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奇带王克纯去洗桑拿。
王克纯在杨子奇面前脱下衣服时,杨子奇感叹了一句:“真棒!”王克纯的脸都红了。
在高级的桑拿室里,水气萦绕,杨子奇继续对王克纯进行教育:“其实最最刺激的,是将人性中隐藏的那部分深层**引发出来。每一个人都有可能发生同性恋行为。”
王克纯的眼光一直没离开杨子奇的身体。杨子奇保养得很好,看得出来是经常锻练的。他的肌肉结实却不吓人,有着稍重的体毛却不嫌粗俗。王克纯很尴尬地发现自己有点反应,赶紧把眼光移开。
王克纯问自己:“如果不是为了报复,会不会跟杨子奇出来?”
答案是不知道。他自己都没把握。
杨子奇说:“其实刚交是必要的。人的大肠内部有部分快感神经元,会产生独特的快感。再加上会刺激到前列腺快感区,所以有经验的人可以让两人同时达到**。”
王克纯突然觉得杨子奇说得太多了。
洗完澡后,在包厢里,杨子奇问王克纯:“要不要按摩?”
王克纯不习惯。杨子奇自己请了个按摩师。
这个按摩师是位年青的北方人。个子不太高,只有170,皮肤比较黑。但胜在大眼大口,棱角分明。按摩师用力地在杨子奇的背上富音乐性地敲着,头上渗出了汗珠。
杨子奇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按摩师说话。
“你们几点下班?”
“我今天是头班,12点下班。”
“你们一晚上能拿多少?”
“跟客人有关吧。客人多点就能多些,一般有个七八十元吧。”
“哦!那你忙完我这单就该下班了?”
“是啊!”
“我们晚上要谈笔生意,需要一个人帮着运货,给你两百元,你来帮帮忙行不行?”
按摩师有点犹豫。王克纯不知道杨子奇想做什么,却有了朦胧的预感,紧张地咬住了下嘴唇。
“有多少东西?要干到什么时候?”
“东西就两件。时间可能长些,因为我们还要等一个人。就在古南都。你看行不?”
按摩师飞快地盘算了一下。这可是个好差事。他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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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南都饭店的标准间里,王克纯非常的紧张。杨子奇打了几个电话,让大家先喝茶看看电视。他象是突然想起来,从随身的皮包里拿出DISKMAN,说:“我朋友可能要过一个小时才能来。还是先看看录像吧。”
他把DISKMAN接到宾馆的电视上放起来。
杨子奇给按摩师敬烟:“来一根,进口烟。”
细长的烟卷,一看就觉得冒着邪气。按摩师说不要,杨子奇硬给他点上了。
房间里开始有种让人心神不定的香味弥漫。
电视里放的应该是这方面的三级片。一开始按摩师有些紧张。杨子奇笑着说:“这是国外朋友带的。我也是第一次看,不知道是这个内容。随便看看消遣一下吧。”
看着看着,按摩师的脸色渐渐转红,呼吸也急促起来。杨子奇轻轻地摸着按摩师的大腿,嘴巴在按摩师耳边呵着热气,说:“你给那个小伙子按摩一下吧。”
按摩师象受了催眠术。他走到王克纯身边开始替王克纯脱衣服。
电视上出现十几人在一起的画面。杨子奇打开包,拿出几件工具来……
按摩师在王克纯身上按着,手劲挺大。富有音乐性和节奏感。王克纯心里非常紧张,想象着等一会和杨子奇在一起的场景,他心里竟有点急不可耐。杨子奇真是个理想的爱人。会照顾人,懂享受,有生活情趣,而且还有钱。如果……
王克纯不敢想。他想起和张立民的点点滴滴,责备起自己来。说好爱对方一生一世,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呢?可是,他不是先变心的吗?
录像里的音乐越来越怪,呻吟声听着让人难为情。杨子奇走了过来,缓缓地替按摩师脱下衣服。王克纯感到按摩师按在自己身上的手在颤抖。
杨子奇将按摩师的头揽过来吻,按摩师不知所措,一面被动按受一面还在王克纯身上机械地敲着。王克纯翻过身,伸手去抚摸杨子奇。
杨子奇把王克纯的手引到按摩师黝黑健康的身上。按摩师停了下来,冲动地一把抱住王克纯。
这以后的事非常疯狂,王克纯一想起来就觉得脸红。
可是杨子奇一直没参与,只是瞪着眼睛看着,不时用嘴吻吻两人的身体。王克纯几次想将杨子奇拉过来,都被他挣脱了。他一直衣冠楚楚地看着,让人有点难为情,但也更让王克纯有种强烈的说不清的刺激感。他在极端报复心理中疯狂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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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按摩师已不知在何时离开。王克纯醒来,突然觉得非常空虚。他看到杨子奇正在欣赏一些拍立得相片,过去一看,是自己和按摩师的。怎么会?什么时候拍的?两人的姿式真有点不堪入目。王克纯突然清醒过来。
王克纯一把抢过相片撕了个粉碎。杨子奇一脸的惊诧,问道:“你怎么啦?”
王克纯一言不发穿好衣服。杨子奇问:“我怎么跟你联系?明天有两个东北的小孩子过来,你要不要……”
没等他讲完,王克纯忍不住心里的恨意,握紧拳头在杨子奇那英俊邪恶的脸上痛击了一下。登时杨子奇的鼻血就流了出来。
杨子奇的风度出奇的好。他掏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着,一面笑着说:“嘿,你是不是想迁怒于我?”
王克纯夺门而出。
走在大街上,阳光灿烂,王克纯突然悲从中来,失声痛哭。曾经以为的天长地久,就这么轻易地远离了。虽然,张立民在网上有一个情人,可是,现实中自己却被一个这样的性无能性变态引诱得不成人形!
三年了。王克纯记得清清楚楚。这每一步走过来是多么不容易。一开始在杰哥那别墅里的相见,后来在办公室里的打闹,球队里的兄弟,一幕幕都那么鲜明。还记得有一次送张立民回家,王克纯在他楼下还独自站了好久,看那扇窗,想像着终有一日会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一直到他的身影在窗口上出现,他才惊醒似的走开回家。
当然最最难忘的是在办公室里,王克纯扭着张立民的手,问他到底爱不爱自己。张立民低着头,笑着说爱爱爱。王克纯松开手,认真地问:“真的爱吗?”
张立民也突然间静下来,伸手摸了摸王克纯的头,说:“我爱你。”
王克纯记得那时自己哭了。他努力睁着眼睛,不让泪水模糊双眼,他要记住这个大哥,记住大哥在这一刻说的话。王克纯记得那时自己一字一句地说:
“谢谢你大哥。我知道我们的感情是不容于社会的。我们的敌人很多。我们一定要一直在一起,打败所有的敌人。我希望能跟你到永远。我们拉个勾好不好?答应我,一定会一起面对所有的敌人!”
张立民伸出了自己的小手指,两人用力地拉了勾。
当然谁也没想到,会有那么多的敌人。先是张立民同事的闲言闲语,后来是结婚的压力。当然少不了忠诚度,新鲜感等等爱情的常见敌。
现在的敌人是谁?是来自于内心的猎奇心理吗?还是对爱的不平衡?
王克纯关掉了手机和寻呼。早上10点。今天不上班了。他一个人走在大街上,深秋的天不算太冷。他夹在人流中,不知道为什么上班时间新街口还有这么多人。大家手里提着这样那样的商品,脸上都是满足的笑容。王克纯看到一个婴儿车,里面有一个漂亮的婴儿在对他微笑着,王克纯不禁蹲下来冲婴儿做了个鬼脸,婴儿笑得更响了,还把小小的小手伸出来。一个少妇对着他笑,说:“瞧,已经8个月了!长了两颗牙了呢!”
生活原来是这样的朴素平凡。王克纯逛到了菜场。有张立民最爱吃的罗氏虾。他记起有一次出差坐夜车,看到路边孤零零地站着一幢房子,盯着一扇昏黄的窗,王克纯突然只想有一间这样的房子,没有别的人,只有张立民和自己,两个人看看书,做做饭。虽然张立民从来不动手,哪怕连葱都不剥……
可是这样简单的要求,对王克纯和张立民来说都是可望不可及的幸福。
王克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张立民。他原来特别喜欢张立民用那种宠爱的语气说:“调皮鬼!!”他特别特别地喜欢。
可现在发生了杨子奇的事后,他不知道在张立民面前该如何表现了。
他明白,自己将永远带着这个阴影了。就好象没刷牙时他绝不会跟张立民接吻一样,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调整。王克纯觉得自己好脏,自卑感,是他现在最大的敌人。
一直到晚上,王克纯才晃回了他和张初蕾的窝。说是窝,当然是相对张立民的家来说。这边由于是临时租的,热水器,煤气都没有,家具都是旧的。这更让人觉得结婚象过家家。
已经6点了,张初蕾还没回来。可能是公司里有应酬吧。王克纯早已经习惯了。他灯也没开,往床上一躺,在城市的暮色中睁着眼睛跟看不见的敌人斗争。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王克纯看看表,已经8点30了。不知道张立民会不会跟自己联系过?他打开灯,却意外地发现桌上有一个字条。
他拿起来,是张初蕾留的。上面潦草地写道:“徐静怀孕了。请速来龙江小区。即日。”
王克纯头脑轰的一声,一时没反应过来。
徐静怀孕了?那是谁的孩子?——是张立民的?
他稀里糊涂地跑出门,模糊地意识到,真正的大敌出现了。
王克纯越走近张立民的家,心里就越难过。在自己做了荒唐事之后,马上得知这个消息,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的惩罚?
推开门,三个人都坐在厅里,对他的进来似乎一点反应都没有。张立民闷头在看电视,张初蕾环抱双手在胸前,面无表情,徐静坐在张立民的旁边,抱着一只布娃娃。王克纯也坐在了沙发旁。
张初蕾问:“你昨晚到哪里去了?”
王克纯早就编好了:“昨天一个朋友的网吧有问题,我去帮忙,搞了一个晚上带一个白天。”
这句话问完后,大家又一声不吭了。王克纯几乎怀疑刚才有没有讲过话。
环顾四周,家具崭新,家庭影院,空调,样样俱全。这更给王克纯一种压力。看看张立民,文质彬彬,男人味十足,而徐静则长发披肩,温婉动人,怎么看怎么般配。现在,徐静又怀了孕……张立民结婚时请了22桌,而王克纯结婚只能叫领证,因为只请了6桌,而且结婚照还没照,他们本来是打算过年了回山东请酒的。王克纯他们住在租的房子,只有一台25寸的彩电,一台VCD加一台电脑,连洗衣机都是在家电修理店里场买的250元的二手货。本来就搞得象过家家一样,现在又这样。
王克纯看着张立民阴沉的脸,突然觉得距离好遥远。他不要这种感觉,就象是梦突然醒来,却发现自己在悬崖边缘,心里不上不下没有着落。而张立民的背叛--这算是背叛吗?
王克纯忍不住问:“有了多久了?”
大家都不作声。王克纯又问了一声,张立民动了动,说:“三个月。”
“什么时候发现的?”
“一个月前吧。”
一个月?一个月--电光火石间王克纯想起了什么,问:“徐静,小白兔是你?”
徐静猛地扭头看张立民,张立民也正抬头看王克纯。三人的眼光碰了一下又闪开了。张立民点点头。
原来是这样。居然是张立民和徐静相爱了。徐静不就是属兔的嘛。没有第三者。嘿,嘿,第三者倒是自己了。王克纯心里不禁苦笑了一下。人家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还有什么话说?王克纯为自己昨天晚上的意气用事感到莫名其妙的心酸。这都是个什么事啊?怎么会有这种事?
张初蕾脸一直铁青着。王克纯正奇怪她今天怎么这么老实,张初蕾就叫了起来:“你们是什么意思?当初说得好好的,假结婚,现在假戏真做了?”
“徐静,你想想如果不是我,你会调到电信局?你们的房子如果不是我,2万元就能装修成这个样子?现在倒好,他妈的,肚子都搞大了!”
张初蕾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起来,她握着徐静的手说:“你忘了,我们说过,不但这辈子相爱,下辈子还要在一起的,现在怎么了?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
“不过,我知道这也不怪你,”张初蕾掉转头指着张立民骂道:“一定是这**勾引你对不对?”
**?张立民是**?王克纯不禁想笑。
张初蕾继续说道:“静儿,没关系,我原谅你,去,明天把孩子打掉,我们马上离婚,还跟原来一样,忘掉这些人。”
徐静猛地站了起来。“蕾蕾姐,请不要再说这个话!孩子是听得到的!你会伤了他的心的!”
王克纯抬头看着徐静,她一手抚摸着肚子,脸上充盈着神圣的光辉。母爱使她自信,凛然不可侵犯。
张初蕾退后了一步,不可置信地叫道:“徐静!”
徐静站在那里,显得有些伤心。她缓缓地说:“蕾蕾姐,对不起!我突然发现,我非常想做个妈妈。做一个好妈妈,而且,我也希望他能有个健全的家庭!原谅我!”
张初蕾有点歇斯底理:“你骗人!你说过你不会再爱男人的!你说过只爱我一个!我不信我不信!你一定要给我把孩子打掉!打掉那肮脏的东西!”
徐静脸色有点变。“请你尊重我们的宝宝!我以为你会喜欢他的!我希望我们能一起抚养他!”
“笑话!抚养?你要我装做什么都不知道,还一起抚养这臭男人的小孩?”
王克纯跳了起来:“喂喂,你吵架不要把张立民带进来!”
张初蕾逼了过来:“你真糊涂啊!这种事只能是男的主动!你不怪他还帮他,真是愚不可及!”
王克纯被深深刺痛了。他无言地望着张立民,张立民低着头,双手直插进头发里。他不敢回答。一定是心虚。
张初蕾紧紧地拉着徐静的手,哀求道:“静儿,我们都离婚吧,然后你把孩子打掉!我们还象以前一样,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吗?”
徐静把张初蕾的手甩掉,说疲乏:“张初蕾!!!你怎么还不清楚!我现在已经不再爱你了!我再告诉你一遍:我爱张立民!”
张初蕾不甘心,再把徐静的手拉着:“不不,你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都怪肚里的小孩做怪!把他打掉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听我的吧!”
徐静抬手啪地一声给我张初蕾一个耳光。一时间大家都楞住了。
徐静一字一句地说道:“张初蕾!我再跟你说一遍:请你不要打我们的孩子的主意!他是我的!是我们的孩子!我一定会千方百计地保护他!你再这样别怪我不认你!”
张初蕾退后了一步,摇摇头,拉开房门跑了出去。
王克纯叫:“初蕾!初蕾!”他回过头,正好看到张立民关心地看着徐静。他心都凉了,也跟着张初蕾追了出去。
克纯跟在张初蕾的后面,心里乱成一团。
张初蕾低着头猛冲,克纯得快步走才能跟得上。过了一个路口,张初蕾跳上了公共汽车。
克纯赶紧也跳上去。
张初蕾理都不理他。王克纯就这样一直跟到了鼓楼。
张初蕾停下来,问:你跟着我干什么?
她的眼睛很红。她的神情散乱。
克纯茫然答道:我没地方去啊。
初蕾眼睛更红了。她恶狠狠地叫道:那也不能跟着我。都是你,没管好自己老公。让那头色狼做下这种恶心事!
克纯怎么听都不入耳。他抓住张初蕾,脸沉了下来,叫道:不许这样说!
初蕾大叫:我就说我就说!色狼!淫棍!
克纯忍不住给了初蕾一个耳光。初蕾反手回了克纯一个。
克纯盯着她。初蕾挑衅地抬了抬下巴。
两人对视了一会。路边的霓虹在双方的眼睛里闪着,扑朔迷离。
已经有人在停下来看热闹了。
张初蕾继续走。克纯还是跟着。初蕾再次回头,叫:你再跟我我就叫非礼了。
克纯说:我是你老公。
初蕾扭头继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