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关于独居
作者:有顶天下寻找人参的绝望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804

凡事总是有其缘由,就像是流水必然有其源头一般。或许往往并不是可以在当时通过苦思冥想就能明白,却也常会在一段长长的路程之后的蓦然回首时发觉原来一直都在被因果交织的大网缠绕着,而正是这些纠结错乱的命线构成了自己的一段段凝集了喜怒哀乐的人生。

那么,肖明是如何成为了肖明的?不算名字,名字不过是一个标记而已。也甚至可以不考虑性别、年龄、国籍、肤色之类,因为除开这些太过外在的概念仍有着让一个人区别于他人的东西,这个东西,或许可以被称为“本质”吧。

所谓的本质的概念也太过模糊不清,不过可以确认的是,它并不是一成不变而天生如此的东西,而是会随着人的积累而积累,随着人的成长而成长……甚至随着人的堕落而堕落的每人独有的属性。虽然成因实在是数不胜数,但仍是可以找出些关键――那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本质的东西是记忆,毕竟是因为有了作为笔墨的记忆才让本是一张崭新白纸的新生者成为了涂上了各种色彩的或是鲜艳或是黯淡的画。

虽然也并不能说这就是全部,不过人所经历的事物却果真是结成了繁复的因果之网的线、也是构筑了如今的这个人的重要素材――尤其是可塑性最强的幼年,不过有意思的是,幼年的自己确实是无法为构建今后的自己做些什么重要决定呢。

要算起来,虽然也并非神马特别极端的类型,但肖明的成分也足以算是超越水平线程度的古怪了,这古怪的具体成分实在是不能一一点出,不过其中的一两点成因倒是可以浅谈一下。

一切的开始应该是十多年前,当肖明仍被多数人戏称为“小明”的小学时期。是二年级的时候,他曾经独立生活过一个学期的时间……嗯,英文是livealone,日文是一人暮らし,用最适合吾等的思维语言就是“独立生活”没错了。一个月领300元的“工资”,只有自己一人在家里生活。

早上起来不再有妈妈的人工叫醒服务,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闹钟,额~~是一个微笑着的兔子抱着萝卜的形象为外壳的闹钟,当时肖明很喜欢这个闹钟,并且自己动手拆掉之后重装过很多遍……这个是次要的,主要的是拖这个兔子的福,在之后一段长长的需要自己起来的日子里,每天尽量早起渐渐成为了小明的爱好,毕竟能够成为第一个到达就在大院里的那个校门口等着校门打开的人也算是一种厉害的成就……在天空还看不到一丝阳光的状况下。于是在这个小屁孩的炫耀之下拉起了一大批早起的小碰友,这大概是件好事吧……嗯,大概,也许吧……

洗刷刷什么的自然是要自己好好处理,之后的早餐算得上是一天之中第一件要做出选择的事情。在这个大院周围,依据小碰友可以、敢于达到的范围计算,有好几家早餐店,除了似乎是全国都有的包子油条豆浆,还有经营着混沌米粉生意的店,而小明童鞋相当喜欢的是到了读学前班的时候开始进入这个不小不大市场的卷粉,其实按原产地的叫法应该是“肠粉”。但最喜欢的早餐却是不在那些有店铺的早餐店,而是一个老奶奶在靠近学校的一片平房群中的一条巷子里自己弄的一个小摊,买的是她自己包的饺子,是汤饺,虽然如今那是怎样的味道肖明已经无法记忆,不过那也是能够让他永远记住的早餐。但是考虑到总总原因,小明总是时不时换一种早餐。

上学的事情就不在这里提了。或许该庆幸这是这个单位依然没有衰落的时候,大院里就有一个食堂,菜式还算丰富,至少已经足以让独自生活的小学生好好解决午餐晚餐。于是每天就拿着一个带着两个耳朵的圆形大碗去打饭……毫不奇怪的是碰到同学的时候他们总会说上一声“小明又去要饭了”之类的,不算是恶意,只是调笑而已。其实除了院里的那个食堂之外还有另一个解决方案,那就是去对门的阿姨那里解决伙食问题,不过总还是会觉得别扭就极少去了。

一个人的日子对于这个只有小二的小明来说是怎样的感觉呢?嘛……说是完全不寂寞那是骗人,但一切都由自己负责所带来的自由却是让小屁孩的有了许多转移注意力的手段……比如说,电视。于是每一天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开电视机,有了声音的地方似乎就没那么让人害怕了,而没有了父母的约束,小明甚至可以看到深夜至电视台再无节目放出“屏保”画面的时候,范围很广很广呢,各种武侠言情电视剧,还没有形成规模的娱乐节目……以及最喜欢的动画――如果思路没错的话,这大概就是某个种子种下的时候了。除了包括VCD等围绕电视的娱乐方式之外,让小二独居者喜欢的回到家之后做的事情就是看书了,因为父母都是大学毕业的老师,尤其是母亲还是作为一个文科者的存在,家中特地敲了一面墙壁装上了书架,但能够让小明偶尔看看的也就那些图本了――这也可以算得上是某种启蒙。

久而久之就这么成长了,至少是在自立的方面吧,这段独居的日子不算是痛苦的日子,也不能认为会因为那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的自由而开心。这样的日子也不过是渐渐成为了一种可以接受的、没有经历过的日常罢了。不过也正是这段略显孤独却又比过去自由的日常为仅是小二而不是中二年纪的肖明的成分中添入了些奇怪的成分――就如同放入一杯热水中的茶叶一般,虽然体积不过百分之一也不足,但却是让茶的颜色渐渐在水中蔓延开来。

于是这么一段时间的历程会是组成了如今肖明的重要成分,那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际遇呢?

造成了小明只能独自生活这个结果的原因是父母都出去工作了,嗯,母亲是去了另一个城市工作,父亲是很忙很忙,忙到没时间回家的程度――当时的小明就这么接受了这个状况,嘛~小孩子也没那么多想法,父母只是询问了一下他的意见,还没学会说不的小二生就这么怀着些期待赞同了。

对于这个事件有了新的看法已经是在很久之后了,大概是在刚刚进入高三的时候,为了不再继续忘记、也为了缓和一下初入高三的心情,考生肖明开始动笔写一个意义不明的回忆录,仍在心中留有痕迹的一件件事情仔细地记下来,或是依据时间、或是由主题定序,就这么写啊写啊,就发现了些问题……算是之前从来没有意识到的略带杯具色彩的事实吧。

就在独居这个事件的不久之前发生过一件事情,因为是比较奇怪的事情,所以让年幼的肖明记住了。

那是母亲第一次相当认真地、面对面地与小明谈话……说是谈话其实也只是一个问题而已,“小明,如果我和你爸爸离婚了……”年代久远加上当时也并没有在意,所以记下的也不过是只言片语而已,所以连母亲的表情和自己的回答都没能好好记住……如果记忆没有错的话,那么不久之后,母亲就去了另一个城市,从家庭主妇重新成为一位老师――是外婆在的那个城市,而父亲也是开始了忙碌――在忙些神马的,肖明不知道。

再想起之前的之前,父亲常带着一个小明要叫她“小欧阿姨”的阿姨回家……已经高三的肖明才明白原来父亲是想要她同自己搞好关系呢……

于是就明白了,完全明白了,也不能更明白了。

一个学期之后,母亲回来了,不过父亲还是在外忙碌着,就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年多,在小学四年级的时候,转学了,离开了这个大院,到了一个小镇上,和母亲两人住在母亲工作的高中里,在这里,小肖明终于见到了不再只是限制在大院方圆一公里内的更加宽广的世界。

一年后,五年级了,很久没有见到的父亲回来了,似乎是下海多年后又有了回到校园里的**,就回到了我们身边,大学物理专业的父亲在家里自学起了法律,并在进一步加强着自己的英文。不过貌似对于7兄妹中最像爷爷的父亲来说,貌似家也只是一个暂时落脚的地方吧……在肖明中二的时候,修炼有成的父亲到市里的一所高中教书去了,虽然也不过是一个小时的路程,但是也是至多一个星期才会见上一次面呢……再之后,父亲在似乎中二之后就没有在成长的肖明考上了县里的高中的时候,去了外省,当大学讲师,这下于是也只有假期的时候才能见面了。

再就是一转眼就到了开始写回忆录的时候了呢,只是简单的推理就懂了许多之前一直没明白也没有去追查的事情。心情很奇妙,那是有些想笑却又笑不出来的感觉……

嗯,这就是关于所谓独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