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张梓萌的内心独白
作者:笔下的春天      更新:2019-11-04 10:32      字数:2301

“查到了,在图书馆内张梓萌的借阅记录中有这一行记录,时间是2012年,12月13日,星期四的下午借走了一本叫做《玛莉亚的凝望》的书籍,这是东京出版的一本有关百合类的作品,我想我们要找的应该就是这个了。”

“知道了,把这本书带过来吧。”

韩粟轻轻应了声,然后释然的挂断了电话。

推开门,张梓萌正直勾勾的望着他,坦然道:“找到了吧。”

“你恨陆羽吗?”

韩粟亦是淡淡的看着她,岔开了话题,纯白恋爱之类的话题他不想过多评价,而且也与案件无关,他觉得这是张梓萌个人的秘密。如果秘密被人反复提及的话,那么也将一定程度的扭曲。

“恨,恨不得杀了她。”

张梓萌全身颤抖,精致的脸蛋上闪过一抹厉色,嘴里吐出无比冰冷的话来,让人不寒而栗。

邹公打了个激灵,他忍不了了,迅速的把手往腰间一插,利索的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冰冷手铐,冷哼道:“就是你了。”

明晃晃的手铐让张梓萌和韩粟两人都愣住了,她猛然抬起头来,毫不畏惧的对上中年警察凛冽的目光,沉声回答:“人不是我杀的。”

“不是你还有谁,你有作案动机,你有作案时间,你有...”

“证据呢?”

张梓萌眨了番眼睛,是那样的幽邃复杂,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宛如雷霆般炸响让人心头颤动。

“证据...”

邹公眼神一滞,气势瞬间减半,他深深的叹了声气,缓慢的收回了微微颤抖的右手,无可奈何的神情不言而喻,从警二十年以来的经验告诉他自己,面对狡猾的歹徒一定要冷静。

“我们会找到的。”

他掷地有声的说道。

韩粟轻笑的看着张梓萌,他抬手扒了下邹公的手臂,正色的说道:“别紧张,我们只是了解下情况,凶手另有其人。”

张梓萌别过头去,没有再说话。

邹公默然的看着韩粟,硬着头皮收回了明晃晃的手铐,他舒了口气,为了保持头脑的绝对清晰,拍了下韩粟的肩头:“我出去抽根烟,你接着问吧,我只要最后的答案。”

“答案很快就出来了。”

邹公皱着眉头,这简单的一句话真的很难理解,他转身便走出了宿管值班室。外头的警察一个个竖起耳朵听着,见邹公从里面出来,赶紧都凑了过来,兴致勃勃的追问起来。

他很郁闷,默默的抽着烟,一言不发。

“警察同志,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韩粟在里面呆着也不说话,他望着窗外似乎在发呆,这让张梓萌浑身不自在,便弱弱的开口问了一句。

韩粟的眉头拧在一起,不过很快便释然了,缓慢的收回了眼神,半认真半开玩笑的回答:“我不是警察,叫我学长吧。”

“套近乎吗?”

“没必要。”

张梓萌沉默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我很想杀她,但人确实不是我杀的,我想要找到凶手,对她说三个字,太想了,他解决了我的痛苦,解决了我的恐惧。”

女孩颓然的闭上了眼睛,苦笑的眼角逐渐湿润了。

“你等我下。”

韩粟甩下这句话,转身也离开了宿管值班室。

女孩很诧异,鼓动着明亮的大眼睛,轻轻的靠在了椅子上。

他端了一杯水进来,放在了张梓萌的面前,微笑的说道:“喝口水润润嗓子,平复下心情。”

张梓萌更加诧异了,她自若的点了点头,端起水杯轻轻泯了口,就像是大家闺秀一样,很有礼貌的说了句:“多谢学长。”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

“那就好。”

“谢谢。”

“我还可以继续问你问题吗,不涉及隐私,不涉及案件。”

“我有选择的权利吗?”

张梓萌耸了耸肩,觉得无所谓,也没觉得韩粟有多虚伪,也许是一个男人的教养,她感觉很舒服。

“陆羽的死对你的触动大吗?”

“太大了。”

女孩凝视着电风扇,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深夜。

“对你们寝室其他的女孩呢?”

张梓萌沉默了片刻,感慨道:“同样也大,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陆羽死之前你是什么感觉,看见她倒在血泊中是个什么感觉,看见她的床铺被收拾以后又是个什么感觉。”

韩粟又不按常理出牌,这一番连续的提问句句扎心。

“学长,我宁愿你问我有关隐私的问题,这样我心里也能好受点,不至于这么折磨。”

“嗯?怎么说...你的内心在煎熬吗?”

“煎熬?我感觉我是个罪人,患上了轻度抑郁症。你知道吗,陆羽没死之前我有多恨她,爸妈给我的生活费,自己没舍得乱花,大半送给了别人,有那么一刻我是真的很想杀了她,但是为了自己,为了父母我忍住了。直到看见陆羽尸体的那一刻,那一张完美无瑕的脸蛋永远定格在那一瞬间的时候,我真的好开心,感觉整个人都解脱了。我强迫自己站在人群的最前面,看着一个个老家伙在她身上无情的摆弄,我要眼睁睁的看着这具冷冰的尸体被送到某个更加冷冰的地方,想象着这种人下地府应该是要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我永远忘不了那个被定格的画面,就像梦魇一样困扰着我。”

“我讨厌这个毫无生气的画面,我以为我永远记住的这个画面一定会让我以后生活的更好,后来我发现我错了。她一直走进我的梦里,没有恶毒的咒骂,没有拉着我进入十八层地狱,她拉着我的手一直在说谢谢,她拉着我的手向教官打抱不平,她拉着我的手在烈日下站军姿,她拉着我的手一直笑,她拉着我的手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后来她放开了我的手,希望我以后找个好工作,嫁个好男人,我拼命的想抓住她的手,可是脑海中却一再的浮现出那个被永久定格的画面,那张毫无生气的无暇脸蛋。现在,我已经记不清她开心时候的样子了。”

女孩泪流满面,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韩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索性让她一个人哭了一会,想必在寝室的某个深夜,她也会时常惊醒,一个人缩在被子里默默流泪,想念着某个人,怀恋着某件事。

“对了学长,她的墓在哪?”

韩粟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