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的犹豫，付文渊的声音犹然还在耳边，顾清鸿伸手，毫不犹豫的将她的衣物给扯下。

声音中，俨然是带上了几分自嘲，“你不是一直都在恨我？”已经恨了这么多年，再多恨一点又有何妨？

可是他心里，那样的苦楚快要将他给淹没，难得醉一次，他不想要继续再压抑。

面前一阵寒凉，付文渊顿时感觉冷的厉害，可四肢无力，就只能这么躺在床上，连推开顾清鸿的力气都没有。

心底，那种绝望一点点的将她埋没。

恍惚之间，好像是回到了过去，回到了三年前，回到了她被顾清鸿关在当年的顾宅之中，不许她见任何人，日日夜夜，都只能在顾清鸿身下承欢的日子……

那种黑暗，痛苦的日子，已然是浸入她的骨血，埋没于她的血肉。

让她可怖……

顾清鸿倾身而上，轻轻拥住付文渊，身下已经是快要按捺不住，可终归还是稍微残留着几分理性，轻轻擦拭了一下付文渊眼角的泪水，“文渊，别怕……”

紧张之下，她连自己流泪了都不知道。

咬唇，声音终归是破碎而出，“别碰我……”

满眼都是绝望，恐惧，这样的眼神，落在顾清鸿眼中，几乎是要将他给击中。

手下的动作，在这一刻停顿下来，几乎是要将她给放开，可转念一想，他不能。

付文渊是他的人，无论恨或者是不恨，都只能是他的人，永远都是他的！

今日，他算是借酒壮胆，浑身上下都只有一个念头，叫嚣着，要了她，要了她！

只要要了她，她就永远不会离开，就不会走，就不会将他给抛下了……

然而，他的一鼓作气，见不得付文渊这满腹的泪水，撑起身子，轻轻的拥着付文渊，直接是将她翻了个身，趴在床榻之上。

这样看不到她的神情，他也许，会更加有底气一些。

付文渊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脸颊贴在枕头上，这样的姿势……

像是勾起了她什么深入骨髓的恐惧，什么爱恨统统都忘却了。

一瞬间，这时间，好像是回到了那一日，回到了自己躺在床榻之上，被顾清鸿亲手夺去武功的那一日……

她哭着，求着，都没有能够换来他半分的怜悯。

可她还是一样的害怕，一样的只能够继续哀求。

付文渊心底的恐惧被勾起来，眼前完全就是恍惚的神情，一时间居然是忘记了自己眼下，是身处什么地方，是在什么时候。

声音中的哭腔，在顾清鸿紧紧贴上来的那一刻，再也克制不住，“顾清鸿，我错了，我错了，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放过我……”

她很疼，那样的疼痛，是深入骨髓，从身到心的疼痛。

身后的顾清鸿，顿时停下了动作，呆滞着看着自己身下的人。

脑中，有一瞬间的清明。

付文渊的哀求，好像是将他的理智给拉回来了一样，他原本以为，会听到付文渊的恨意，怒骂，又或者是其他。

可偏偏，她的哭求，让他全然无法忽视，让他的心，好像是一瞬间被人揪住了一般，呼吸涩然。

然而付文渊此刻，好像是被魇住了一样，神情恐惧，泪水横流，嘴里喃喃自语，手上却没有半点反抗的动作，“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放过我，放过我……”

顾清鸿的视线，落在付文渊脸上，脸色，终于是大变。

伸手将一边的衣服给捞过来，直接披在付文渊身上，在她身上随意点了几下，解了她的穴道。

她的认错，比任何言语都要让他崩溃，就好像是一把刀子，直接的在他心口上，一刀一刀的划着，深可见骨，却看不见丝毫血迹。

那种疼痛，却像是刻在骨子上的一样。

背后的人移开了，付文渊手脚好像是在一瞬间得到了解脱，连滚带爬的缩着自己的身子，直接抱着躲到了墙角。

双手抱着自己，就连眼神都不敢和顾清鸿对视，盯着自己的面前，嘴里还在喃喃自语着，“我错了……我错了……”

醉意，在这一刻统统散去。

他就算是想要不承认，眼下看着这个样子的付文渊，也终究是没有了任何的法子。

咬牙，伸手触摸上付文渊的手臂，“文渊，你醒醒！你看着，你没错！”

错的是他，从头到尾，错的都是他！

是他没有相信他们之间的感情，是他，在一开始看上的付文渊，苦苦的追求了多年，却又在得到了之后没有珍惜。

是他，在一手将自己养大的奶娘和付文渊之间，选择了相信自己的奶娘。

是他没有信任付文渊，认定了当初是付文渊杀害了奶娘，对她极尽各种残忍的手段。

是他，将付文渊给关了起来，日日折磨，还将她耐以生存的武功给废了。

这一切，都是他亲手造成的。

付文渊恨他，躲他，不愿意原谅他，这些都是应该的。

他就是一个混蛋，对不起付文渊，这一生付文渊不愿意原谅他都是应该的。

可他终究没有忍住，终究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再一次伤害了付文渊……

付文渊好像是完全听不到顾清鸿的声音一样，抱着自己的身子低着头，对顾清鸿的碰触不躲，不看，嘴里的言语也是不停。

顾清鸿看在眼里，心就好像是被人一点一点的给剥开了一样，疼得鲜血直流。

可偏偏，没有任何的应对之法。

他这些都是应该的，是他该做的，是他该还的……

是他的错，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顾清鸿咬牙，随手将旁边的银针给取了过来，直接对着付文渊就扎了下去。

神思不稳定的付文渊，顿时就软软的倒在了顾清鸿的怀中。

顾清鸿紧紧的拥着她，半天才轻声的说了一句，“好好休息，我，不会碰你……别怕。”

也不管付文渊是不是能够听得见，顾清鸿在一遍遍的保证，一遍遍的说话，一遍遍的让她相信着自己。

浑身的酒气都还没有散去干净，可是顾清鸿的神识，却是越来的越清楚。

脑中，更是明白他刚才，都做了些什么。

付文渊愿意去红翠阁将他带回来，或许，心底是软了一些的。

可是他刚才，无疑是将二人的关系，给推到深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