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下马威
作者:左行人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523

众山贼在门外干坐枯等了片刻,终于传来老神医的声音,“外面的小伙子,你进来。.”

秦锋瞪了大伙儿一眼,见他们还是笑个不停,哼了一声,却也没什么办法,只得装作不去理会,急匆匆进了大门。

老神医一见他进门,当即就问道,“青年人,这王姑娘是你什么人?”

秦锋心道来了来了,他奶奶的终于还是问出来了,我那里知道她是我什么人?他心里想着,嘴上却也不慢,“我和她非亲非故,不过她却是本官重要的证人!”

“本官?”老神医楞了一下,道,“你是?”

秦锋一挺胸膛,偷眼瞄了少女一眼,矜持道,“本官乃是此地新上任的县令!”

老神医点了点头,显然这个县令并没有对他产生太多的感触,也不施礼,只是不咸不淡的道,“原来是县令大人,草民失礼了。”

秦锋这个县令当的马马虎虎,他虽然有时候张口本官闭口本官的,却没有身为官吏的那种雍容华贵的得瑟劲,心想你跟我说这些干嘛,那少女救不救得回来你倒是跟我说清楚啊,于是问道,“那女子?”

老神医似笑非笑得瞄了他一眼,道,“无妨了,好在伤口不深,不过王姑娘失血过多,是怕是要好生就养一阵子了,其余的止住血也就没事了。”

秦锋觉得他口里这个没事了,好像是在说没自己什么事儿了。不过既然王姑娘已经没什么事儿了,他倒也不好厚着脸皮待在这儿,讪讪一笑,“那有劳了,诊费的话一会儿您让人到县衙里去取,这姑娘清醒了之后劳烦您让人给我通报一声。”末了,他觉得这样说好像有些问题,只好又加了一句,“本官还有些证词要询问清楚。”说罢,见老神医一副耐人寻味的样子,讪笑着的退了出去。

带着一帮子山贼押着马行空一伙儿人就到了县衙,这县衙实实在有些惨不忍睹,不过这次过去倒总算在县衙大堂里见着了一个活人。

这人穿戴着一身青色官服,年纪大约四十上下,毛发打理的一丝不苟,显然很有精神,文质彬彬,衣冠楚楚,一副知书达理的模样儿,叫做叫做许文和,是隋炀帝时期的秀才。一问才知道这是本地主簿,也就是各级主官属下掌管文书的佐吏。手里还捧着一堆东西,看样子应该是账簿之类的本纪。

许文和跟秦锋见过礼之后。开门见山就道,“秦大人,这是本县今年一年来的账本以及其余的明细记录,还请大人过目。“

秦锋看了一眼快赶上半人多高的一堆账本,脑子里登时就想起了陈近南给韦小宝的武功秘籍,头痛道,“行了,你先放下,我有工夫了再看。”

许文和微微一笑,不温不火道,“启禀大人,只怕不行。大人需要尽快过目,也好处理党务首要之事。”

秦锋眉儿一挑,只觉得这家伙有些阴阳怪气的,只是他说话斯文有礼,自己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有何事需要本官处理?”

许文和心中冷冷一笑,嘴上却还是恭敬道,“大人看了便知。”

秦锋心说他奶奶的,这么大一堆,我看得过来么?可也知道这是县令的职责,只好勉强道,“那好,待本官县审理这状案子,稍后就看。”

这时正在县衙高堂之上,也就是平时县太爷升堂的地方。几个山贼押解着马行空一伙人跪下殿外。这许文和乃本地人,和马行空自然是认识的,不过这时两人都心照不宣的装作一副形同某路的样子。许文和装作奇道,“秦大人不是今儿才上任的么?不知从那里抓来的一名罪犯?却不知这人犯了何罪?”

这时马二草草打理了一下县衙大堂,扬起漫天尘土,秦锋捂住口鼻道,“咳咳,这家伙先是强抢民女,被本官发现之后居然还敢袭击本官。当真的胆大妄为!”

这时马行空在殿外大声道,“大人冤枉啊,草民可是守纪知法之人,绝对没有做过强抢民女之事啊。至于误伤的大人,那也是大人的手下先动的手,草民只以为是拦路匪霸,所以便做出了一些自保之事,却是怪不得草民啊。”

秦锋气道,“他奶奶的,还敢狡辩,你们几个,把犯人给我带上来。”

几个山贼便押解这马行空一伙人上了大堂,可大堂空空如也,连张椅子都没,秦锋只好站着审案,骂道,“本官亲眼所见,你欺压乡民,逼婚强抢。居然还敢狡辩?“

马行空这时早就放下了心思,拦路劫匪他倒又几分惧怕,本县县令算个毛?别说现在道理是站在他这儿,就算他真的强抢民女,官府又有确凿的证据,他同样不惧。这毛利县境内谁敢告他?不想活了么?他心想既无被告,那官府吃饱了撑着来抓他么?这秦大人逮住他不放,估计是因为自己揍了他。不过揍也揍了,他就不信这县令能拿他怎么样。大不了最后赔些银两,不过是多少的问题罢了。

他越想胆气就越足,乃自道,“大人,您说我强抢民女,那可是要讲究真凭实据的。或则您可以找人来指证草民,若是找不到的话,还请大人草民还草民清白。”

听他这么一说,秦锋更是恼怒,不过见他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有些狐疑,心想难道真的没人敢来告他?

这时,站在一旁的许文和忽然道,“休得无礼,马行空,你既然说真凭实据。那好,我来问你,你可有真凭实据证明自己并非强抢民女?”

马行空等得就是他这句话,连忙从怀里摸出一张文书来,道,“大人请看,这是王老汉亲自签字画押的文书,上面白字黑字写的清清楚楚。王老汉无力偿还欠我的债务,用女儿抵债。”

许文和嘴角一撇,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他抬手接过文书,抵到秦锋眼前,秦锋接过一看,果然就见上面清清楚楚写着:老汉王胜,因欠马行空马大爷纹银十两,老汉无力偿还,特把小女抵押给马大爷做妾,从此人债两消,永不后悔。下面还有老汉王胜的红手印。

许文和笑道,“原来如此,也怪你个马行空不说清楚。秦大人初来咋到,不清楚本地的民风习性,你把娶亲弄得向抢亲似的,大人爱民如子,难怪会误会了。”他顿了一顿,瞄了一眼一脸阴沉的秦锋,嘴角一勾,露出一个讥诮的微笑,又道,“不过你却是鲁莽了,竟然冲撞了大人,好在大人没什么事儿,否则你就算不是抢亲,也难辞其咎。这样吧,大人是因你而伤,你需给赔偿大人医务费用,依我看就一两银子吧。“说罢,还向马行空使了个眼色。马行空会意,当即就微微一笑。

一两银子!

我操!这是**裸的挑衅啊,秦锋气得鼻子都险些气歪了,他就算再傻,这时也看出许文和和那马行空两个家伙沆瀣一气,狼狈为奸了。

不过这许文和马行空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滴水不漏的,让秦锋一时间也找不什么毛病了。

他们胸有成竹,全然不把县令放在眼里,自然是有恃无恐的。漫说这事儿道理站在他们这边儿,就算真是抢亲杀人,那也算不得什么大事。这些家伙多年来早就形成了一股无比庞大的隐藏势力,可以从容的把任何证据毁灭,让人抓不着一点儿把柄。

这也是自古官场上的弊端,尤其在唐初时期,李渊吸取了隋炀帝杨广的教训,为了巩固政权,以仁义示人,却对治下官员尤其苛刻。据野史流传,李渊党政期间,曾为了一位民妇受冤,当庭罢免了三位当朝四品大员。此案一时轰动全国。

所以无论犯了什么事儿,总要讲究一个确凿的证据,什么人证物证样样俱全。否则就算明知这人杀人犯法,也无可奈何。再者说,当官的哪有不爱惜自己羽毛的,你不抓人倒也没什么,还能落个治下清明的好处,可万一抓了人又找不到真凭实据,最终闹得无法收场,那可是影响名声前程的大事,弄不好还要罢官免职。谁不得掂量掂量?

至于许文和这样做,一是为了买个顺水人情给马行空。主要目的还是依照惯例,给新来的县令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知道,这里究竟是谁在做主!

秦锋给气得话都说不出一句,浑身跟打摆子似的抖着,许文和这时忽然改变了刚刚温和的语气,强硬道,“大人,既然马行空已证明了自己清白,就请大人先行放人。至于一两汤药费,让他回去之后,找下人给您送来。”

“我操。”憨子这傻小子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句,刚想冲上前去,便被瞎子拦住了。瞎子知道这个二当家素来就不是什么忍气吞声的主儿,所谓的雁过拔毛也不过如此,本来没什么大事儿,你这么一激他,反倒没完没了了。

果不其然,秦锋嘿然冷笑道,“就算如此,可本官却还记得,你曾经亲口说过,说要是本官是当地知县的话,你便是皇帝老儿!你可知这话乃是欺君罔上,是要掉脑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