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作者:成吉思汗的多瑙河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870

王霞是搞公安的,岂不知道得愈多判得愈重的事理?周雨杉这样做的目的,来去无非就是一个,把他人都打下去,把她那个少言寡语的老公给弄起来,踩着他人的尸体往上爬,用他人的血来染红自己的前进道路……

这真是太狠毒了。自古最毒妇人心,这样的女人不除,将来要栽在她手里的还不知道会有几多人哩……

这一下,雷东原终于想通了,不但想通,并且忽然间产生了一种感动,他就是要在临走的时候为民除害,把这个害人的家伙革除失落,这也实在算是他为湘市人所做的又一件年夜好事。

这些年,其实我一直在为这个穷处所做好事情嘛。这个金山发现了年夜矿,已经不是一天半天了,可是,没有资金,没有人才,还不是一直在守着个金碗讨饭吃?我来,是他们硬请我来的。

来了之后,我一看这阵势,立刻就打起退堂鼓了。什么招商引资,什么优惠政策,什么引进人才,那全是写在纸面上的,只要实际一操作,才知道处处是绊脚石,处处都有人在卡着的脖子,非让尿出一股来不成……不是在这样一种很无奈的情况下,我怎么会年夜把年夜把地在孔费原这子身上使钱呢?

雷东原想着,又下了床,把那个笔记本捡起来,一页一页地翻着。

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密密麻麻的,这一年夜半全是花在孔费原身上的,无论如何这都是钱哪,一把一把地往外拿,能不心疼?可是,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只有拿出去,有朝一才能拿回来,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这可不是什么高深的理论,而是我几多年在生活中真正琢磨出来的……

它浸满了血也浸满了泪,就像这上面的一笔一笔的钱哪,实际上这哪里是钱,而是民命……

固然,有了这一条,钱自然也就好赚的多了。他人不克不及办的,只要我雷东原出面,没问题。

他人需要花钱的,只要我雷东原出面,全免。他人必须花几十万才能摆平的,只要我雷东原一个德律风打过去,得,一两万就弄下来了……

现在我才真的知道,那些当官的为什么那么牛,因为人家一句话,往往就顶受半年,那才真叫是一句顶一万句呢。

雷东原不再怨恨孔费原和金鑫了,一种知遇之恩重新占据了他的心房。

要怨恨,第一要怨恨命运,命里有时全都有,命里没时白忙活,这是死了的。特别是金山这鬼处所,古往今来老苍生都了,金门能进却出不来,这就是命。第二嘛,就要怨恨那个可恶的周雨杉了……

想到这里,他不克不及再犹豫了。

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要采纳行动,就一定要及早脱手,这样要想抽身才来得及……并且,这事儿一定要做得机密,不克不及自己亲自上手,也不克不及随随便便找一个靠不住的。哪里才有一个这样妥帖的替身呢?他从床下拿出一个几多天前早就准备好的年夜纸箱子,又陷入了久长的寻思之中。

有人敲门。谁?雷东原猝然一惊,难道他们已经脱手,找上门来了?他一个鲤鱼打挺下了床,趴在门上的那个窗口看了半天,外面黑糊糊的什么也看不清。门还在砰砰地敲个不休……矿上早已经停产了,除几个留守的,那些民工们这会儿都还在市委年夜礼堂前闹腾呢。这些鬼工具,是他们为什么连屁也不放一个。雷东原又连着喊了几声,只好提心吊胆地心把门拉开一条缝……“原来是呀”他不由失声年夜叫起来。

敲门进来的正是洪元昌。对这个愣子,雷东原一向是颇有点敬畏的。不可是因为他长得人高马年夜,一般人见了不自觉地就有点怵头,更重要的是,这子特讲义气,特喜欢抱打不服,刚来矿上的时候,曾经屡次领着一伙人起哄闹事,弄得他那时很难堪……

后来,还是在王霞的建议下,给他弄了这么个捍卫科长的空头衔,不消再下井干活儿了,专门负责维持矿上的治安。没想到这倒也算是知人善任,从此天下太平,矿上的秩序也一下子比过去好了许多。

然而,他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就在那个夜晚,就因为一个女人,这子竟然就吓成了那样,平时的江湖义气全吓没了,连招呼也不打一个,工棚里的工具也不要了,抬抬脚就跑得没影儿了。

一开始他还怀疑,这子是不是到老公家那里报案去了,如果那样,这事情就更糟糕了……

不过,从后来这几天的情况看,报案嘛他子至少还没有那个胆量,或者就像他自己的,像他这种人,即使有天年夜的事,也无论如何不肯意和老公家打交道的。这却是句实话。可是不管怎样,这个人是绝不克不及再用了,不但不克不及用,并且也应该像周雨杉那样从这个世界上尽快消失……想到这里,雷东原突然有了一个绝妙的好主意。

他心里很清楚,这些日子洪元昌一建都快要烦死了。钱没了,买卖也做不成,二楞子走了好些天又没有一点儿消息,是死是活都很难,无可奈何回到矿上,可是连这里也早已经酿成了一片狼藉,民工们走的走散的散,没走的还在等着讨还工钱呢……

在这样一种乱哄哄的架势下,他这个空长了一身力气的人又能干什么呢?对他雷东原不计前嫌叫他回来,这子自然是十分感激的,可是一晃又好几天过去了,除让他照看那些早没人要的破烂设备,每天闲着什么事儿也没有,并且工资的事一直绝口未提,看来这子一定是再也撑不下去了……

果然,不等雷东原开口,洪元昌已经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矿长呀,兄弟这日子是没法过了,今儿年夜哥要是再不给兄弟想想体例,兄弟明儿就去抢银行了,到时候年夜哥可别忘了来看兄弟一眼”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雷东原一边,一边心地观察他的脸色。

“固然是失事了。唉,年夜哥,这真是祸不单行,我在这里原本就没得活路了,谁知道刚才老婆又打来德律风,我老妈在捉蝎子的时候从崖上失落下来了,正在医院里抢救,要我立刻拿两万块回去……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哦……原来这样。”雷东原立刻布满同情地,“人谁没有父母,什么都能够丢了再来,父母可是一辈子只有这么一个……如果放在过去,两万嘛其实也不是什么年夜不了的,不过现在看得清清楚楚,咱们这矿垮了,民工们闹腾着还回不了家哩。我现在手头上倒还有一些余头,可是马上还要出一趟门,四处打点打点……正因为这么紧,来了这几天,我不是还没给发过一分钱吗?原想着等咱们度过这个关口,一切还都不是咱们的?现在嘛,既然也出来了,又是救命的事情,我就先挤一挤,把这些天的工资给结了,剩下的嘛……兄弟只好再到另外处所想想体例了。”

“那能有几个呀……年夜哥,一定再想想体例……”

“唉,我也难好啦好啦,再到另外处所找找人,俗话,天无绝人之路……”

雷东原故意慢腾腾地着。这可是一件即将惊天动地的年夜事情,对眼前这个人,一定要好好考察考察,如果不到叫天不该叫地不灵的绝路上,这子是不成能给他出这口气的……

可是,不等他再下去,一向挺高傲的洪元昌突然跪下来了:“年夜哥,不要再了,如果我再有一点儿体例,就是打死我也不会开这个口的,今儿实在是走投无路,只能求年夜哥了……实话,今儿年夜哥是管也得管,不管也得管,不管,我就一直跪在这儿,再也不起来了”

“看,这是怎么了,快起来快起来一这样,我心里这个难受劲儿……要再不起来,干脆我也跪下,咱哥们儿就这样一起耗着得了……”

雷东原一边一边也做出个跪的姿态,心里禁不住就感到一阵不出的高兴。有门儿,这事看起来已经有七八分的掌控了。如果不到走投无路的境界,这子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举动的。可是,可是万一还像上次那样……想到这里,他立刻又有点犹豫起来。

洪元昌终于站起来,却低着头,什么话也不,好像还没有从那种深深的绝望中清醒过来。

“真对不起,我手头上简直太紧了……不过,现在却是有一个好买卖,这是有人托我的一件年夜事情,我还一直没有找到一个很合适的人选。人家给我放下了四万,如果能做嘛,立刻就可以先给拿一半,只不过这事可是有风险的……”

到这里,雷东原故意停下来,两眼死死地盯着他对面这个年夜个子。只见洪元昌那张国字脸逐渐由黑变红,慢慢地涨成了酱紫色,特别是那一双眼,在他到那个四万的时候,明显地跳了一下,突然间变得格外明亮,好像要滴血一样。

不等他再下去,洪元昌已立刻抢着道:“干干干,这次弟可是铁了心了,非论是做什么,只要能弄到钱,就一定干,就是豁出这条命来也决不在乎”

“嘘——”雷东原立刻拉住他的手,指一指门外,压低声音:“不要再这么嚷嚷了,这可是失落脑袋的事……不过还有一点儿,我好像听人,检察院那个周雨杉是嫂子?”

“什么嫂子呀,那都是胡扯蛋要起这个人,我都要恨死她了,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一定把她给好好修理修理,出一出我心中这口恶气”一提到周雨杉,洪元昌更火了,又不管失落臂地年夜声嚷嚷起来。

“好好好,既然这么恨她,那就好,现在正好就有这么一个机会,年夜哥就帮来出出这口恶气……不过这可是自己要做的,自己一定要想好了……来,跟我到里面来,咱们再好好合计合计。”

雷东原终于放下心来,心翼翼从床下拿出那个纸箱,一边低低地,一边把杨涛迅速拉进了里屋。

比及洪元昌抱着那个纸箱出来,脸色已经变得十分平静了。雷东原也跟出来,却什么话也没有,只久长盯着他看。

洪元昌腾出一只手,紧紧地和雷东原握一下,降低而又有力地:“安心,这是我洪元昌的事,好汉做事好汉当,和什么关系也没有——就等好消息。”

目送着洪元昌远去的背影,雷东原长长地舒了口气,然后赶紧收拾好工具,衣服也换了换,出门打一辆出租,迅速离开了依旧人声喧闹的金山……

这时,天色已近傍晚,远去的金山灰蒙蒙的,很快在一阵车轮声中破碎了,酿成了一个滴血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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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雨杉怎么也想欠亨,自己身体一向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就病倒在床上了?

这是全市最好的一间病房了,一切设施都是模仿京城和上海那些年夜医院高干病房的规格配备的,乍一进来就和进了一些豪华宾馆一样,一点儿也没有一般病房里的那种喧闹、混乱和压抑感,反而会感到很温煦也很亲切。

可是,在这里关了一个下午,周雨杉就再也呆不下去了。要不是有叶子那么一个可爱又可敬的老年夜姐守着,她早就跑得没影儿了。

这个病房,不就是前些日子刘家喜呆过的那一间嘛,不过他那时呆在这里,并没有什么年夜病,不过是累坏了,可是她这一次却似乎有点儿不合,看看单位同事进进出出的那个样子,再看看叶子年夜姐那个眉头紧锁的劲儿,好像自己真的是出什么事儿了,要不他们就是太过热情太过关心,有点题年夜做的意思了。

刘家喜这个人什么都好,只有一点就是有点儿太善也太弱了,为政而有妇人之仁,这实在是一种年夜忌讳。在这一点上,身为市委副书记他既不如仇罗邝,也不如邱向阳,更不消苟天书记了。苟天,那才是真正的年夜政治家呢。这一辈子,周雨杉打心眼里只佩服两个人,一个是她爸爸,另一个就是苟天了。并且她很自信,苟天也应当是很欣赏她的,在她朦朦胧胧的意识里,刘家喜之所以能有今天,其实多一半的功劳应该是在这个比较微妙的处所的。

这一次,基层各地对刘家喜呼声很高,这自己就是好现象嘛。在如今这个时代里,能够像刘家喜这样不贪不占,老老实实做人,踏踏实实做事,简直是十分难得的。像仇罗邝那样的,其实早就该逮起来了

。可是,连仇罗邝都公开跳出来了,刘家喜却一味地连结低调,这一点是很让她瞧不起的。到底,无非是有那么几个人,怕刘家喜在这次换届中真当了什么市长,在背后耍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罢了。

对这种幻术伶俐,要么根本不消理会,要么就重拳出击,往死里狠狠地打,就像在审案子时经常使用的那样,虽然一再不克不及行刑逼供,可是实际上谁都明白,只要一绳子捆下去,平时再硬的骨头也没有不稣的,十有就全交代了。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刚刚啃下王霞这块硬骨头,人代会正在紧张进行,她自己却突然倒下来了,这是不是天意。难道是老天嫌她太过于要强,特意来给她一个赏罚吗?

从到年夜这么些年,周雨杉一直是活得很舒展也很潇洒的。爸爸是老红军,建国以来本地的首任地委书记,并且又只有她这样一个独生女,在她的眼里,是历来没有那些这官儿那官儿的位置的。在她们这些同龄人傍边,有的还因为爸爸被打成走资派,受过这样那样的磨难,而她就不合了,由于老父亲身体欠好,年纪轻轻就离职休养,所以她连这样一个受难的机会也错过去了。后来学校结业加入工作,早早地和那时刚刚结业的名牌年夜学生刘家喜结了婚,这些年丈夫的职务又节节升高,现在孩子也上年夜学了,她也就愈过愈觉得洒脱,在她面前,真的再也没有一点可忧虑的了。特别是对自己所从事的这份工作,她实在是找到了一种极其强烈的满足和实现感呵……

然而,现在一生病,好多好多的机会一下子就都失失落了。此刻,躺在病床上的她,感到自己就像是一个最不走运的打鱼人,正当逮到一条年夜鱼的时候,却突然一下子晕倒在了船舱里……

在一个男人成堆的世界里生存,有时候似乎很难,可是一旦找到了一个最佳的妥协体例,有时候又实在是很轻松愉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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