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和你的距离
作者:介壹君      更新:2019-08-18 18:54      字数:2617

时间未知秘境内的村庄

大晴天,炮弹选择了恶作剧,战争从不选良辰吉日,每一颗带着狡黠的笑容,贴近村落和据点;人畜听到爆炸声,疯狂地往路上狂奔,什么东西都来不及拿上了。

少年们跑得累,不再跟随父母的脚步,无视妹妹的哭泣挽留,脑子里的想法很简单:参军,要和这些恶魔抗争到底。他们的身躯尽管瘦小,心脏里的火焰旺盛得超过这个容器。

这群少年们,一开始申请加入是被拒绝的。他们黑色的污垢附着脸上,个子还没有马高,在未来的时间,他们可以参加战斗,但现在只是陪葬品,留着络腮胡的将领让士兵把他们送出帐营外。前面的战线炮火绵延,人员伤亡的战报不断传入营中,现在战营里的大部分都是伤兵,哪来的精锐战力。

将领抖了抖身上的披风,一个征战八年的三十岁的男人,背部的箭伤占据了一半,左胸前缝合过的刀伤,一到夏季梅雨时,就会溃烂;若不是这样,上级也不会让他当一个后方的指挥官了。那些刀剑相向,马踏烽烟的日子,他好怀念。将领摸了摸络腮胡,帐中每日打磨的刀此时低语着,虎口的震荡开始作响,走回自己的营中,银甲上的狮子咆哮,怨恨他这么久的默不作声。

门外的少年哪都没去,就跪在外面,嬉戏打闹的玩心早就在战火中掩埋。他们的渴望只是复仇,把这些屠杀还回去,并非满怀赤子。络腮胡看了他们许久,发号施令:“所有人!觉得还能打的的跟上我!你们几个,去把铠甲穿上,在最后等待支援!”孩子们甚至连认可的欣喜都不流露,直接冲进帐营,拿起略重的刀,换上不合身的战甲,不戴头盔闯入了马群。

附近的树木哪有枝繁叶盛,全是黑色的。男人们发出最后的呐喊,为了壮胆,也是让世界听自己内心的最后宣泄;刀,剑毫不犹豫地划开敌方的身体,血雨在每一次对垒中泄下,为刀下的亡魂许下和平的希冀;少年们野蛮的刀法,笨拙却能击中要害,他们把自己的性命置于脑后,对方倒下就是胜利。砍得手发麻,血溅在额头,也毫不在意。当敌方基本倒下时,几只乌鸦停留在枯树,等待人群散开,享受腐肉。这些孩子的瞳孔变成血红色,他们的复仇之火还没宣泄完,刀口不时滴着魅红。夕阳的橘,让十几个站立的人和几匹马,显得单薄孤独。

将领捂着左臂,那些疯子集火于他,凭借经验和熟练的御马技术,才活到了最后,络腮胡大部分的鲜红,混杂着多少人的余温;那几个少年还活着,他心里好受了些,他们或许未来真的是可造之材,那老骨头就算牺牲,也值了。战役的短时胜利,将士也没有邀功庆贺,该来的人在黄土里,这样的酒菜,没有味道。十几人把自己的军友合葬到了一块,直到第二天的黎明,才结束了这漫长的道别。

少年们活下来连斩多人的事迹在军中流传,皇帝赋予了他们“帝国烈火”的称号,十多岁的年纪,面对荣誉,自然迷惘。他们开始忘记,为了什么而战,不为家人,不为国家,只为仇恨,当敌国倾灭时,他们失去了精神支柱。

百姓们感谢他们,女子们欣赏他们的英勇,将士钦佩他们的年轻胆谋,少年们的红色瞳孔开始异动,他们得出了结论:一切只为杀戮而生。若不是他们的斩杀,怎么有声音来支持他们?国家安逸,那他们还有什么价值?他们提出了征战扩疆的要求,这让心安下来的皇帝,把身旁美人喂的提子吐了出来。

秘境内的宫殿

“我可是你们的君主!来人,护驾!”背靠宝座的皇帝大喊着,由于长时间的坐,他现在想跑也跑不动了。

“都被我们杀了,哈哈哈哈。把全部都毁掉的感觉真好。”

不再是少年了,他们脸上已有淡淡的青须,眼中的红色更为无情;几年的时间,一直在屠城,倾听那些面临死亡人们的恐惧和哀嚎,让他们感觉到快感。附近的小国都被他们吞并了,君王更加肆无忌惮地剥削人民,享乐不问朝政,人民的日子比原来的兵荒马乱年代还难捱。“血色军团”的长枪最终瞄向了自己的君王,因为他的淫奢,反而责怪落到自己的头上,为什么要接受污蔑!斩!君王生于王座,死于王座。权利的膨胀,终将走向灭亡。

“弑君!杀人狂!血魔们!滚出我们的城邦!”

“你们永远得不到幸福!”

秘境内的村庄

他们做了该做的,还是得不到民众的理解。他们卸下铠甲,失落地骑马,漫无目的地往各个地方游历,他们开始想念那些亲人们,却早在儿时的逃亡中离世了。他们拿起锄头,过起平淡的生活。

没有君主的日子,那些野心蠢蠢欲动,膨胀在空气里,轻易地就能察觉到。城邦里的腥风在大雾里飘荡。或许是空气里的静谧或农作物的芳香,他们的血瞳慢慢消散了许多,基本上饮食也以面为主,厌恶那些血液溅出的声音。当年轻的骑兵踏马来此,他们和普通农民分不清了,满是老茧,头戴草帽。骑兵团的长枪穿过一个个身体,他们没有反抗,血花在眼前升腾,落在农作物的泥土里。

“终于结束了。”

“但那个答案,我们还是没找到。”

他们的灵体在这片农田等待,也不知道等着谁。每天重复杀戮的画面,自己把自己杀了,他们既是骑兵,也是百姓。矛盾相伴而生,痛苦却不能解脱。

时间未知秘境内的村庄

黄笙把这群可怜的英灵记忆检视了一遍后,在土地上再次写出“宿”,并告诉他们,这就是答案。

“为何?你想告诉这是宿命?哈哈哈,那可真可悲。”

“不,是归宿。你们从这片土地离开,又回到这里开荒。你们当时为了什么而去的,还记得吗?”

“我们为了复仇敌人!但后来,连人民都放弃了我们!”

“以暴制暴的方式?你们厌恶的敌人或是战争,你们有想过吗!”

“第一次战争结束,我们想回去过正常的生活。但荣誉骄傲不想放下。”

“你们当时就像被魔怔,早就忘记想干嘛了吧?”

“战争像是我们一生的朋友,从那开始,从那结束。”

“可你们忘了爱,只是一台台的杀戮机器。这样的人生,你们喜欢吗?”

“后来我们只剩彼此,但有同样的情绪心结,无法逃脱。”

“当你们到达这时,就已经有了答案。你们想要一个家,有人疼,温馨。”

“也许............你说的没错。”

漫长的沉默后,这只白色的骑兵团散在烧焦的农田,变成了一片金色的谷物。

黄笙松了一口气,还好记忆力靠谱。凭借初中学的四联,结合白色应龙舞动时相应部位次数的暗示,诗句解读出来是“雪地都荣”,这一段历史书曾记载过:欧洲的中世纪时代,曾有一支疯狂的骑兵团四处屠.......他们被称为“都荣军团”。

当时的历史老师是这么评价的:

不管战争或是和平年代,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不需粗暴的方式来拉近延长。

而是让每个人找到心中追求的生活。那就是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