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你？空执事刚带过来的那个后辈？”陆力夫打量着面前的少年，没想到刚被空忘带来的又被泠儿给使唤上了，这小姑娘真是无孔不入。

空忘说过这人是需要交好的，空无双可不会乱摆空战士的架子，当下恭敬地回答：“是的，叔叔让我跟陆力夫前辈问声好。”

“执事真是客气了。”陆力夫不置可否地打了个哈哈，心道如果你知道我这次雇佣任务的真实情况，就不会说种客套话了。视线转到空无双手上：“泠儿姑娘的委托就是这个包裹吧？”

空无双点头：“是的，泠儿妹妹说是给她哥哥带的东西。”

“又是给她哥哥的。”陆力夫忍不住嘀咕了一声。空无双耳力惊人，再小点声也能听见，当时就有点无语，不给她哥难道还是给你带的？东西既然已经带到，他也不再多留，告了个罪，就要去先锋营报道。

陆力夫给指了个路，原来先锋营有甲乙丙丁四个营地，分别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空无双有点茫然：没人告诉我该去哪个营地啊？

想了想，决定挑个最近的，毕竟要飞过去，最远的营地在一两百里开外，对于新人来说，飞过去也太累了。辨别了一下方向，最近的是东方大营，空无双腾空而起，准备往那边飞去。

正要动身，突然后面传来呼喊声，空无双绘图一看，居然是刚分别没多久的陆力夫。

他又落下来，迎上前去问道：“力夫前辈有什么事？”

陆力夫托着一只小珠子递给空无双：“是这个，泠儿姑娘在包裹中有封信，说把放在我这里的东西转交给你。”

“诶？泠儿妹妹送这个给我干什么？”空无双摸不着头脑。

陆力夫也毫不知情：“那我就不知道了，只是泠儿姑娘在信中这么托付的。”

“好吧，那我就收下了，麻烦力夫前辈。”空无双再次腾空而起，认准方向，疾飞而去。

就算是炮灰营，这也太不人道了，好歹也派个人接一下啊。空无双在半空中腹诽着，好在我天赋异禀，换个新人来还不一定能自己飞过去呢吧？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目前只有他一个新人来报道，别人还都在进行为期三个月的新兵培训呢。包括炮灰也是，毕竟都是能用得上的战斗力，即便是炮灰，也得给他们一个活命的机会。只有空无双因为有空忘的带领，跳过了中间诸多的环节，直接编入战斗序列，只是因为空忘工作突然调整，导致事有不谐，才出现目前这种尴尬的局面。

说起来空忘本也是好意，因为新兵培训的三个月，可不算在战士的战斗年限内。

“什么人！”空无双在先锋东大营外被两个巡逻的战士拦下了。

“额，我是新来的空战士，那个，两位大哥，我该去哪里报道？”空无双笑脸以对。谁知道对方二人毫不领情，诧异对视一眼道：“怎么这会儿会有新人来？”

“莫非是走关系进来的？”

“神经吧？只有走关系从炮灰营出去的，哪里有走关系提前进来的？嫌自己死得不够快么？”

“两位大哥，我该去哪里报道啊？”空无双见二人似乎忘记了自己的存在，苦着脸又问了一次。

两个巡逻战士猜测这货大概是得罪了什么人被整过来的，也不多问，查看了他刚配发的月城先锋营徽章之后，证实了空无双没来错地方便放行了。

“先锋营换人很频繁，如果不想没事就被人盘问的话，记得把徽章挂在胸口。”临走时，一个巡逻战士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巡逻的战士并不是先锋营的人，而是督察队派过来的。毕竟那些没有门路和得罪过人的低阶空战士要在炮灰营待满五年，鲜少有人能活到离开战场。生的希望被彻底剥夺，他们就会想各种办法逃离，这时候就需要战场督查来保证炮灰们不会哗变。

每个月轮换一次巡逻战士，这也是为了保持督查队伍的纯洁性和活力，总是跟炮灰待在一起，很容易被那种肆无忌惮而又充满绝望的心态所感染。

当然这时候的空无双是不会了解这些东西的，他只是从善如流地带上徽章，然后向着刚刚得知的东大营统领处飞去。

悬浮在半空的空战士营地下方都镶嵌着悬空石，看着若干的营房组成了看不到边际的一个大圈，空无双说不出话来。在王城也是在世家墙外见过这种悬空的建筑的，但是那仅仅是一栋楼一个花园这样的啊。哪里像现在，恨不得悬空一整个城池，各个营房的门口甚至还悬空了一大片空地！

“这得用多少悬空石啊？”空无双直到飞到统领大营旁边的书记处，还没有缓过神来。

给他登记的书记员皱着眉头看着他，心中疑惑：“这新来的看起来有点不正常的样子，多半第一场战斗都难活着回来吧？”

履历都懒得看，书记员拿出一本大册子，划拉几笔之后告诉空无双，他分配的地方是今天的四批，三大队五中队。所谓四批就是指今天第四批上阵的先锋营空战士，也是最后一批。

先锋营上阵是按时辰分为五批，其中每天投入战斗的是四批，一批轮休。从早上天亮到晚上天黑，一共八个时辰，每两个时辰一批。现在是正午时分，在战场的是第二批，也就是说大概还有三个时辰左右就轮到空无双了。

书记员给了空无双一张条子，让他去后勤领取自己的武器装备，就自顾自忙去了。空无双没敢继续打扰，出门一路问了过去。

炮灰标配的武器固然是垃圾中的垃圾，拿着比自己在学院练习用的武器都不如的货色，空无双嫌弃地抛在一旁空地上。还是找武器铺买把好的去，这可关系到自己的小命。

后勤这一片包括了武器铺杂货铺和酒店等一切商铺，而他的正下方就是陆战士的辎重大营。此刻正有不少空战士利用镶嵌了悬空石的货箱，将需要的东西往上方运着，来来往往热闹非凡。

空无双看了两眼就奔杂货店去了，这会儿可不是看热闹的时候，等着武器上战场呢。

“什么？四个域石？”杂货店中，空无双的声音中满是不忿，“你以为我不懂行情？木属性内丹五枚域石！”

杂货店的老板胸前佩戴着一块字迹模糊的勋章，应该是一个过了战斗年限的空战士。他看了空无双一眼，不紧不慢地说道：“你那是城内的行情，这里可是战场。收购价和卖出的价能一样么？”

这……好像也没错，空无双有点傻眼，早知道昨天就把内丹卖了，这一下就少了一块域石，也太坑了。然而现在再回城里可是来不及了，咬咬牙：“算了，卖给你了！”

老板掏出四块域石递给空无双：“小兄弟要不要买点什么？”

买什么？这要是武器跟着涨价，连武器都买不起了，还看什么杂货？空无双没理他，拿着就走。一个堂堂空战士，不想着在战场博取功勋，反而开着个小店沾沾自得，看不起你！

老板不以为忤：“欢迎下次光临，买卖都行，我这里童叟无欺。”

“童叟无欺？就欺负我这种少年是吧？”空无双腹诽着出了杂货店，“武器铺……买个什么武器呢？按理说战场上长枪应该是最适合的，可是我擅长的是刀怎么办？”

到了武器铺之后，他知道自己的纠结太多余了。

“最便宜的长枪？那把，五枚域石。”武器铺的老板同样是个空战士，只是脸色有点苍白，似乎体内有伤势压抑不住。空无双觉得，这大概跟营地建在半空中有一定的关系，不是空战士的人连上来做生意都做不了。不过他现在根本无法理会这种不相干的事情，因为他正沉浸在浓烈的忧伤之中。

五枚，为什么偏偏是五枚？

老板看他面有难色，好心地加了一句：“手头不方便？那有内丹也行，你应该能看出来，我现在需要木属性和水属性内丹，随便哪个都可以给你算五枚域石。”

听了这话，空无双更伤心了，早知道不先去卖内丹了，这算怎么回事？

想来这会儿反悔，杂货店老板也不会同意了，他强忍悲伤问道：“那大刀怎么卖？”其实刀的话，在战斗中也是作用很大的，如果是长柄大刀的话，那简直所向披靡！

“大刀最低三枚域石……”

空无双心中一喜，正要说话，老板接着又说：“长柄大刀最低五枚。”顿时傻眼。

“为什么长武器都是五枚起？”终是放不下心中的疑惑，空无双问了出来。

也许是这会儿不忙，老板好脾气地解释道：“战场啊，长武器要比短武器有优势，理所当然要贵上一点。再说了，长武器用到的材料也会多点，而且还要考虑他的韧性和强度的。“

这么一说，空无双倒是心悦诚服……个鬼！还是会伤心自己莫名损失的一枚域石啊。不过倒是接受了现实，最终他花三枚域石买了一把据说质量上乘的大刀。另一枚域石也在隔壁装备店用掉了，买了一身皮衣，或者说异兽皮半身甲。

直到找到自己所在的五中队的营地时，空无双还在心疼自己的一枚域石。想想看，这么好的半身甲，还是异兽皮的，才卖一枚域石。要是有那一枚，岂不是可以买两身换着穿？

“不行，还是买长武器比较好，换着穿没什么必要。”空无双正认真考虑如果多一枚域石到底该怎么花的时候，眼前一暗，一个壮汉拦住了他的去路。

“小子？新来的？武器看着不错啊！有没有兴趣跟哥哥商量个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