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不可二用，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止二用，还三用，四用……他简直是在抽打自己的脸啊。

“嘿嘿，当我没说，我什么都没说。”医者僵硬地笑了笑，连忙上前坐到凤锦旁边，咕哝抱怨道：“从没见过这么流氓的女人，这大梁城大概找不到第二个，不过好在走了，不然我这行云医馆的名声不得被她砸了不可。”

“她还会回来。”

沉默半晌，凤锦幽幽说了这么一句，将正在喝茶的医者吓得将满嘴的茶水全吐了出来。

……

医者被茶水呛到还没缓过来，就听见门外传有人在叫嚷，“大夫在么？”

医者连忙起身，偷偷跑出去看了一眼，又贼溜溜跑回来将隔门小心关上，“老大，真的……真的又回来了！你真是神机妙算！”

凤锦此时正在把玩着手中一只短玉箫，那玉箫通体翡翠绿，晶莹剔透，远远看去，那绿仿佛如水在流动一般，男子如蝶翼般的睫羽低垂，落下一片好看的阴影。

“老大，我不出去行不行？”医者扒在门上，生无可恋，苦苦哀求。

他原以为摆脱了那只女流氓，可这才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啊……

“行云，救死扶伤，医者职责所在。”凤锦长指按在玉箫之上，指节修长若幽林翠竹，清秀，雅致。

“但是那个女流氓压根就没病没伤。”

人家不仅没病没伤，还欺侮他，威胁他，这些也就算了，她一个女儿家竟然还摸他的脸！

凤锦抬头，桃花眼中柔和之色早已不知去向，剩下的只是一层如秋水霜寒般的微冷，行云一看见自家老大这目光，腿都软了，“好，我去，我去还不成嘛。”

现在连老大都吓他了，他往后还要怎么活啊。

这日子，越来越没法过了……

行云如蜗牛般地从后堂挪出来，一到大堂，对上的就是清漪那双耷拉的眼睛。

那双眼睛虽然现在看起来丑陋不堪，可是那眼中的神色，就像一只狡猾的狐狸在盯着陷阱中的小公鸡，他这腿软得更厉害了。

怎么一个两个都喜欢用眼神杀人。

里面的那尊是把冷刀子，外面的这只就是把热烙铁，一冷一热，生不如死。

“大夫，你方才说的五千两诊金，可否……可否能再便宜些？”开口说话的是顾明柔身边的丫鬟，顾明柔是顾家二小姐，不好意思开这个口，所以只能由丫鬟来开了。

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方才还口口声声要教训人的小丫头现在却不得不拉下脸，与他讨价还价。

行云瞅了瞅清漪，一对上那双虎视眈眈的目光，立即摇摇头，坚定道：“一分一厘都不能少！”

杏儿走到顾明柔身边，两人偷偷地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随后顾明柔抬头对行云道：“好，五千两就五千两！我要你将她给我医好，否则，一分一厘我都不会给你！”

行云一听，总算松了口气，“放心！我保证你背着她进来，她背着你出去。”

顾明柔和众人目光齐刷刷向他扫来……

行云连忙闭上嘴巴，他……他好像说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