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男人还是女人？”
韩粟顿了顿，问了一个非常莫名其妙的问题。
“女人。”
伊雯斩钉截铁的回答道，她按下了空格键继续播放，随后又飞快的按下了空格键暂停，画面停在了服务生走出货运电梯的那一刻。伊雯指了指她的胸部，女人的直觉一向很准。
“女人...女服务生...”
“怎么了，你看出什么了？”
伊雯一头雾水，他们两人的思维似乎还无法跳跃到同一频道。
“你认识这个人吗？”
“我怎么会认识这个人，而且...她也没怎么露脸啊...嗯...她是故意的...她在故意遮挡...可是为什么呢...”
伊雯脑海中闪过许多念头，脸色逐显凝重，诧异的望向了韩粟。
“一个关键的问题...尸体呢，王纠的尸体，如果是她...她...”
她迟疑了片刻，目光略显呆滞，自言自语道：“你的意思是...尸体被藏在这些货物当中...”
伊雯心一沉，仿佛解开了十大未解之谜一样，惶恐之至。
“这...这怎么可能？”
“继续往下看。”
韩粟紧皱着眉头，轻拍着她的肩膀，示意伊雯放轻松，低声道：“我们的对手可不止这些，还有哪些一直藏在幕后的人，那才是关键，那才是社会的毒瘤。”
伊雯深深的吸了口气，理智的敲下了空格。
监控画面中货运电梯来到了二楼，不过清晰可见的是，女服务生进入电梯时按下的是一楼，紧接着惊险的一幕出现了，另外一个男服务生拿着对讲机闪进了电梯，女服务生见状，在电梯最后一秒将要关闭的时候，她的手贴上了电梯门，快速的将货物推车推出了电梯。
“李尧...他与那个女服务生打过照面。”
韩粟扬起了嘴角，脸色这才有所缓和，对伊雯说道：“好了，这案子的突破口找到了，移尸的是一个女人，就是不知道她是不是行凶者，向沈队汇报吧。”
沈佑接到电话后笑的合不拢嘴，屁颠屁颠的就从局长办公室跑回来了，一连一个星期的调查无果，他们警方脸上没有一点光彩，如今终有眉头，他自然非常高兴了，对下面的部署底气十足。
飓风行动组被安排在了一起行动，这是韩粟自己要求的，因为在市局调查，同时也可以接触到整个案件的核心，邹公和候子跃两人被沈队给叫了回来，安排他们带人去上门寻找李尧，了解情况，重视程度一点都不比张朝安要低。
对于韩粟、伊雯两人的到来，纪朴军显得有些吃惊，不过转而一想便又释然了，毕竟是市局支队正式接手了此案，调查的资料最全面。因而韩粟看出了一个破绽，沈佑破例的给自己老上司打去了电话，把纪朴军、韩粟、伊雯三人交给了支队副支队长蔡队。
蔡队的年纪比杨队的年纪还要稍大一点，个头不小，方方的脸不苟言笑，个头也不小，四十好几的人，一位实实在在为人民服务的警察，只不过比较老派守旧不懂得变通，居于杨队之下。
韩粟对这人有点印象，他们有过一面之缘，不过看样子蔡队是不记得了。副支队对他们三人不知道为什么格外的热情，想去看资料，可以，蔡队亲自带着去档案室调取资料；就连韩粟提出想和崔总经理以及虞经理见上一面也没有受到太大的阻碍。蔡队表面说是难办，但也并非不通人情，韩粟见状担保一个人只见十分钟，实际上他知道这两人不久就会被释放，行政拘留最多只有十五天，现在已过去了大半，只是不知道这两人当中有谁会继续呆下去。
面对面的谈话在万众瞩目中进行，审讯室内，韩粟与崔总经理对立而坐。崔总的状态看起来不错，也许是知道自己不久就会出去的缘故，除了脸色血气不好以外，看不出与当初进来时有什么不同。当然了，这只是伊雯内心的独白，韩粟和纪朴军与她才第一次见面。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我一定如实回答。”
崔总看起来显的很坦然，微微一笑，交心的那种。
“嗯...你为什么要杀人？”
韩粟沉吟了些许，直言不讳的问道，语出惊人。
成熟的女人眼神一凛，停顿了片刻，丝毫没有回避，茫然的回答：“我杀谁了？”
“王纠。”
“那是我表弟。”
崔总眼神一黯，有些难看。
“你为什么要杀他？”
“我没有杀人。”
女人心思缜密，滴水不漏。
“你杀人了，你杀了你表弟。”
韩粟直直的望着她，一字一句顿道。
这一次崔总并没有着急回答，她往后靠了靠，思忖了一会儿，淡淡的说道：“你不是警察。”
“你是杀人犯，你枪杀了你的表弟。”
“我没有杀人。”
女人沉默了片刻，毫不畏惧的对上了韩粟的眼神，冷冷的轻吐道。她的胸口此起彼伏，情绪波动的厉害。
她在抗拒，对这个事实真相极力的抗拒，她的内心是不愿看见这血腥的一幕，她经历过，至少面对过。
见韩粟许久都未开口说话，崔总轻叹了一声，微笑道：“我说的再多也没用，不是吗。说我杀人了，拿出证据来吧。”
“不出意外的话，你还要继续在这里呆着。”
韩粟起身就走，云淡风轻的回答。
“若要是发生了意外呢？”
崔总一顿，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收回了眼神。
韩粟眉头一皱，蠕动着嘴唇，终究没有说话。
纪朴军等人在外头通过监控看着，脸上一阵阴晴不定，韩粟言语犀利，攻势一波接着一波，士气很足，不过好像并没有什么卵用。
“是她吗？”
伊雯拉着韩粟偷偷的问道。
“移尸的人应该是她了，只不过...好像有种不祥的预感，事情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想这么多干嘛。”
伊雯很开心，若有若无的安慰了一句，这几天的调查总算没有白费，好吧，虽然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见完了崔总，然后便是虞经理了。
依旧是在审讯室内，虞经理的状态亦是不错，冷着脸，如冰山美人，她的美是那种耐看型，倒也不是说非常漂亮。
简单亦是不简单的女人。
“是你！”
虞经理秀眉微颦，声音显得有几分颤抖。
为了撇清关系，韩粟只好来一句：“其实我是卧底。”
“卧底没有好下场。”
女子幽幽的回答。
韩粟一阵狂汗，顿感觉背后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