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九章:每个人都在赌
作者:大夫有酒      更新:2019-10-17 22:44      字数:2279

叶芾在燕城里转悠着,扶狄驾车可以去到任何角落,二人考察了不少地方,什么勾栏院啊,大赌坊啊,卖肉的卖布的都问了问,民生民情一一记录。

季承好像真的出门去了,政务都移交到了手下的人去做,叶芾突袭几次都没见着人。

白日里放歌纵酒,夜里……去燕鸣笙书房看“夜光”香料。

叶芾自己也想不明白,就因为脸上有疤所以他见不得光?

这样偷偷摸摸的状态持续了半月,叶芾也确定了自己做生意的方向。

“相爷咱们,真要这样?”扶狄眉毛七扭八歪,很是为难。

“怎么啦?不好看吗?”叶芾大笔一挥,拍了拍手,完工!

“好看好看!”扶狄一股脑点头,准备爬了楼梯把手边的牌匾挂上去。忽然听到马蹄声,转身看去,一个来自京城的熟人翻身下马。

是曾时暮。

“嘿!曾先生!”扶狄喜出望外。

叶芾缓缓转身,认出了来人:“怎么才到?”

“路上遇雨,耽搁了。”

“是吗?”

叶芾将信将疑。

“好了,余相顾有让你捎东西来吗?”

“有。不止有余府尹的,还有更厉害的东西。”

“喔?快亮出来。”

曾时暮身后马车缓缓驶过来停下,绑着个大家伙在上头,还有几个箱子,看上去东西很多。

仆人将大家伙抬下来,曾时暮轻轻掀开上头蒙着的黑绸布,亮出它本来金闪闪的匾文来。

“芾记”,燕城大酒楼。

叶芾扫了一眼阔气大方的牌匾,再瞅了瞅自己写的那块。

果断换了换了。

若是识货之人,定晓得那字,乃是御笔,再看边上拓着玺印:景阳王之印。

叶芾拍了拍木头,真是块好招牌。

“芾记”酒楼准备开张中。

首先,叶芾去找了谷徽大老板,要求联盟,酒楼生意需要个酒友。

之后叶芾跟各位大老板卖萌“众筹”得到一笔壕式赞助,在燕城街道上买了所店面,放了半天大红鞭炮,酒楼正式开张!

这酒楼,据说除了谷记的好酒,还请了几个民间传说厨艺超群的高人出山来镇楼。

可让人奇怪的是,叶芾的酒楼里酒水饭菜皆是免费,不取分文。

半月了,拿过扶狄送来的茶,叶芾坐在二楼高阁上盘算着几天来的账目。

“相爷,这都让人白吃白喝好几天了,不得亏死啊?”扶狄抓着头发干着急。

“谁说他们只是吃饭喝酒的。”

“那?”

“肯定是有买卖在里头的。”

于是扶狄蹲在门口仔细看着来来往往每个人,瘪着肚子进来,鼓着肚子出去,有的路过还打了个饱嗝,真是越看越气!

扶狄再蹲了半晌,终于是看出了门道。

“相爷,他们进来都带了大箱小箱的东西,怎么出来就没有了呢?”

“放在咱们这儿了呀。”

“抵债?”

叶芾弯眉轻笑:“就是放着,没别的。”

扶狄皱眉,苦着脸。

“好啦,不要为难自己了。想太多脑袋会痛。等曾先生得空了让他给你解释。”

曾时暮恰好路过门外,正要进来,被扶狄瞅到了:“曾先生,刚说到你呢!”

“说我什么?”曾时暮仍旧是温厚老实的样子,眼里清亮平静。

“相爷让您跟我这榆木脑袋讲讲,咱们是亏了还是赚了。”

“首先你要知道这楼是做什么的。”

“存东西!”

“嗯。”曾时暮走进来,坐在一旁娓娓道着,“其实就是简化了的漕运,走陆路,给商人和有需求的百姓提供运输。北方那些人管这叫押镖。我们这楼什么都送,大的有箱子用车,小的像信就用人。”

“喔!”扶狄了悟似的。

“嗯,我还想在旁边整间当铺呢。”

“嘿嘿,你跟相爷先聊。”扶狄说着,又去拿了茶杯来。

叶芾笑了笑,拿过一旁的图纸来,手中墨笔划拉着:“第一批的人陆陆续续回来了,口碑不错。这两日单子越发多了。可是,虽说开始盈利了,但照这个趋势下去,想赢怕是不现实呢,毕竟,对方是掌握了燕城八成财富的人。”

“相爷忽略了一些人了。”

“喔?”

“二公主的八成财富建立在她的身份上,而你的身份实际效益可贵气得多。而燕城的人里,有半数以上不参与她的生意往来,在经营些小本买卖。而这些人,恰恰是燕城最有生机的苗子。”

“嘿嘿,是吗?”听到贵气二字,叶芾不好意思的笑笑。

现在的生意都是众人的新鲜劲儿和御笔匾额的功劳,可之后怎么走下去呢?

“丞相可有想过下一步。”

“暂时没有。”

“这就是丞相的不是了。若是余府尹在这里……”

叶芾瞥了一眼过去,曾时暮就不说下去了。

“跟着余相顾混着混着就成他的人了?”

“不敢。”

“余府尹让你来,有带什么话吗?”

“没有。”

叶芾垂头,丧着气。战友不帮忙,这日子真不好糊弄。

“丞相,你这样生无可恋的态度,可是很危险的。”

“大家不都喜欢我这样纯良无害的模样吗?”叶芾眨了眨眼。

“相爷明知道自己不是。”

叶芾白了曾时暮一眼:“我真是。世人都错看我了。”

唉,她叶芾真的是良民大大的呀。

可惜了。

叶芾转为正经面孔:“曾先生能来这燕城,想必是有了计策罢。”

“这计策,还得丞相拿出点儿样子来,配合着才能实施。”

“你说。”

曾时暮起身,伸手在燕城地域上指画着:“燕鸣笙,二公主,季承,他们都在赌。燕鸣笙赌的是富贵,二公主赌的是命,而季承季郡守赌的是乌纱帽。”

“嗯。”

曾时暮面色不变,对着叶芾义正言辞道:“丞相也该去赌一把。”

“为何?”

叶芾笑了笑,她又不缺什么。

“这就是丞相迟迟未能让对手上钩的原因。你没有表现出做生意的诚意来,怎么让人相信你是个会玩儿的?”

“那要怎样表现我有诚意?”

“欲望。只有表现得同他们一样渴望一些东西,才能得到那些人的共鸣和认同。”

“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