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救赎
作者:墨蓉      更新:2019-10-12 05:47      字数:2188

若有彼岸,在你的心里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有随风摇曳的红艳艳的彼岸花,有不知是从哪里溯流而上的风雨飘摇的歌谣,还有漠漠的水光无垠。冷凄,一颗心的一滴泪,模糊了来路。模糊了,岁月从此一刀两断,你却还不回来。足迹蜿蜒,只为一直未唱完的歌,血染寂寞。

永是悲怆,那些萦绕不去的人影。我在世界的边缘苦苦呼唤着你的名字,却,记不起所呼所唤。

妈妈说,我是个不会原谅自己的人,我不原谅自己对别人的伤害,不原谅别人对自己的伤害,因此我将自己小小地禁锢起来,总在别的地方祈求着生活。我苦笑,原来,我是这样的人。

这一天在笼罩的日光熙微中醒来,枕在瓷枕上的头还在隐隐作痛,有多久没有做那种支离破碎的梦了?用指肚子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从被窝里支起来才发现三娘坐在床沿上冷冷地看着我。

莫不是是来兴师问罪的,那日可把那胭脂铺林老板得罪得够呛,看来脱不掉要扫两个月的厨房挑两个月的井水了,我认命。三娘一身晨衣装扮,忽地把我从床铺上直直拧了起来,我吓地掌心赶紧向她小臂击去,她痛得哼了一声松开手。她起身撩开整个窗帷,定定地说:“林老板果然说得没错,我竟然养了个会武功的祸患。”

我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正面,反面。“我……”,我半张着嘴,她把一张发黄的桢纸扔到床上,我拾起来定定地看着上面的字。“从今天起,你就去别处谋生吧,会武功的女人只会给我们这种吃香软饭的人带来巨大的麻烦。”她抄起手横眼看着我。

“绮妈妈……三娘,我……”刚想申辩但又忽觉这不是不可能,难道那日烈如歌并没有把我的武功废去吗,我还可以用剑吗。“早就不该相信那个人的好话,再多的钱也不会收容你的了,拿着你的银子,快滚!”她把布包着的几锭银子塞给我,念念叨:“什么该死的聂公子……”

还没等我醒过神来,已被绮三娘拽到了门口推出去,“快走!你千万别指望我反悔!”我伤心地移动笨笨的脚步,侧脸看到臭豆子跑了过来,像个喷气机。他在面前停住,手里捧几个纸包的白生生热乎乎的馒头,急促道:“青烟姑娘……拿着……路上垫垫肚子吧。”

我接过感激地看着这个大家瞧不起的下人,咬咬嘴唇忍住泪,从头上扯下一段红丝线,“臭豆子,把这个交给夕照姑娘,叫她保重身体还有,不要太相信……相信男人。”他怪怪地盯着我,我撇撇嘴补充道:“你除外可以吧?我相信你一定会好好地交到她手上的。”

我拎紧小小的包袱转身穿过栅栏,徒然觉得这旅途又开始了,心上还有多少空白可以用伤口来填埋呢。这一离开,只有向也鲁寻求解助了。

门口有个小小的女孩子在踮着脚尖使劲往里窥探着,两个辫子在门边忽闪忽闪的,有几位男宾正轻笑着暗暗议论着。我叹了口气,走上前去问到:“你在这里望什么呀?小妹妹这里不是好地方快回家去吧。”这女孩子的眼睛明亮得很,清澈地看着我笑咪咪地,脆声道:“大姐姐,我请你吃麦芽糖人!”我脑袋一晕,该我请你吃才对吧,伸手接过她高举的糖人皱眉象征性地舔了一下。这不舔还好,这一口下去我居然眼睛都直了,刹那间天重重压下来耳朵里一阵锣鼓锵锵,“小妹妹,这是糖人么……”

“是啊,是我家婆婆秘制的迷醉药糖人……”

被魂魄附体一般我被她牵着手挪开步子,在一片黑暗中走着,耳边渐渐无声无息,不知停歇地走了好久好久,好像绕了地球一周……

……黑暗中有人喂我喝一种冰凉苦涩的液体,我不禁呛醒了过来,眼前模模糊糊的是一个矮小的老妇人的身影。“醒了,小珠,你干得不错,”那老妇颤巍巍地说道,转过身去。

这是什么贼窝?第一个念头如闪电一般:这里是窑子这老女人是老鸨!怕什么,我还有武功护身,正想跳起来一张击向老妇的天灵盖,嘴巴里忽被塞进一只鸡腿。

“婆婆,这大姐姐对你不怀好意!”那迷药糖人小姑娘尖声嚷嚷道。那妇人侧过头来:“哈哈哈哈……小珠,不可对海姑娘无礼哟。”我呸地吐出那根肥鸡腿,从床上爬起来环顾这狭小的屋子。

“海姑娘,很抱歉用这种方法把你请来,”那粗衣老妇眯缝着眼在床边坐下拐杖斜靠:“不过要是不这样,海姑娘怕是也不会不明所以地跟着老妇到这荒山野岭来。”我张嘴正要问她为何知道我的名字,她摆摆手让我打住。

“我和鬼泣宗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恩仇,总之,”她对我淡淡地笑,“你先在这里住下,帮我采采药什么的”她拍拍双手,环顾整个简陋却洁净的茅屋,“虽然粗鄙,但也很适合孤身女人家,你说是不是?”那笑容就像是暖暖的夕阳光煦。我看那柜子上橱子里都是大大小小的药罐药草,看来这老妇是医家。

“来,”她拉起我的手,“来这边,”我随着她走到方木条桌边,她拿起一株叶片很大美丽的唇形花,鲜黄的底加上艳丽的红点和条斑,真很抢眼,有一股清香的味道。“这是月桃,它的种子有一种迷人的清香,是制造口味儿的原料。把月桃种子加水煎服当茶来喝,可以健胃、生津止渴、提神醒脑。”我伸手抚摸那娇嫩的花瓣,“这是酢浆草,它……”我心里想着为什么自己要到这种地方干这种无聊的事啊,

“这里的确是没有什么束缚,不过,你也别想着逃回去,”悯婆婆狡黠地眼光盯着我,“我已经偷偷给你下了一支蛊,没有我的薰油维持你别想续命,”我震惊地望着她,左右手开弓在身上一阵乱摸。“在后颈处哪,只有一处针孔大的黑点,不会影响身体功能,”随即她想起似的一拍脑勺,“副作用只有一个,解蛊之前你不能再说话了。”

“没事的大姐姐,有故事小珠给你说有好歌小珠给你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