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灯照亮一角,叶星树趴在床边,安静的陪着陆希辰。
吊在上方的输液袋滴答滴答发出轻微的声音,叶星树睁着眼睛抵抗困倦,渐渐地,眼皮松垮的垂下来。
发觉自己睡着了,叶星树惊的直起背,拍拍脸,驱走睡意后,她抬头看眼输液袋,还好,输液袋还剩下一部分。
“哥,你快跑,不要管我,快走!”一只有力的手紧紧抓住叶星树的柔夷,她错愕的看过去,那只手手背上插着输液针,显然,是陆希辰的手。
“哥!你别死,不要死……”陆希辰紧闭双目,死死抓牢叶星树的手不放,生怕一放,便再也握不住……
叶星树没有挣扎,由着陆希辰握住自己的手,听见他一声接一声撕心裂肺的呓语,心也跟着发疼。
到底是怎样的梦才会让他如此害怕?
她记得陆希辰只提过一次有关他的哥哥,那时,他态度冷漠到可怕,好像是什么不相干的人。
现在呢,又为什么害怕失去他哥哥?
所有的疑问都需要陆希辰自己亲口来解答……
清晨,天色刚明,厚厚的窗帘遮挡住所有的光线。
叶星树枕着手臂,呼吸轻匀,浓密的睫毛如羽扇铺开,黑发垂落在床面上。
昨晚,陆希辰不停的说着梦话,毫无头绪,听到最多的是妈妈和哥哥这两个称呼。
睡梦里的人缓缓睁开眼,高烧过后,脑袋还是像灌了铅似的沉。
视线完全清醒后,陆希辰动了动手指,感觉到掌心有温柔细腻的触感,疑惑的望过去。
看见趴在床边的叶星树,他心口猛地一震,像涌入无尽的阳光,一层层包裹住寂冷的心。
她守了自己一夜?
这是他活这么久,第一次感受到被人珍惜,重视的感觉。
在陆家,所有人都当他是哥哥的影子。
唯独叶星树,对他生气发火也好,开心微笑也好,都是真实反应。
面对她,陆希辰才能真正做自己。
“你醒了?”叶星树熬红的双眼藏不住血丝,压在手臂下的头发毛糙的耷拉下来,陆希辰伸出手抚过她脸颊垂落的黑发,心疼的问:“怎么不去床上睡?”
“我睡着了,谁来给你拔输液袋?”叶星树无所谓的笑了笑,用手去摸陆希辰的额头,正常的体温让她松下口气。
“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记得,他没有吩咐她守在床边整整一夜。
叶星树讶异,什么为什么,他干嘛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因为你的命很值钱,要是因为我死掉的话,我赔不起……”叶星树像犯错的小孩低头道,语气里满是自责。
“谁告诉你的?”陆希辰语气骤降,冷的让人发憷。
来不及回答他,房门被人推开,一个身形萧索的男人走入房间,矫健沉稳的步伐一看就知是练过的。
“少爷,您醒了?!”严凯惊喜万分,在陆希辰面前,他好像不再是冷血无情的杀手。
“是你告诉她的?”烧了一夜,陆希辰嗓音干哑的似混了砂砾,冷声问。
严凯瞥了眼身旁的叶星树,不敢隐瞒如实道:“是。”
“你知道多嘴会是怎样的下场。”
“可是少爷您不可能瞒她一辈子,还有董事长的枪伤,您为什么不对媒体解释?”严凯不惜惹怒陆希辰也要讲实话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