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的问出来这个问题，顾清鸿却是不敢不回答，“三年。”准确的说，是快要四年了。

毕竟，眼下就快要过年了。

付文渊的眼神迷茫了几分，像是在喃喃自语，“都已经这么久了啊。”看着饭桌上，冒着热气的饭食，付文渊突然觉得，眼前的人，似乎变了，她也一样是变了。

他们都慢慢的变得，不再是他们了。

“你看，都已经这么长时间了。顾清鸿，我们还要在这顾宅里面，待上很久吧。毕竟柳式微那里的事情，越来越复杂了。”经过昨晚的情况来看，就已经知道，这件事情牵扯到的人或者是事情，已经是越来的越多了。

顾清鸿越来的越觉得自己的心里没底，实在是不清楚，她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只能是顺着付文渊的话说下去，“嗯。”眼下的情况来看，是还需要很久。

付文渊叹气，从床上下去，刚刚的碰到地上，顾清鸿就已经是将洗漱的东西递到了她的面前，给她。

即便这样的事情，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可是付文渊还是一样的感觉，十分的不舒服。

分明，顾清鸿过去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她才是伺候别人的那一个。

付文渊皱眉，没有接，“既然要住上很久，这顾宅里面，找你个你信得过的人，在这里面伺候吧。”她知道的，从她一离开，顾清鸿跟在自己后面开始，他们的身后，其实一直都有顾清鸿的手下跟着。

即便这些人从来的都看不见，也不会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但是顾清鸿很多的事情，一直都是有人帮忙着在做。

这一点，她一直都是清楚的。

顾清鸿拿着帕子的手，微微的一顿，看着付文渊的眼神，忽明忽暗，“你这是何意？”

他不愿意在这顾宅中有人，不过也是因为，他想要利用更多的机会，让自己有借口靠近付文渊罢了，即便他清楚，有很多事情是付文渊自己不喜欢的，可他还是强硬的这么做了。

纵然，对于付文渊来说，是她介意的。

可是这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唯一的可以接触到付文渊的法子了。

付文渊闭了闭眼睛，忽视了自己心中的不悦，“顾清鸿，你是身份地位，不需要做这些事情，我不喜欢。”

身份地位。

过去，她就是喜欢用这个借口，不停的拒绝他，如今，她是绝对的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顾清鸿起身，正欲开口，却被付文渊给率先的打断了，“我知道你在怎么想，可是你做的再多，我们也不会回到过去，你这不是在补偿，我也不需要。我更不喜欢你一直偷偷摸摸的睡在我的身边。”

付文渊毫不犹豫的，将自己所有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其实，顾清鸿以为她不知道，可是她是知道的。

自从他搬出去自己的屋子以后，便会在夜晚的时候，一直在自己屋内，将她给点了昏睡穴，再在早晨的时候离开。

每晚都是如此，他不觉得辛苦，她看着都觉得是太累了。

她不需要。

顾清鸿身形一愣，所有的言语好像全部被堵在了喉间一样，他以为自己做的隐蔽，可是实际上，好像付文渊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清楚，将他给里外看的透彻。

付文渊见他不说话，也不在意，“顾清鸿，我知道你的手法隐蔽，可是你也不要忘记了，我曾经也是习武之人。”所以对于一般人没有的敏锐，她都有。

更何况，她都是执行杀手的任务，那些任务，从来都是危险之极，如果连这一点的敏锐都没有，她也不会活到今日。

可是，这些话，落在顾清鸿耳中，没有任何因为是被拆穿了的心虚。

付文渊有意也好，无疑也罢，那习武之人四个字，无疑是戳在了他的心头上。

如今他和付文渊之间，什么都可以解决，什么都可以从头再来，什么都可以弥补和补偿，可是唯独这一个，他没有办法还给付文渊。

怪只怪，当年是他自己亲自动的手，这世间，他的医术无人能及，他若是下了狠手，那么自然，就是连他自己，也没有任何办法。

可是对不起三个字，他早就已经说过了太多遍，眼下再说一遍，也是没有这个必要。

顾清鸿低头苦笑，“你不喜欢，我就不过来。早膳快冷了，先去用膳吧。”面上，看不出来顾清鸿丝毫的不快。

久而久之的，付文渊好像都已经是被这样的情绪给欺骗住了，不管自己怎么说，怎么做，他好像都不会在意一样。

过去那个看似深情，实则冷情的顾清鸿，好像真的消失不见了一般。

付文渊咬牙，接过了他手里的帕子，没再过多的言语。

目光，却是落在了床上的位置，顾清鸿一眼便瞧见了，将刚刚端起来的碗筷搁下，边走边道，“你先用膳，这些被褥你不喜欢，我这就拿走，稍后派人去给你买些新的回来。”

被他用过的东西，她就这般的嫌弃，不想用。

顾清鸿说不出来自己眼下是什么心情，大约也是习惯了，被她稍稍的这样一番，倒也是无事。

她不喜欢，自己可以不来，只要，还能够日日看着她就好了。

不管什么样的心情，不管是什么样的相处方式，只要付文渊还在他身边就好了。

哪怕是这样被她时常打击着，心中时时刻刻的疼着痛着，他也甘之如饴。

疼，痛，都要比行尸走肉，强上太多。

他不应该奢求太多的。

付文渊看着顾清鸿将被子捧出去的模样，刚准备开口，却落在他的背影上，什么也没说。

这么久的时间过去了，她想要离开，想要让自己的心安静下来，终究是一样都没有做到。顾清鸿在她屋中的事情，她一直都知道，却也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

如今说开，顾清鸿答应，她却又开始不清楚自己的心里，究竟是什么样的感受，不开心，也不难受。

好像，从她遇上顾清鸿的那一天开始，她就彻底的和所谓的自由，失去了关系。难道她当真就要如现在这样这般，和顾清鸿这样，不死不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