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秋远的声音有点喑哑，但他还是顺利地一字一句，咬字清晰地往下说。

“三年前，我把你，还有你父母带到安全地带之后，我又重新下水，去找我的父母。途中，发生意外，我因为体力不支差点淹死，又在这个过程里撞到了脑袋，导致深度昏迷了三年。”

“三年后，我醒了，一睁眼，你已经读完高中，成了省里的高考状元。”

“我承认，我的确一开始就有针对性地找你麻烦。你容易让我控制不住情绪，总是做些我自己无法用理性控制的事。”

“唐玲，我现在给你正式道歉。”

“！！！”俞秋远说完，唐玲整个人发不出声音。

唐玲呆若木鸡，俞秋远的话却没停。他缓慢地伸出手，按住唐玲的脑袋，温柔地抚摸唐玲的头发，斜斜地笑：“其实，还有一个原因，让我对你一直放不下。”

“说来你肯定不相信，觉得我在骗人——在我昏迷的三年里，我一直重复地在做一个梦，一个有关于我俩的梦。”

“梦里，我从昏迷中苏醒，和你上了同一所大学，在学生会与你相遇。你当时压根不记得我，但我们还是相爱了，你成了我的女友。”

“我们一起度过大学四年时光。毕业之后，你创业，我帮助你，我们结婚。你父母在婚礼当天出车祸离世，我陪你走出那段仿佛被阴云覆盖的时光。”

“你说，从此以后，你只有我一个亲人了。”

“可婚姻不易，不论我们以前如何相爱，婚后的矛盾却还是愈演愈烈。我不懂表达，一味用自己的意志去压迫你，以为那样做是为你好，却从没有站在过你的角度考虑。”

“你防御性越来越强，我就用语言伤害你、恐吓你、威胁你、侮辱你，反反复复，争吵从未停下。”

“最后，我对你的占有欲，对你和别的男子接触的嫉妒，吞噬了我们之间最后一点美好。在你怀了我们的孩子，临盆之际，我却和你大吵了一架，说了言不由衷的话。”

“等我想明白，后悔了，回到医院——你却和我们的孩子一起，死在了病床上。”

俞秋远自己说出来后，都忍不住觉得好笑，他收回手，摸了摸自己的鼻翼，摇头。

“我知道这肯定都是假的，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把这样一个梦境记得如此清晰。醒了以后，我只想去找你，抱着你，把心中的爱和后悔全告诉你。”

“我想对你说，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太忽略你的感受，从头到尾自以为是，做了许多伤害你的事。”

“我想告诉你，我一直爱你，也许我不善表达，但对你的心从来没变过。那些我们之间的矛盾，误会，都是我自大自负造成的悲剧。我从没有爱上过别的女人，从没有停止过对我们婚姻的努力。”

“我想要生生世世都和你在一起。”

俞秋远越说越激动，他牢牢地盯着唐玲，情绪如海浪，一浪高过一浪，都快要淹没他的理智了。他强迫自己停住——因为他清楚，这一切只是一个梦而已。

他居然为了一个梦，真情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