗？”
梁婷婷迟疑许久，说：“很熟悉，但不记得。”
“你现在是合灵还是幻灵？”
“什么幻灵合灵？”梁婷婷不懂。
“你能进入那边坐着女孩的身体吗？”
梁婷婷说：“她不让我进。”郑林明白了，上两次梁婷婷顺利进入舒雅身体，因为舒雅当时昏昏欲睡，脑子处于宁静状态，没有自己主观意识，更没有强烈排斥，所以舒雅身体轻易接受了婷婷，现在舒雅清醒状态，而且有强烈的防范心理，即使婷婷想进入也无法融合。
“你能随着跟着我吗？你要离开这里到处走有什么困难？”
“你是谁？”
“我叫郑林。”
“我是婷婷。”
“我知道。”
“好啊，我可以随着跟着你，但你见到其他卑灵不许离开我。”
“好，我答应。”
静默片刻。
“坐那边的女孩叫舒雅，是我朋友，不许伤害她啊。”郑林说。
“什么是伤害？我跟着你她会生气吗？”婷婷说。郑林内心叹息，看来卑灵更害怕人类。
郑林向舒雅走过去，他能感觉到婷婷像影子一样跟在自己身后。
舒雅见郑林走过来，笑着起身：“见到婷婷了？”
“见了。”
“她说什么？”舒雅好奇地问，郑林看看站在舒雅身边的婷婷，她好奇地看着他们说话，显然，她听不懂他们说什么。郑林放心许多，他也不想告诉舒雅更多，省得她害怕。
“她什么都不记得。看来卑灵对自己过去的身份、经历、一切都忘记了。”郑林说。
“那他们有什么？”
“纯粹的灵魂。”
“现在怎么办？”
“先回镇里吧，不要天黑再走。”郑林说，他想回去单独跟婷婷多交流，了解更多卑灵的情形。
舒雅很高兴郑林能够理智，不是那么不顾一切，至少考虑到自己的心境。心情好，自然也愉快得多。
两人向前走了几步，舒雅挽住郑林的手臂，说：“真没想到你还真能跟他们交流。”
郑林笑笑，似乎没什么好说的，他自己也莫名其妙。
婷婷在舒雅身边，像个小孩子一样，一蹦一跳在舒雅身边仔细打量她，见舒雅挽着郑林手臂，她问：“为什么你们要这样？”
“怎样？”
“连在一起？”
“哦，表示关系亲密，朋友。”
“朋友？我是你朋友吗？”
“当然。”
“我也这样。”
“行。”
郑林感觉婷婷到自己另一边，忽然，他手一凉，似乎感觉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