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淫徒
作者:草锋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641

家里刚开始热闹起来时,刘若风和司马烟芸都非常高兴,热情地招呼客人,说话应酬,甚或待以酒食。但是,这样的日子久了,司马烟芸便有了情绪。她是嫌来往的人多了,扰了她和刘若风自由自在的恩爱生活。尤其是有的山民吞下几口酒之后,扯起闲条来便没完没了,甚至于到夜深也不主动离去。实在没办法的时候,司马烟芸便会拿儿子作武器。她故意把一凡弄哭,然后大声唤刘若风抱起孩子哄弄。客人们一见,也就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了。

刘若风知道,这些山民之所以喜欢到家里来,有的是存报恩之心,而多数却是因为妻子司马烟芸的美貌,尤其是那些年轻点的男人。看看他们有意无意的眼神,刘若风有时竟会莫名地生出醋意。但这些男人也并无过分的言行,顶多只是在心中做做美梦吧。这样一想,刘若风也就放开了心怀,不去计较,还常常借着夫妻俩开玩笑时开导开导司马烟芸。

其实,刘若风自己也觉得和这些乡民并无多少共同的语言。只要刘若风一讲起什么帝制、共和、教育、军事,乡民就会打起呵欠,所以,和他们在一起时,刘若风总是少言,更多的是听乡民们说说农时乡情、鬼怪奇事,而刘若风对这些,并无太大兴趣。

后来,刘若风在西南方十余里的深山中发现一眼温泉,欣喜不已,便在泉眼处掏出个大坑,砌上石块,做成个浴池。晴朗的午后,一家三口便赶到温泉浴池,舒舒服服地泡澡,恣意地戏水,逗着一凡欢笑,其乐也融融。

某次在温泉洗浴时,刘若风惊觉有两双眼睛在远处偷窥。他赶紧遮挡住司马烟芸,顺手拾起两枚小石子,飞石掷去。两声轻呼传来,偷窥的人落荒逃离。

司马烟芸忙穿衣出池,怒道:“不良之辈,该杀!”

刘若风劝解道:“芸妹,这都是些无知山民,就饶了他们吧,谅他们也不敢再来!一凡,来,叫妈妈不要生气。”

司马烟芸看着稚气可爱的儿子,心中的杀气顿消,但她一面给一凡穿衣,一面嚷道:“风哥!咱们离开这里吧,我不想再待在这种地方!”

刘若风一想,凭他和司马烟芸的能耐,哪里不能为家?便点头应允。司马烟芸满脸喜笑。

回到茅屋,两人当即收拾,也无什么贵重的物品,只是一家子的换洗衣物。两人相商,如今诸葛勋的势力甚大,只有东去较妥。

为了免生枝节,刘若风和司马烟芸都穿破旧粗布衣服,刘若风以一顶破帽遮脸,司马烟芸则戴上了她昔日的面具。他们也不急于赶路,由着性子,走走停停。

沿途入目荒芜,虽然正当春耕之时,田野间耕种的人、畜却不多。有些田土蒿草过膝,估计已经荒弃了数年。

大道上,时见兵马驰过,多是匈奴人模样。匈奴人头大个小,大声呼喝,挥舞着他们的狭长弯刀。每当马蹄声一起,刘若风和司马烟芸便躲向路边或地角,面朝外站立不动,避让这些凶神般的匈奴兵。若是雨后路面有水,马蹄带起的泥水就溅满两人周身。两人也不去作计较,待匈奴兵远去后,互相看着一笑,继续赶路。也曾遇到匈奴兵挥鞭欺凌路人的情况,受抽打的人们默默忍受、不敢反抗。

夫妻两人间的话题变成了对时事的讨论。司马烟芸道:“这些匈奴人太可恶了!”刘若风笑道:“怎么样?我说过人善被人欺嘛!”

司马烟芸:“风哥,汉人百倍于匈奴,为什么还怕他们呢?”刘若风:“匈奴人虽少,但他们完全是军事化的组织和管理,且善骑射,所以战斗力强大;汉人虽多,却疲于内争,人心各异,加上当今朝廷处政不妥,使国弱民贫,因而难敌匈奴等族。”

司马烟芸:“风哥,你看现在这局面将如何发展?”刘若风叹息道:“唉,事在人为。如果谋划得好,外族之患便能消弥;反之,则华夏文明可能遭受灭顶之灾!芸妹,咱们不必在这里杞人忧天,历史的车轮自有它的轨迹,个人的力量是难以改变其进程的。”

……

这天,刘若风一家行至一处山坡下。司马烟芸转头望着路旁的山坡道:“风哥你听,好象有人在呼救!”其实,刘若风已经听到,似乎是女子的声音在嘶声哭叫。

四下一看,见前面路旁立着五匹战马,但只有一个年老的匈奴兵在用田里的水给马冲洗皮毛。

刘若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压着怒火对司马烟芸道:“是匈奴兵在作那禽兽之事!芸妹,咱们不能再忍了!你解决这一个,我上去看看!”

刘若风飞身冲上山坡,看见一处土壁下的乱草中,四个男子裸着全身,淫笑着,伸手往压在下面的女人身上乱摸,其中一个男子的身体在不停在起伏;女人全身的衣服都被扯烂,嘴里绝望地嘶喊着“救命啊H命啊!……”

刘若风怕污了自己的宝剑,抢起地上一柄弯刀,猛力地挥动!惨号声中,四个匈奴兵的人头狂喷着鲜血离开了身躯!

下面那女人本已惊恐万分,再看到这血淋淋的杀人场面,惊吓过度,当即精神失常,大笑着爬起身,跌跌撞撞地跑进了树丛中。刘若风想拦住她,却缩回手,无奈地摇头。他懊悔自己刚才行事过于鲁莽,虽然杀了淫徒,却救不了受辱的女人。他看看四名淫徒的死尸,掉头而去,心想:“让他们被老鹰啄烂、被野狗吃光吧!”

回到下面道上,只见司马烟芸母子,四匹战马,不见那老兵的尸体。刘若风问:“芸妹,你不忍心杀他?”

司马烟芸道:“我让他走了。风哥,你脸色不大好看,怎么了?”

“唉,我杀了四个败类,但那女人却吓疯了。怪我虑事不周。”

“风哥,这不是你的错。匈奴人真不是东西,竟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

刘若风摇头道:“芸妹,别把矛头指向所有匈奴人。匈奴人中有好人,象我认识的阿拉西先生;汉人中也有很多败类,象我跟你说过的在黄河边上遇到的那些奸尸的晋兵,想想有多么恶心!”

司马烟芸也恨恨地道:“不错!汉人中也有那么多坏人,象司马月、诸葛勋!”

两人跃上一匹战马,向东驰去。

刘若风和司马烟芸奔出十数里,忽听身后马蹄声响,一队骑兵飞驰而来。

刘若风勒住马,看了看对方的势头,道:“芸妹,他们是冲着咱们来的I能是那匈奴老兵引来的援军。你看着凡儿,我来收拾他们。”

司马烟芸却道:“风哥,还是别杀这么多人吧,咱们可以弃马逃进山中,他们就追不上了!”

刘若风回身看见司马烟芸希翼的眼神,杀气陡减,策马往斜刺里的小路冲去。到了一处崖下,刘若风喝声:“芸妹,起!”双脚一蹬马背,伸手揽起司马烟芸,纵身飞到崖上,沿山径而走。

后面的骑队追到崖下,却无可奈何。

刘若风和司马烟芸朝东南方向行进。不一日,过了颖水。当时,诸葛勋、刘冲的势力还未到颖水之东,这里仍是晋朝的天下。

“芸妹,咱们到颖川城里去看看吧,这儿离颖川不远了。”司马烟芸的父亲是颖川王,刘若风猜测,她也许想回到自小生长的地方去缅怀亲人。

“风哥,谢谢你的心意。我前几年曾到颖川去看过,亲人、宅第,什么也没有了,徒增伤感而已!这里离晋汉双方交战前线太近,咱们继续往东去吧。”司马烟芸眼露忧伤。

“芸妹,咱们一直往东,究竟要走到哪里?这样吧,听说司马月到了东州,又建了个小朝庭,咱们就到那里去,寻机会杀了他,替你的亲人报仇。如何?”刘若风很想了却妻子的最大心事,让她开心开心。

司马烟芸咬着嘴辰点头。

再往东,地势渐趋平坦。刘若风见司马烟芸又要照顾儿子又要赶路,怕她劳累,便雇了辆马车。遇上河流时,则弃车渡河,过了河再雇车。

这一日,过了睢水。雇车上路不久,忽听得“咕咕”声响,一辆马车从后面赶上,朝前飞驶。两车交错的瞬间,刘若风看见车夫是个老头模样,满脸的沟壑纵横,衣着朴素,叼着杆大烟袋。

中午,刘若风一家经过一个镇子,下车用膳。餐馆中,刘若风发现了先前那驾车的老头,也未在意。用餐毕,却见老头用两只银碗盛了饭菜,端至外面马车前,递进了车帷中。这一举动吸引了许多食客的注意,因为这老头其貌不扬,穿着打扮又不象有身份地位的人,却用着两只银碗,而车里竟还有个神秘人,不得不让别人对他们有一番猜测。

司马烟芸悄声问:“风哥,你看他们象是什么人?”

“芸妹,别管那么多闲事。我看,这老头象是一个武林中人。算了,走吧。”

走出门口时,一凡突然大哭起来,司马烟芸赶紧哄着。刘若风忽觉那老头的车岐了一角,车内似有人在向这边观察。再注意时,那车帷又遮上了。

车行数里,老头的车又赶了上来。但这回老头不再加鞭超越,却慢慢地跟在刘若风他们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