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卢瀼现在被顾北辰吻得已经达到了一种境界，那就是，无论顾北辰用多少技巧她都可以保持住七分糊涂三分清醒的状态。

就像现在，卢瀼就可以一边接受顾北辰的亲吻一边瞪着眼睛观察着他脸上表情的变化。

“乖，把眼睛闭上。”顾北辰轻咬着卢瀼的嘴唇含笑说着。

卢瀼眯了眯眼，倒不是她想把眼睛闭上，而是顾北辰的睫毛故意地扫过她的眼帘，使她条件反射的就想把眼睛眯起来。

“顾北辰你别又这么吓我。”卢瀼将顾北辰推开了些趁着喘气的功夫抢着说道。

跟他住在一起这长时间，她对顾北辰的脾气多多少少有了些了解，他只要一生气或是特别高兴的时候就会抱着自己又亲又吻，刚开始她还害怕会擦枪走火，真的跟他来个‘鸳梦重温’什么的，后来卢瀼发现，顾北辰每次都只是点到为止，绝不越雷池一步。

只记得有一次，顾北辰做得实在是有些过火了，卢瀼也吓着了，一下子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子狠劲，一把推开他逃命似的跑进浴室里，反锁上门任是顾北辰怎么哄怎么劝也不出来，顾北辰在门外软话狠话说了两货车，卢瀼愣是一句也不回。

最后顾北辰火了咚咚咚的，把门敲的山响，卢瀼还是没动静。

顾北辰突然想着谢芳菲曾经跟他说的话，再一看表已经过去俩钟头了，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心一下就慌了起来，脑子里竟是些卢瀼拿着他平时刮胡子的刀片割腕，和躺在满是鲜血的浴缸里的情景。

想到这，顾北辰连钥匙都省了，一脚踹开了门，急吼吼的进去，眼睛跟雷达似的，扫描了一圈都没发现卢瀼的身影，但也没有出现他脑海中想象的那种血腥场面。

最后，顾北辰是在浴缸里发现卢瀼的，那时，她披着一条大浴巾蜷缩在浴缸的一角，她看见顾北辰时瞳孔明显的收缩了一下，掩耳盗铃似的将头缩进浴巾里。

顾北辰把她从浴缸里抱出来时，她的浑身都在发抖声音的带着微弱的哭腔，她说：“顾北辰我求你了，你别这样好么，你这样我害怕，你要是实在憋得难受你可以去找别的女人，我是说真的，我不拦着你。”

在听见卢瀼说让他去找别的女人时，他是真的生气了，他真想把她就像扔摔炮似的，狠劲撇在地上，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疼。

可再看见她那欲哭无泪的可怜样，顾北辰的心一下子就又软了下来。

他把她搂在怀里坐到床边，像是哄孩子似的，一遍遍的保证下次不会了，而她也像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抓着他的衣襟，一遍遍的要求着他的保证，不会再有下次，她甚至还让顾北辰写了一个一式两份的协议，协议内容只有一句——不经卢瀼同志允许疑犯顾北辰不得擅自与卢瀼同志发生性行为。

而顾北辰竟也匪夷所思的照做了。

这是顾北辰有生以来签的最荒唐的一份协议，他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想的，只是想着，只要能让卢瀼高兴自己干什么都行，总之，他就是见不得，她那副要哭不哭笑眼含泪的样子。

是真的看不了，从前他只觉得女人的眼泪和女人的身体一样，不过是讨好男人的一项工具，可任是你哭得再梨花带雨他也没有耐性去应付，但卢瀼却是个例外，她不会像有的女人那样撕心裂肺的哭嚎，更不会像有的女人那样哭得莺莺啭啭，她的眼泪只会在眼圈里打转，像是已经走入绝望的悲伤寻不见出口，可还没等她的眼泪掉下来顾北辰就觉得自己已经丢盔卸甲了。

从那之后，顾北辰对卢瀼亲是亲抱是抱，但总归是有了底线，不敢太过放肆，倒不是协议起了作用，只是他愿意宠着她。

一个人只要对令一个人学会了‘愿意’，那么以后，他再为她做什么就都会甘之如饴，这个，世人称其为‘甘愿’。

顾北辰对于卢瀼就是这样一份心情——甘之如饴的愿意。

卢瀼看着顾北辰的眼睛，像个自欺欺人的小孩，故意忽视掉自己所见到的一切，只相信自己心里的。

顾北辰笑笑，唇落在她的唇上，用最亲密的方式和她低语，他说：“为什么不相信你所见到的呢，我对你的宠爱，我对你的真心，还有……我对你的……渴望。”

卢瀼觉得自己好像突然掉进了洒满阳光的海水里，柔软，温良，清泠还有飘浮的悬越感，不踏实，但很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