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也是个珍珠？”有人看着被血污掩盖的珠子猜测道。
“不像，你看那露出的地方是绿色的，哪有珍珠这么绿的？”
“那谁知道呢，说不定是个吃草长大的珍珠。”那人倒是不知道珍珠有没有这么绿的，无法拿出确切证据，开始胡搅蛮缠。
旁边有人听不下去了，开口解围道：“说不定是杀鱼的时候戳破了苦胆，胆汁不是绿的么？洗干净就知道是什么了，在这儿争什么。”
争论的两人都不领情，哼了一声，各自转头。
鱼老板掏干净了第五条鱼的肚子，除了那个疑似沾上胆汁的珍珠，别的一无所获。在水下清洗的时候，泠儿露出了失望地神色。
这是她寄予希望最大的一条了，虽然是条死鱼，看眼睛的灰色程度也是死了有一段时间了，但是鱼身上鳞片似乎还有光泽隐隐流转，应该是吞服了不少域石才对。
“赌错了么？可恶！”泠儿恨恨地看着泉先。
泉先却没有露出胜利的表情，而此时鱼老板也洗净了圆球，果然是个绿色的东西，不是什么沾上胆汁的珍珠。
“木属性内丹一枚，价值五块域石！”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仿佛时间停顿了，片刻之后，巨大的喧哗声以铺天盖地之势席卷而来。
“我去！死鱼也能杀出内丹？”
“这批鱼质量这么高？可惜没带钱。”
“没带钱就回家拿啊，看仔细了？这可不是珍珠，这是内丹！”
“小哥！内丹卖不卖？价钱有商量啊！”
老板见多识广，一枚内丹倒没有惊住他，此时正在杀第六条鱼。泉先没有再等结果，主动递给泠儿那三块域石：“你赢了。”再次把玩了一下珍珠，然后一并递了过来，同时凑近泠儿轻声道：“这东西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要好好保存。”
泠儿吃惊地看着泉先，泉先对她眨眨眼，扬长而去。
剩下的几条鱼都没有再出什么值钱的东西，倒是最后一条鱼取出一只蛋，足有空无双两个拳头大小。看起来不像是鱼能生出来的，也不知道是吞食的谁的子女。
“这个鱼蛋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吃？”空无双拿着蛋仔细看了又看，觉得不像是鸟蛋。
泠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正在高兴，闻言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真是服了你，吃这个蛋的食人鱼都死了不知道多久了，这蛋肯定已经坏了啊。”
“好可惜。”空无双满脸惋惜，“那只能扔掉了。”颠了颠手中的蛋，空无双正准备扔到旁边无人的角落，突然发现没有完全散去的人群中，有几个人正偷偷注视着自己二人。
顺手把蛋扔进陆空珠里，空无双拍了拍还沉浸在喜悦中的泠儿：“我们可能有麻烦了。”
“怎么了？”泠儿茫然抬头。
“你看看那边几个人，肯定是看上了我们刚刚得到的几块域石，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空无双满脸严肃。
谁知道泠儿完全不在意：“没事，我在这玩食人鱼好多年了，开到过好几块域石，根本不会有人抢的。你就放心好了，这些人有贼心没贼胆的。”
空无双哑然，是这样的？
不远处隐藏着的阿云阿丁苦笑：“不是执事让我们跟着你，你早被人抢光了好吧？”
泠儿拉着空无双继续在大走廊逛，两个跟班则是处理了两波不怀好意的人。
所谓处理就是人间消失，本地的小混混不敢犯太大的案子，而且也大多知道泠儿的身份。只有一些流窜的，身怀命案的大盗才敢把手伸到域石上来，这种人自然死不足惜。其实就算不是大盗，既然敢在执事家人身上作案，那也是取死有道了。
砗磲是跟食人鱼差不多的东西，当然不是说物种，而是说买他们的用途，都离不开一个赌字。砗磲其实就是大贝壳，这东西跟食人鱼不一样的地方在于它无法快速移动，只能是缓慢蠕动。所以它们注定无法像食人鱼一样食材丰富，吃的只能是各种送上门的鱼虾。更多时候没有食物上门，就只能吃土。
当然这土不能是一般的土，得是富含各种珍稀金属的才能入口。排泄废弃物的时候，珍稀金属当然是要留下的，这就成就了它的赌性。上至一片难求的空冥玉，下至普通战士首选的寒铁，几乎都能在砗磲里面开出来。
当然，也有特别低的几率是打开砗磲之后，发现里面只是最普通的精铁。这得是饿到什么程度的砗磲才会吃这样的东西？**铁这种东西，跟人类吃土基本没有区别，虽然砗磲本来就是吃土的，但同样是土也有三六九等啊。更何况，在深海之中，要找普通精铁可比找寒铁要难得多。
“这个蛮好玩的，感觉开出来的东西基本上都很值钱啊。”空无双跃跃欲试。
泠儿当场就是一盆冷水：“你想玩就去呗，不过只能玩五次，把你的内丹卖了之后。”
“这么贵？！”空无双瞠目结舌，“一枚域石玩一次？”
“你以为呢？”
“怎么这么多人在那围着？月城有钱人好多。”
“你是不是傻？当然是看热闹的多啊，我们刚刚在那杀食人鱼的时候还不是一堆人围着。”
“额，这倒也是，我们也去看看热闹？”空无双觉得自己可能也有点赌性，刚刚食人鱼开出一个内丹之后，现在他对类似的事情都特别有兴趣。
泠儿不满地看了他一眼：“那么多人，我这么柔弱的女孩子怎么往里面挤啊？”
空无双无言以对，你这怼起人来可一点也不柔弱。
“走啦，我们去前面杂货区看看，那边一个域币就能买好多东西了。”说起买东西，突然兴奋起来的泠儿拉起空无双，稳定而迅速地从砗磲的围观大军中杀了个对穿。
空无双无语地回头望望，又低头看看自己被拉住的手。虽然刚刚买鱼的时候似乎已经被抓过了，但是没什么感觉。这会儿没什么事，正适合胡思乱想，于是忍不住红了红脸：诶，女孩子的手好软。
泠儿不知道他这么一小会儿就转了不少念头，跑到杂货区之后就放开他自顾自挑东西去了，倒是让空无双有点点失落。
杂货区在空无双看来没什么意思，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很多，但是战士用的东西一个都没有看到。他无聊地嘟囔道：“果然都是杂七杂八的东西，对战士没用啊。”
这本是自言自语的话，其实他自己都没有当回事，谁知道却惹到了一个路人。
“小子，你这话我很不爱听。”正指着空无双鼻子的路人愤愤不平，“看来我要替你师长好好教导你。”
这人满脸络腮胡，豹头环眼，虽然没有穿着战士的服装，脸上三道深深的爪痕已经说明了他战士的身份。如果忽略他此时的状态，倒是个蛮有威慑力的样子。
可惜他身下两条空荡荡的裤管，证明他的战斗力可能已经丢在了几十年前。古往今来，若干的实例证明，如果一个战士的少了一条胳膊，那他可能还是战场上的主力；如果没了两条腿还活蹦乱跳，可以指着你的鼻子教训，那你绝对是在战场以外看到他的。
当然人类不是一个纯粹以战斗力划分尊卑高下的物种，所以空无双谦虚地低着头：“不知道前辈有什么教诲？”
前辈满意地点头，开口却是毫不容情：“你小子刚刚说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对战斗没用？”
“诶？我是……”空无双眨了眨眼，觉得这位身残志坚的前辈不太好糊弄，于是果断承认，“对，我不知道这些对战斗都有什么作用。”
“哼，算你小子识相，改口改得快，跟我进来！”前辈带头走进了一家店。
空无双仔细一看，正在泠儿刚刚进去的那家隔壁，门口挂着“老残杂货店”几个大字。大字是竖着的，没有用横匾，因为店面太小，横着放不下。泠儿进去的叫做“四方海货”，门面几乎有这家的……好吧根本没法比较，看起来老残杂货店就像是隔壁那家的狗洞一样。
“前辈，您这儿也是卖东西的？”
前辈刚刚缓和下来的情绪又被引爆了：“什么叫也是卖东西的！杂货店！不是卖东西的难道是刷马桶的？！”
“刷马桶？前辈难道刷过马桶？”空无双很会抓重点。对啊，如果没刷过马桶，为什么偏偏要提刷马桶呢？
前辈瞠目结舌，这没法交流啊。叹了口气，他决定转移话题：“这样，你在我店里随便挑一样东西，我跟你讲它跟战斗之间的关系。”
空无双眼前一亮：“随便哪个？”
“对，随便什么都行。”前辈老神在在地捧起茶壶嘬了一口。
“那就那个茶壶吧！”空无双正纠结挑个什么，一抬眼见到前辈手中的茶壶，顿时有了主意。
前辈一口茶差点喷出来，你特么在逗我？我让你选个杂货，你选日用品？这要老子怎么说？可以砸出去还是泡茶提神？
看智障一样看了空无双半天，前辈败下阵来：“你挑一个我货架上的东西！”
“可……好吧。”本来满脸不乐意的空无双，转身之后就露出了笑容，哼，替我师长教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