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的故事让我知道了油灯的来历，看似平凡的故事，却让我对那个老乞丐很感兴趣。

祖母也是一个有大机缘的人，人这一辈子遇见一个贵人足以，这场给予不仅救了祖父甚至连祖母的后辈都沾了光。

要不是这盏灯，估计姐夫早已凶多吉少，这个宅子处处透着诡异，守夜这行没点本事的人，还真干不了这个活。

“姐夫，你怎么想起干这行？”我脸上的表情很是好奇，这可不是装的，我确实对他能够做这行的原因很感兴趣。

“哎呀，你哥我也没办法，天下不太平，每个人都是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实在是没什么生计了所以跟着村里的师傅学了几天的守夜人。”姐夫像是忌讳什么，脸上虽然像是不在乎，但是微微颤抖的手却让我知道其中有什么隐情。

“没想到姐夫还跟过厉害的师傅学过，那姐夫肯定学了两手吧。”我假装有些崇拜。

但是姐夫可不买账，一脸的不屑。

“那老家伙带了我三天就嗝屁了，死像极其……”姐夫赶紧捂住了嘴，甩了自己几个嘴巴子。

只见他普通一声跪了下来，然后伸手也将我拉着跪了下来。

“莫怪，莫怪……”嘀嘀咕咕的诉说，那神情无比的儒成。

跪地磕了几个头，姐夫这才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有地上坐了起来。

“你小子差点害死我！”姐夫的脸色有些不高兴。

我只能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姐夫看着我这般也只能无奈的将我拉了起来。

“我说兄弟啊！既然你想做这行，咱们也是一家人，有些事我得给你说啊，做我们守夜人是吃那啥饭的，有些事不管你信不信但是禁止说出那个字知不知道？”姐夫也许是觉着我对这行涉世不深，原本想生气的他也没有多说什么，看着他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估计是想起了自己最初做在这行的场景，将心比心，所以他也不可能多说我什么。

“兄弟啊，不是我吓唬你，我可是亲眼所见，记得也就是三个月前的事……”

听着姐夫说着话，我也就当故事听，毕竟长夜漫漫，又不能睡觉所以就当是打发时间。

记得那是三个月前的事情了，做了点生意的姐夫被人骗了，可以说是血本无归。

屋漏偏逢连夜雨，儿子又生了病，家里即使以前有些存货但是一场生意却让家底叫了空。

什么都能等，但是病可不能等，无奈四处借钱，四处奔波却一个子都没借到。

无奈姐夫只能变卖家里的东西，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孩子是好了，日子却难以为继。

辗转反侧多天，姐夫无奈找到了村东头的薛老头，跟着他干守夜，这行也许在太平年景没什么油水，但是在乱世那可是那可就另当别论了。

薛老头起初不同意，姐夫苦苦哀求，家里娘俩可还在等他吃饭呢。

也许是看姐夫可怜，无奈薛老头守了他。

第一天看夜姐夫想起了自己老娘留给自己的那盏油灯，这灯值不了几个钱，破破旧旧的，所以姐夫就没把他卖了，这灯的故事姐夫从小就听过，所以他深信这油灯能够驱邪。

事后姐夫说多亏了这玩意，要不然自己早就见了阎王。

第一次守夜看的是一个半大小子的也，也就十五六岁的人，农村结婚早这小子是被淹死的，虽然年轻但是结过婚就已经是大人了，丧礼灵堂什么的还都给他办了，要是普通人家哪有钱给一个半大小子办什么丧礼，早就草草埋了。

姐夫现在还记得当时的场景，这家人不是村里的是林城的一户人家，虽然不是什么地主，也是林城的富户家里做的是皮革生意的，这做皮革生意的人，免不了杀生什么的，姐夫当时就心想，活该被淹死。

姐夫与薛老头一进门，主人家就给了个些钱，姐夫接过几个大子很是高兴，这可是一段时间来自己的第一笔收入，明个一早就给儿子买几个包子，这娘俩跟着自己可受了不少罪。

正当姐夫高兴之时，随着一声巨响，大门被结实的关上然后主人家上了锁。

“哎，干什么？”姐夫大叫，但是主人家早已走远。

“哎呀，不好了。”薛老头虽然不像姐夫那般大呼小叫，但是看到灵堂上躺着的死人时他也失去了理智。

“失算，失算。”薛老头苦情着脸，让一旁的姐夫的内心都有些忐忑起来。

顺着烛火，姐夫看向了灵堂，这一看不要紧，差点让姐夫尿了裤子。

主人家竟然没有给死者准备棺材，死者就躺在灵堂的木板上，被淹死的人你想能有多好看，脸上扭曲的面庞让姐夫知道他落入水中时一定十分痛苦。

“唉！事已至此，也只能听天由命了。”薛老头直接走进了灵堂，在灵案上，薛老头点上了长明灯，这是守夜人的规律，灯在人在，灯灭人亡，所以不管一夜遇见什么事都不能让火光灭了。

灵堂的东北角，薛老头点上了三炷香，这叫投石问路，是引着死者魂归头七的意思。

“师傅怎么香火燃的有些快啊！”姐夫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薛老头闻言一看，自己的内心也是为之一震，香烧的很快而且是三长两短，这是大凶之照啊！

也许是紧张的缘故，油灯怎么都点不着，薛老头那颤抖的双让姐夫的内心也有些崩溃的感觉。

“师傅，油灯掉了。”慌乱中，薛老头的油灯应声破碎。

看着坏掉的油灯，薛老头愣了神。

“灯在人在，灯灭人亡，难道这是老天要亡我？”薛老头神神叨叨，姐夫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强行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一家人还等着他呢，即使是天王老子也不能让他死在这。

“师傅，你说什么呢，灯灭人亡，这灯都没亮怎么说人亡呢？”姐夫的话犹如惊雷，薛老头眼神恢复了光彩。

“没错，祖训说灯灭人亡，又没说灯毁人亡。”师傅恢复了清明，姐夫这才松了口气。

“师傅，还好我带了一盏灯，你将他点上，咱爷俩今晚铁定没事……”

关键的时候，就得有个人站出来，否则这死局坐成铁定是死定了。

守夜要的是给死者守灵，这头魂回来定是要找家人的，年轻人还好，但是老人和孩子了经受不住枉死之人的阴寒之气，所以守夜人就成了头魂回归的第一接触人，利用古老的习俗安抚鬼混，让死者早登极乐。

夜，静。

姐夫跪在灵堂上，眼神不由得打着盹。

死者就在眼前，但是黑暗中那双眼，让姐夫不由得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