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云没想到被这么粗鲁地对待,他揪着衣服领子,求饶,“三姐,轻点,轻点。”
细雨靠在房门上,一只手抓着碗,另一只手指着行云,“目的。”
行云理好领子,“三姐,我就是来给你送碗汤,没什么目的。”
“真话。”
她要他说真话。
“我说的就是真话啊。”
“不说,不许走。”
就让他在她屋子里打地铺。
行云无奈,他就知道,就知道自己是个箭靶子,被他们两边插。
“好了,我老实交代,汤是二哥煮的,他说你今晚没怎么吃,想来是怕你饿着,借了孙府的厨房,便炖了这汤。”
细雨神色变得温和下来,他是特意为他做的?
可当行云的另外一句话说出来,随即把她天真的想法给一盆水浇灭了。
“三姐,你趁热喝,若是不够,我再帮你去盛,三哥顿了一锅,做足了我们五个人的份。”
细雨瞥了一眼手里的汤,顿时没了胃口。
原来不是给她一个人做的。
他上前,把汤还给行云,“你喝了。”
行云咽了口唾沫,“可是三姐,我已经喝了三碗了,再喝得话,半夜会……会尿急的。”
他可不想睡到半夜被尿给胀醒。
细雨从他身边走过,“随你。”
爱喝不喝,反正她不会喝。
“三姐,你就喝了吧,二哥一番心血熬的。”
他一番心血么?
关她什么事?
他爱给谁做就给谁做便是,她想不想喝,是她的事。
“我睡了。”
行云见她上床躺下,也不好再待下去,“那好吧,我走了。”
他推开房门出去,屋子里的烛火随即熄灭,行云暗自轻叹一声,转身,便见乘风在对面的屋檐下站着。
行云对他摇了摇头,径自朝他走去。
“二哥,我已经尽力了。”
汤,原封不动地带了出来。
“可能是三姐她不饿吧,二哥,你也别放心上。”
乘风轻嗯一声,接过行云手里的碗,“时候不早了,你也去歇息吧。”明日还要动身启程。
“二哥你也早点休息。”
行云回房了。
乘风非但没有回房,反而走到了细雨的房门外,在屋檐下的栏杆旁坐下。
上好的银耳莲子汤,莲子,是他今日与她出去,一起在船上摘的。
她一口没尝。
他确实做了一锅汤,只有他心里清楚,这汤,其实只为她做的,可是,他却未将这话说出来。
先前做饭,也是这样。
从始至终,他都只是为她一个人做,可是,他却从没有将这个想法说出来,而是每次都笑着说,是为大家做的。
她有时会尝上一口,有时便放下筷子,一口也不动。
他看不见她的神色,也不知她是不是喜欢。
已经有多久,没见过她面纱后面的容颜了,连他自己都有点记不清了。
他抬起手,将碗里的汤喝下,回眸望向紧闭的房门,她不喝,只能由他喝下了。
新摘的莲子苦涩非常,但是再苦,也不及心里的苦,不及她所忍受的苦。
他手握着空空的碗,抬头望着夜空,暗淡的夜空,月如勾,朦朦胧胧,就好像人的心思,怎么也看不清。
漆黑的房间内,细雨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发着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