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 第1章磕头，到朕叫停

龙胤轻蔑地敛起剑眉，龙靴微抬，撇开她的脸，冷笑：“这狗奴才还会搬救兵，不知又是和谁学的。”

蔓萝贝齿紧抵唇瓣，“咚”地一声跪倒在地，死死拉住龙胤的虬龙黑袍：“皇上，求求您，放过芷晴吧！芷晴违反宫规，都是臣妾这个做主子过错，您放过她吧！求求您！”

她突兀地朝他叩了两个响头，力道之大，在坚硬的地板上磕出清亮的音符。

她再也不敢挑战他的“邪佞”了，在她手上已经无端害死了五条鲜活的人命，就算要她代之去死，她也不能让芷晴有事！

“哦？”他诡谲地挑起眼，仿佛没听懂她的话，“那爱妃准备怎样代她受过呢？”

芷晴的喊叫声越来越虚无缥缈，显得气若游丝，只是痛苦地望着蔓萝，似乎是绝望……

“单凭皇上处置！皇上让臣妾如何，臣妾便如何，绝无二音。”蔓萝再看了芷晴一眼，拳头不自觉地攥紧，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而不自知。

他笑嗤：“你凭什么认为朕会同你做这桩交易？”

“臣妾恳请皇上成全！”

她没有理由，因为太清楚任何理由在他面前都是虚妄。

她就只有“成全”二字，不惜一切代价。

龙胤深幽的阒眸攫紧她的小脸：“真的要朕成全？”

“是。”坚定的回答。

“好！既然你这么喜欢磕头和下跪，那么你就在这里跪着，磕头磕到朕满意为止！”他邪阒地道，黑得深不见底的两泓眸光，令人看一眼，仿佛都会受不了那股侵人的凉意。

“不……不要……娘娘……”芷晴艰难地张开淌血的小嘴，话都成了破碎的断字。

“芷晴……”蔓萝心疼地看了眼趴在地上的小人儿，再次迎向邪鸷鹰眸的目光坚定而果敢。“是，皇上！”

“哈哈！”龙胤仰头大笑，仿佛听说了一个再好笑不过的笑话。“想不到短短数日，爱妃就训练好了死忠的奴才。连朕都不知该是说你们主仆情深好呢，还是说你愚不可及！”

“皇上，随您喜欢吧。”她淡漠地别开眼。

龙胤下意识地拧起了眉。

又是“随您”！

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权威，仿佛和最初献媚邀宠的她完全判若两人。他憎恶她以前那副谄媚的嘴脸，更憎恨现在清高到不可一世的模样！

她以为她可以挑战什么？他的权力、他的皇权，还是他对她的忍耐力？她不过是一粒微不足道的棋子，甚至还谈不上是棋子！

“娘娘……不要……”芷晴低低地唤着，只剩下沙哑的语调。

“那你就开始磕头吧！”龙胤鬼鸷地冷喝道。

和他对着干的人，都会死得很惨，他一个都不会姑息！

“臣妾谢主隆恩。”蔓萝倩丽的脸上神情木讷，如同被抽走灵魂的木偶，她面无表情地叩首下去，光洁的额头碰撞坚硬的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雪白的额很快泛出青紫，龙胤的眸底露出道道阴光，残忍地看着她一记记叩击地面。

泫然转身，离去，连头也不回。

打芷晴板子的太监也同时住了手，把泪眼模糊的芷晴从蔓萝眼前拖走，丢进屋内的大床上。

咸涩的泪滚落，流进干裂的唇内，竟是不知味的。

蔓萝啊蔓萝，你到底是得罪了谁，又到底是为什么会进到宫中，为什么要过这样每日和死神捉迷藏的日子？

无数的为什么，化成缕缕烟愁，成了永远无解的问题……

但是，她必须生存下去，生存下去才有希望，才能保师父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