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忽然过来了。”叶司音问舒厌厌时，她正仔细端倪着判定混色与装饰可否有借鉴之处；他便端倪着她，摸不准有什么事能让爱美的她从美院回来后，第一件事竟不是把校服换掉。

“没什么，就是正好走着走着，忽然想起来经过这附近。”舒厌厌道。

舒厌厌潜意识攥紧了双肩包的肩带。

其实她是先去附近的二手拍卖行；寄售的物品都是她以前入手收藏却没怎么舍得戴过的手链。

对方直接了当的告诉她，即便成色崭新，一入一卖还是只有本金的六成；意思让她出手之前先考虑清楚；几乎没怎么犹豫，舒厌厌便同意了寄售；她那是满脑子都惦记着——这段虚拟恋人里，她还来得及给他留下任何可以作为念想的东西。

寄售定金到手，舒厌厌沿街逛着，一眼就相中支钢笔。

这礼物其实是有用心的，叶司音是全职画师，用得着签字笔的地方多得是；每当他下自己的名字，就会睹物思人想起她的名字。

这样的理由她是说不出来的；舒厌厌作势打量完陈设，“你平时加班晚饭都是怎么解决的。”

“有时候应酬，有时候在附近餐厅随便吃，或者点外卖。”叶司音应，又问她，“碗饭吃过了吗？”

“还没。”舒厌厌摇头。

叶司音于是拢合了笔记本，“走吧，我知道有家合你胃口的。”

“好。”临出门，舒厌厌又道，“洗手间在哪里。”

叶司音给她指了具体方向。

舒厌厌在洗手台旁找出抽纸，清洗着运动鞋边沿的泥点；泥点是最后一节课临时改了长跑，倒并不难清理；正当她洗完手准备出去时，外头响起一阵敲门声。

她听到铃丫头的声音，“还没下班吗？”

“嗯。”叶司音问她，“有事？”

“其实……也没什么事。”铃丫头说到这里忽然略带停顿，

“就是——我刚发了信息给你，你看到了吗？附近新开了一家粤菜的馆子，还有另一家西餐厅据说也很考究，但我新来，跟他们毕竟不太熟，所以……要不要一起去。”

然后是一阵沉默。

舒厌厌忽然想起听到顾之川的口风，云铃最是擅长交际，明明未曾共事连局外人都知道她做的顺风顺水，她却说跟他们都不熟；

她的话也很耐人寻味，‘跟他们不熟’，hr的职责范围本就是统协调度，跟天天见面的同事不熟，这里的熟与不熟该怎么区分——

难道她跟叶司音只有几面之缘就很熟吗？！

舒厌厌撑着洗手台，侧耳倾听。

蓦地她想起铃丫头在那场综艺里出镜的某些个镜头，永远黑长直的发，永远有意无意在营造随时是一副素面朝天的清纯模样，还有她坐在那里，即便一动不动也一定要将双腿靠拢，斜向一侧，好像那根本不是一双腿，而是美人鱼的尾摆……

紧接着。。

舒厌厌又想起在一个私人会所第一次见到铃丫头时，她衣不蔽体，不合帘曼的勾魂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