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心幻境与现实之间的切换没有任何突兀之处，这使得张昊天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进入幻境的，他还以为自己根本没有睡着，其实他早已经在梦境中。既然他已经身在幻境之中，那么现实中的他应该和兒言谷一样睡得像头死猪了吧。

“王光，今日你就要为你的罪行付出代价。”一个声音从张昊天的身后传来。

张昊天闻声转身，发现他的身后是一间礼堂，恶火快要将礼堂吞没，可是里面的人还没有离开的意思。张昊天看到其中一人的模样一眼便认出了他，这不是露出真容的三水老师吗？为什么他会在这里？张昊天困惑之际突然想起这里是幻境，也就是说这些不过是虚影而已。

三水伸着他的手，手中的法器将礼堂之上的王光束缚在半空中，王光根本没有反抗之力。三水身后还站着两个女子，都是张昊天感到陌生的脸，只是看到其中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时，张昊天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有些动摇。

“没想到我得到了林夕月的血脉之力，还是敌不过你啊，张家除姓人。”王光明明处于劣势，却那张破嘴还是不饶人。

“王光，你给我闭嘴，你没有资格提起夕月的名字。”三水每个字都说的咬牙切齿。

王光？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张昊天愣住了，他的外家是上五家王家，而眼前这一幕和三水老师曾经告诉过他的是那么相似。如果眼前这个王光就是王家的家主，那么三水老师身后抱着孩子的女人就是自己的母亲王嫣。

张昊天忍不住走前了几步，但又停住不敢过去细看母亲的样子。说起来现在的三水老师要比张昊天认知中的要年轻，说不定这真的是十一年前那一幕的重演。

母亲将在这里代替王光死去，王光从这个礼堂逃出去，然后母亲弥留之际将还是婴儿的自己托付给三水老师。那襁褓中的婴儿就是自己了吧，想到这里，张昊天忽然很想阻止这一切发生，但是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幻觉，不是真正的过去。就算他在幻觉中改变了什么，也无法改变过去已经发生的事实。

“林夕月和你只不过是同门弟子的关系，即使是同为青城九杰，她还不至于让你亲自动手来杀我，那你这股冒腾的杀意想必是因为我告诉了张家你的妻子是妖灵吧。”

王光扭曲大声狂笑，笑声在空洞的礼堂中回荡，他那副让人的憎恶的模样和笑声，就连张昊天看着也无意识地攥紧了拳头，难以想象这种居然会是他的舅舅。

“可是怎么想都是泄密给我的人最让人可恶不是吗？你在雪花派的大师兄才是真正的小人，不是吗？”

“你给我去死吧。”三水没有半句废话，手甲上的纹路亮起蓝色的光芒，四道蓝色光刃从手甲上浮现，悬浮在手甲之上。每一道光刃又暴起了无数尖锐突起，密密麻麻的竖鳞让人头皮发麻，感觉被其击中绝对不好受。

王光以及被九瑶束缚在半空中，三水击中他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他也没有手下留情，四道光刃直接击中了王光。

“不要！”张昊天大喊着向礼堂冲了过去，如果没有弄错的话，这就是三水老师不知王家家主有着转移致命攻击给至亲的符印，最终害死了昊天母亲王嫣的那一刻。

张昊天还是没有忍住冲了过去，他不想看到自己的母亲死在自己的面前，即使是缥缈的幻觉，他也想伸出自己这双手去抓住不存在那丝改变。

……

验道心的密室里，张昊天和兒言谷仍旧躺在小床昏昏睡着，幽老又带着两个人走进了此处，跟在幽老身后的两人便是徐子风与王兆。

徐子风和王兆选择的是符术师的评阶，为了达到黄阶袖通的符阶，他们施展出自己所会的所有符术，耗费了不少的时间，终于达到了黄阶袖通的符阶的要求。但是他们并没有止步于黄阶袖通的水准，要知道早在兽灵塔的时候，他们两个就已经有了黄阶袖通的水平。

在青城宗的一年多里，徐子风和王兆开始练习使用青符，修习青符的级别的符术。两个人的符术天赋使得他们的成长异常迅速，特别是徐子风，在聚灵泉的辅助下，他对道灵的感知要比王兆更上一筹。

最终在同符学会的评阶中，王兆取得了青阶初入的符阶，而徐子风则是青阶百炼。王兆可以说是相当遗憾，明明只差几个符术就打倒了青符百炼的标准，可是他已经无法施展更多的符术了。

当幽老带着他们两个进到密室时，徐子风和王兆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张昊天与兒言谷。

“他们怎么了？”王兆问走向了长桌的幽老。

“进入了检验道心的幻境中，你们也要是去的。”幽老拿着盘心灵液走了回来。

徐子风走到昊天言谷的床边，将他们放到床边的登记表拿了起来：“言谷是青阶初入，昊天是黄阶初入。”

“果然和我猜的一模一样。”王兆似乎对自己猜中两人的符阶有些得意，徐子风没好气地笑了笑，幸亏没和这家伙打赌什么。

“奇符师黄阶初入吗？没想到这种符阶也会来验道心呢。”幽老之前没有留意张昊天的符阶，这时听得到他的符阶便说了一句。

徐子风和王兆听到幽老这么说之后，嘴角都狡黠一笑，幽老看着两人的笑容有些疑惑，最后还是徐子风开口：“幽老前辈，可不要看小昊天，他所有的符术可是都能通过无声施术施展出来的。”

听到徐子风这么说，幽老神色有些变了，能够通过无声施术施展自身所有的符术，整个道界恐怕没有一个符师可以做到。不过看这几个孩子说话的语气又不像是撒谎，而且以黄阶初入的符术量，做到无声施术也不是没可能，虽然黄阶初入与无声施术结合起来仍旧是显得突兀。

最终能幽老没有在这方面纠缠下去，再怎么说下去，他也无法亲眼见证张昊天十五连无声施术的奇迹了：“我给你们说一下道心境界。”

幽老给和跟张昊天说明时一样给两人简单讲述了一遍道心境界，两人表示明白后接过了幽老递过来的盘心灵液，打开**盖便一股脑喝了下去，待幽老收回药**后，两人便躺好在床上。在他们两个无法察觉到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进入到盘心幻境中去了。

一开始徐子风和张昊天一样，以为自己没有入睡，便睁开意欲询问幽老，可一睁开眼却发现自己站在了兽灵塔的知言树前，这是他最难以忘却的地方，在这里他得知了自己母亲所有的真相。

“太心急可不太好，那么请听清楚了，你想知道那个害你母亲瘫痪在床，神志不清的人是谁吗？我可以告诉你。”

与那一日一模一样的问题，而那一日下定的决心即使到了现在，也没有减退之意，就算心脏已经被熔炉莲心的取代，他真正的心意却只会坚定不移。

“告诉我。”

徐子风也是和那一日一模一样的回答。然后知言树那张丑陋的猴脸在自己的面前放大，它张开了巨口要将自己吞没，徐子风合上双眼没有丝毫惊慌失措。待他再度睁开双眼时，看到的场景已经切换。

他似乎待在了某个人的身体中，以附身之人的视角看着所有的事情发生。他似乎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透过一丝缝隙看着外面发生的一切。

外面的密林一个女人正被几名符师攻击着，她根本招架不住几名高手连番攻击，节节败退。看到那个女人的容颜，徐子风难受得要哭出来，那分明就是自己的母亲，还没有瘫痪失智前的母亲。

看来躲在隐秘处偷看着这一切发生的就是当时只有两岁的自己了，没想到居然会附身以前的自己目睹母亲被人毒害得瘫痪失智的那一刻。

徐子风想了起来，自己的确有着关于这一刻的模糊记忆，只是太过于模糊无法真正与母亲失智联系在一起。可是此刻再一次看着事件在自己眼前上演，年幼尘封的记忆再度在他的脑海中清晰起来。

徐子风恨不得马上冲出去替母亲挡住那几个符师，可是他做不到，他此刻只是借用了年幼自己的双眼而已，根本无法做多余的动作。

他能做的就只有和两岁时一样，呆呆地看着母亲被那几名符师所伤，什么也做不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