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灵狐(1)灵狐现身
作者:戴放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9511

DDD!DDD!可爱的蓝精灵头像又在闪动了。是第二个头像,大风吹。

小刀盯了屏幕半天,才点开对话框。大风吹问:“今晚有空吗?迪迪酒吧?”

大风吹,整个人确实象一阵大风,黑色的大风。块头大,毛多,短小的平头,若不是憨厚点,真象个打手。那灵活的舌头在自己瘦弱的身体游走时,粘搭搭的感觉,加上跟自己身体接触时毛茸茸的触感,让小刀觉得非常的坠落。当时小刀躺在浴室包间的简单的铺上,眼泪无声地沾湿肮脏的枕巾。只有这样的作贱自己,才能让心里的痛少一分。

小刀木然地把大风吹的头像拉到黑名单中。那里已经躺着六个蓝精灵头像。三个在线,三个不在线。都是小刀在这一个月来上过床的,除了一个。

除了第一个在线的头像。他在线。小刀的手抖了一下。早习惯了这样偷看着他,看他上来,看他下去。他却不知道小刀在线。

反正他知道自己在线也不会打招呼。小刀的手在冰冷的屏幕轻触着他的头像,泪无声地滴在键盘上。分手已经两个月,心头的刺还在。先是冷漠的眼神,后来是厌恶的表情。两人睡在一张床上,却没有拥抱。突然有一天夜里,他推了小刀一把,小刀从半睡的状态惊醒:一个多月来跟他躺在一起小刀总是睡不着,盼着他主动来拥抱自己,盼着他主动来吻自己一下。小刀非常怀念他温暖的怀抱,怀念他握着自己的手睡觉的感觉。这次他终于伸出手来推了小刀一把。小刀兴奋地侧了侧耳朵,却听到他说:“你往里面去点,太挤了。”说完还顺手把毯子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小刀那一刻知道,他的爱死了。小刀躺在他身边,听着他很快响起的酣声,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却隔了几千几万重山。

从那天小刀再也没见过他。同在一个城市,呼吸相闻,寂寞的呼机却没有响过。在网上他的蓝精灵头像常常亮起,却没有朝小刀调皮地眨过眼。小刀就在两个月内加了一十六个蓝精灵头像的好友,让那些可爱的蓝精灵争先恐后地在自己屏幕下角DDD,DDD地叫个不停,安慰空虚的心灵。也在两个月内,见了八个网友,上了五次床。

可是又怎么样呢。痛越积越深。刺还是那根刺,没有人能帮他挑出来。小刀开始怀念母亲。虽然没有什么文化,却一直把小刀当成心头肉。小时候脚里扎了刺,也一样痛得嚎啕大哭,这时候母亲总是细心地把针放在火上烤一烤,将刺挑出来。现在远离家乡,这刺除了自己,还有谁能帮着挑呢。

电脑发出当的一声,社区聊天室有人叫自己了。小刀切回到聊天室,一个叫白狐的人在跟自己说话。白狐说:“嘿,小刀,你想不想让他回头?”

小刀头嗡地一声大了。白狐是谁?白狐怎么会知道他?小刀打了几个字:“你说什么我不懂。”

白狐:“小刀,我知道,他离开你了。你想不想他回来?”

小刀飞快地回道:“你是谁?胡说些什么?我听不明白。”

白狐:“我是白狐。你不认识我。但我知道你的情形。我有办法让他回心转意,相信我,我绝对能帮你。”

小刀:“我凭什么相信你。我不认识你,你怎么会知道我的情形。”

白狐:“请你打几个字母//fox”

小刀在键盘上试着打出了//fox,按发送,怪事发生了。

一只小小的白狐狸在屏幕上飞快地从左边跑出来,到中间停了一下,两只眼睛滴溜溜转了几转,站起身做个揖,又一溜烟地从右边跑下去了。

一阵凉意沿小刀的背倏地上升,小刀试着又打了两次,小白狐依旧亮了两次相。

小刀蹭地跳了起来。已经深夜十一点半了。整个八层行政办公楼只有三楼自己的这间教研室有人。连续两个月天天晚上在办公室上网,当时觉得没有人来最好,可现在,小刀两腿发软,只希望能抓住身边的一个活人。

小刀站在那里,死死地盯着屏幕。白狐继续说:“吓着了吗?别紧张,我没有恶意,我是来帮你的。”

小刀就象钉在地上一样不敢动弹。天知道小刀有多么地害怕狐狸。白狐还在不断地说:

“我有办法能帮到你。你不信也没关系,一个星期内我会给你信号的。记着,七天后晚上八点半,我还在这里等你。”

小刀伸手将电脑电源关掉,飞快地关灯关门跑回宿舍。

狐狸,是小刀小时候的恶梦。那是一个北方的小农村,在那里流行着狐仙的传说。狐仙总是会在月圆时参拜月亮,吸取月亮精华,而它总会变成一个异性来勾引路人。村里有两次狐仙大规模地作祟,隔壁的王大叔,后村的小青皮,都是正在干活的时候突然倒在地上大叫狐仙来了,一面用手死死地拉着自己的**。听说白天狐仙上身**会一直缩到肚子里去,一定要用手拉着。小刀永远忘不了他们那种绝望的哭号。他们在地上翻滚,压坏了刚插下的秧苗,身上泥水淋漓。每逢这时村里都要给狐仙庙上贡,送些鸡什么的,还得请来神汉巫婆做法,才会好起来。

最可怕的经历是有一次小刀进山里砍柴,走迷了路。天将黑时绕到了一个塌陷的坟边。小刀吓得大叫一声捂住了眼睛,然后从张开的指缝间,看了腐朽的棺木,还好,没有看到白森森的骷髅。

这时一只毛茸茸的动物擦过脚边,飞快地跑远了。那是一只灰褐色的长尾巴动物,象小狗般大小,两耳尖尖。小刀猜那就是狐狸。回家后小刀大病了一场。高烧四十度两天不退,巫婆直唱了一夜经才把狐仙赶走。

长大了,小刀到县里读的高中,开始觉得家乡的落后愚昧。到了大学,请教过学校里的心理医生才知道,这狐仙附体也叫缩阳症,是癔症的一种。不同的村庄有不同的发病情形,发病的症状跟传说中的一样,其实是一种心理恐慌造成的。小刀也就慢慢遗忘了儿时的恐惧。

想不到最最现代最科技的网络上也有狐仙?小刀跑下了办公楼。进宿舍楼道后就开始用自己五音不全的嗓门大声唱起国歌,为自己壮胆。开宿舍门的时候,钥匙怎么也插不进去,还掉到地上一次。

小刀睡觉时用被子紧紧地捂着头,一闭上眼就是小时看见的那个朽烂的棺材。良久才入睡。

象往日一样,小刀梦见了他。小刀梦到自己从背后抱着他,幸福在把头搁在他的肩膀上。他则对着镜子在梳头。突然,小刀发现搁在他头上的自己的脸变成一张狐狸的脸,白色的毛发,尖尖的耳朵,长长的鼻子,两只眼睛狐媚百生,还在镜子里冲小刀眨了眨眼睛。

小刀大叫一声醒过来,天已大亮。看看表,已经八点四十。完了,今天是暑期补习班的报名,王主任叫小刀和李老师负责报名的。要迟到了!

小刀飞快地跑到报名地点校门口。李老师一见到小刀就唠叨开了:“怎么你又迟到了现在的小年轻就是这样懒一点都不象话哪象我们那时你诚心让我这五十岁的老太太来搬桌子椅子啊真是的你快去打两瓶水来吧我们要忙一整天呢。。。。。。”

小刀的头还在剧烈地疼着,一听李老师这样的唠叨,更大了一倍。李老师正好到了更年期,情绪本来就不稳定,加上她自己家庭不幸,更是乖戾难处。她的老公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局长,在外谈业务时嫖娼被公安抓个正着,虽然没有上报,却在这个小小的中专学校传了个遍。李老师觉得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更加唠叨,指责看到的任何一个人,转嫁自己的羞愧心理。时间一久,大家都不买她的账,周老师就公开跟她吵过两架。王主任是个老好人,但毕竟是主任,有权排课及安排加班,分配加班费,所以李老师也不会吵到这头上。英语教研室里总共就五个人,还有一个小陈天天泡股市,整天不在。这下所有的唠叨都给了小刀。小刀工作才一年,资历浅,加上脾气内向懦弱,李老师就明摆着拿小刀做出气筒。周老师非常看不惯,私下里跟小刀说:“马善被骑,人善被欺,小刀你虽然才来,也不至于受她的气!”可小刀跟她说,李老师年纪大了点,又那么可怜,让她发泄发泄就好了。周老师摇摇头,反正她在时就会帮着小刀还李老师几句,其它时候,只能眼不见为净。

小刀早已练成充耳不闻的绝好本事,默默地做完了所有的事,坐在板凳上看英语。这个班报名的人不太多。每次放假,他们都想到办这个英语补习班。但由于实在实力太差,生源都给金陵夜大,南大补习班抢去,每个班都是稀稀拉拉搞个二三十个人开课。一人收个两三百,就四五千块钱,学校收去四成,科里提一成五,还剩两三千来块钱,外教分掉一千,基本就没有了。

班不小,杂事还不少呢。小刀就是类似班主任的角色,报名啦,发课本啦,印试卷啦,改作业啦虽然都是标准化试题,但改着还是要费时费眼费力。到了最后,只是象征性给个一百五两百元的,明显拿小刀当廉价劳动力。但这事倒是李老师最起劲,忙前忙后的拿批文,联系场地,联系外教;所以一般也是她来分钱,小刀本人都没意见,其它人当然也乐得省事。

小刀的最好朋友连天雪就曾经数落过好多次。连天雪每次说小刀时都是痛心疾首的:“你呀你,怎么一点都不为自己打算一下?你在学校里那几个破钱还不够你吃饭的,现在学校早已不分房子,你哪一年才能混到自己的家?再说了,这不是钱多少的问题,这是一个尊重的问题!你付出了劳动,就应该得到相应的回报!太欺负人了!”

小刀每当这种时候就很不自然,说:“没有这么严重吧,我已经比以前的学徒工和实习生好多了。至少我是有工资的。。。。。。”

连天雪总是会在这时候怪叫一声打断:“SHUTUP!真受不了你这种奴性嘴脸!给别人卖了还帮着别人数钱!NND,我交友不慎,居然认识你这种人!如果日本人晚几十年打进来你就发达了!典型的汉奸相!”

每每这时,小刀往往就居然现出一副汉奸相,红着脸,唯唯懦懦地说:“喂,给点面子吧!”

连天雪的眼睛就会翻出象熟鹅蛋那样的大眼白送小刀两下,从鼻孔里用芭蕉扇那样大的风力哼一声道:“就你这人啊。拿个全年级第三有什么用。你看看我们班有三分之一已经跳到合资或者外资企业去了,有四分之一的出了国,就只有你,蹲在这样的破学校,也不晓得为自己的前途打算打算。”

小刀是个比较老实的人,最怕做没把握的事。当初学校毕业招聘,小刀就挑了个最稳的学校。学英语的,做老师算是最没出息的了吧。但小刀喜欢教书。做文秘或者是外资公司的翻译啦什么的,压力太大,而且不稳定。

每次说到这,连天雪就会挠着头说:“你怎么什么都不懂啊,跟正常人一点都不一样。简直就是白痴。”

小刀只有应对这一句话是很有自信的,总会不慌不忙抬抬眼镜说:“那当然,不然你为什么要跟我做朋友?”

连天雪只能竖起眉毛怪叫道:“谁是你的朋友啊,有你这种窝囊朋友算我倒霉!”

其实连天雪是比较幸运的。由于在校时比较活跃,所以进了一家广告公司担任媒体策划,负责组织一些大型的推广活动。好象离开了本行,但生活丰富多彩,非常适合连天雪的性格。说来也奇怪,他们俩一个静一个动,倒也难得地合得来,成为大学时小刀不多的朋友之一。

小刀在报到桌一直坐到下午。桌子已经顺着树荫搬了好几次。空气热得将近沸腾,太阳明晃晃的,整个天象是一大锅透明的烧着的色拉油,黄澄澄,没有一丝风,甚至能感觉空气中有泡泡缓缓向上升。小刀昨晚没睡好,趴在桌上简直连眼都睁不开。李老师只呆了一个小时不到就走了,说是家里有事。这一天下来总共报名的只有八个人。依以前的经验,看来得摆个三四天才够开班的。

小刀趴在桌上,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衬衫早已经湿了干,干了湿好几次。中午没有一点胃口,买了一只无籽西瓜当午饭,洗手时顺便用水冲了冲头,这才爽了些。但才趴在桌上一小会儿,小刀就感到汗在背上顺着衬衫往下洇,脸上也有一丝丝的痒,一颗汗缓缓地在脸上爬行,象蚂蚁般,腻得难受。

昨天晚上聊天室里是不是真的遇到了白狐?它说的那个信号是什么意思?今天看来没有什么异常,真的还要再观察六天吗?会不会是自己悲伤过度产生的幻觉呢?唉,都是他引起的。。。。。。

提到他小刀就想到他家里清凉的空调,冰镇的饮料,悦耳的音乐其实物质享受也是有很大的诱惑力的。常常是他们俩什么都不做靠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或者一起看VCD影碟,要么就一个看书一个上网,恬静的日子平淡得象可以到永久。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唉。白狐真能教自己媚功吗?真能让他回头吗?如果能,什么代价他都愿意。。。。。。

正想着,突然脖子上彻骨地一冰,吓得小刀一蹦三尺高,膝盖撞到了桌子上,雪雪呼痛。

是连天雪来了。带来一瓶冰镇矿泉水给小刀。小刀摸着撞疼的膝盖,埋怨道:“每次来不整我一下你就不开心啊。真是最佳损友。”

连天雪乱翻着报名录,大呼小叫:“我们的高才生哪,你在做些什么呢。大热的天,为什么要亲自做这个。你们班上的学生呢?三五十个学生,随手都能抓两三个来帮你守摊吧!”

“放假了,怎么好意思。再说这个也是我们自己办的班,自己的事不好麻烦别人。”

“那你们的李老师怎么不来?她不是全面负责吗?”

“她来过了。先走的,人家年纪大,家里事多。”

“小陈呢?他年纪不大吧?你呀,就是太老实了!”

“不说了,你找我干嘛?大热的天也不在办公室冷气里呆着。”

“还说呢,我呼你你怎么不回?NND,CALL品太差!”

“呀,我忘了。今天早上起来太匆忙,忘了带寻呼!不好意思!怎么了,有啥事儿?”

连天雪一屁股坐下,拿份招生简章做扇子呼哧呼哧地扇着,说道:“有急事请你才子帮忙呢!”

原来,有个国外归来的刘博士办了个图腾网,想在江苏找一家全面的广告代理,联系到了连天雪在的天时广告公司。这次刘博带了风险投资的几个老外过来,想在江南几个大城市看看情况。刘博士出国已有十年,而且当初是在西北念的大学,所以对江南不熟悉,需要一个全陪,懂外语,并且最好不要专业的导游因为他们聊的话题事关机密,所以需要一个老实人。想来想去连天雪就想到了小刀。

小刀说:“你自己不能去吗?反正你们本来也要合作的,路上正好可以磨合一下,对将来有帮助啊。”

连天雪连连摇手:“不不不你错了。首先,我们合作的最后条款没有签,如果换一家,我们知道的太多就不好了。其次,我最近在忙着王菲演唱会的广告代理和全面安排,空不出手来。现在算是招标,我觉得你一定成,所以告诉你一声,明天下午两点半在金陵饭店2201房面试。反正你放假,闲着也是闲着。不过你可别说是我推荐的,这样人家会有戒心。以你的实力,当选没问题,然后再帮我探探消息。”

“不行啊,我明天还要招生,而且我对江南也不熟,怎么全陪呢?”

“行不行由他说,你先试试。招生怕什么,叫一个学生来帮忙。你只要去个半小时就成了。你不能老这样呆在学校里,对外头的事一点都不懂。没法在社会上立足怎么找老婆啊?”

这句话让小刀听进去了。将来如果想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经济是很重要的。以前跟他在一起,吃饭喝茶都是他掏,心里总是不太对劲。试着开拓一下视野,还能排解一下郁闷呢。

想不到,面试惊人的顺利。虽然小刀对江南不熟,但那位刘博士觉得小刀口语十分流利地道,并且,感觉小刀是个低调的老实人,不会泄露太多机密,立马就拍板,十天后等美国来人后,一起从南京出发。工资不低,一天两百元,包吃住。

过两天,补习班招到了二十一个人,勉强开了课,小刀忙前忙后的,晚上也在教室里带班,倒也冲淡了想他的念头。至于网,小刀是再也不敢上。黑漆漆的夜里穿过那楼道回家,真是个恐怖的体验。

小刀也没忘白狐的约定。不忙的时候也会想想什么是白狐给的信号。还没有发现什么踪迹。可能要在第七天头上吧,小刀这样想。不料,果然到了第七天,信号来了。

小刀那天下午去买走遍美国的书,班上有不少同学订的,统一批发会便宜不少。就在新华书店前面,小刀看见他了。他的背影象一颗沙子落在小刀眼里,小刀晃了一下,扶住了身边停的一辆自行车。

他没有变,蓝裤白衫,走路时左肩略向下,头一摇一摇的。曾经在以前笑过他走路象瘟鸡,现在都成了过去。

小刀看到他身边还有另一个人,心里就刀剜一样的痛。那是一个时尚活泼的男生,穿一件橙色短袖紧身T恤,休闲裤,运动鞋。身上斜背一个黑色小包,随着有节奏的走动在结实的臀部一跳一跳。

啊。那不正是他喜欢的类型吗。青春的,结实的。小刀紧紧地咬着牙,手里一用力,把买书人的名单给握出一个洞来。

由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

小刀想叫,想哭,想跑上前把他拉回来。可是不能。他只有站在新街口汹涌的人流中,看着他慢慢走远。他说过要一辈子的,言尤在耳。

小刀觉得自己的血随着他一起流走了,整个人都空掉。他走了,带着一个人,小刀象挨了一个狠狠的耳光,眼前直冒金星。

这时,白狐出现了。

千真万确,就象慢动作一样,白狐在人群中突然出现,迈着稳定的步伐专注地朝小刀跑来。

小刀屏住呼吸,盯着白狐。白狐个头比想象中要小些,眼睛黑又亮,高深莫测地意味深长地望着小刀。白狐穿过人流向小刀跑来。洁白的柔软的长长的毛发,尖尖的耳朵,调皮上翘的小鼻头,小嘴半张着,一条大尾巴在身后摇曳生姿。

小刀象看到了亲人,眼框突然湿润了。

小刀蹲下来,抚摸着白狐。它抬头望着小刀,眼里充满慈悲。

小刀含着泪,急切地对白狐说:“我答应你,跟你学!教我,教我夺回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