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自寒的相貌可能会变，但是他的武功绝不会变。
一个人的内力不可能在短短几年之内，精进如此之多，掌柜的很确认这人一定不是风自寒，他不仅长得不是，连功夫也不是。
但这白衣人却笑道：“都说‘双头蛇’的脑子里除了杀人，就是杀人，没想到你们的脑子还是会思考东西的。”
佘武眼睛放光，问道：“阁下是承认了？”
白衣人不说话，只见他抬起了左手，众人都在好奇他将要做什么的时候，一颗石子正打中佘文的穴道。
站着的佘文立刻倒下。
他抬起左手的时候，石子其实已经发出，但是人们看到的时候以为他是正在准备做着什么。
佘武的脸色一变，右手已经搭到了郭清的命门上，他想着以郭清的命来要挟，总能让自己全身而退。却没想他的手刚一放上去，整个上半身只觉一麻，便瘫倒在地。
“你……”
风自寒冷笑道：“佘武、佘文两兄弟只做杀人的买卖，你们既然自报家门，难道我还要坐以待毙不成？”
佘武感到自己的舌头也越来越麻，越来越说不出话来。
不出一会儿功夫，刚才还威风八面的“双头蛇”，已然双双瘫倒在地。
风自寒拿起桌上的酒坛及酒杯，倒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叹道：“好酒，酒虽然不醇，却很解渴。”
在场的人第一次听到有人以解渴来评判酒好不好，但是酒若是解渴，岂非就和白水无异？
这难道不是在变着法子骂人？
他接着道：“这酒都能将人喝醉，岂非喝醉的不是人？”
只听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说道：“不是人是什么？”
“是猪。”
郭清抬起了头，他不仅声音充满了笑意，他的眼睛也是带着笑意的。
“你是不是叫惯了施主？”
风自寒笑而不语，他看了眼石简季，石简季仍旧没有动。
郭清叹道：“他可能真的是猪吧。”
正在这时，掌柜的走了过来，问道：“你真的是风自寒？”
风自寒看着掌柜，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友情的光芒，他的嘴皮在不停的颤抖，似乎已经快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此时的郭清忽然截道：“他当然是风自寒，他不仅是风自寒，还是苍山寺的得道高僧戒空。”
掌柜的惊道：“戒空？可是……”
风自寒道：“可是你到过那么多次苍山寺，都没有将我认出来，是不是？”
掌柜的叹道：“你……想必是有什么苦衷的。”
风自寒笑道：“在牛大哥面前，能有什么苦衷，只不过当时我的身份只是戒空罢了。而现在，戒空已经远去，风自寒自然也就回到了这个江湖。”
郭清看着掌柜的手，问道：“这可是当年挑战东西武林所有寺庙的‘铁珠佛’，普信大师？”
掌柜的一怔，叹道：“普信也早就远去，我只是……”
“你只是牛老板。”郭清微微一笑，“即使佛珠变成了算珠，大师还俗成了老板，你也仍旧保持着规律的生活，你的手仍旧是那么有力。”
风自寒笑道：“牛大哥的暗器功夫，实在是好得很。”
郭清也笑道：“再好，也比不上现在的你。”
牛老板看着这两人，不禁问道：“恕我眼拙，实在是看不出这位兄台的来历。而且你刚才能够装醉装几个时辰，这种定力，连我都自叹不如。”
郭清道：“因为我很好奇，不知道为什么一到了这片沙漠。我的好奇心就特别旺盛，而我只有装醉才能满足我的好奇心，你说是不是？”
牛老板笑了笑，并没有说话，他口中所说的老大交给他的任务，今晚必定要完成。
郭清知道“好人谷”之中是没有老大的，所以他更加好奇了。却没想风自寒先行到了这里，打乱了郭清的计划。
风自寒道：“牛大哥可是在这里等人？”
牛老板道：“是……是……”
他回答得很勉强，就好像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们正在做什么，可偏偏郭清已将他们正要做的事情听去了大多内容。
牛老板的脸上写满了尴尬。
在场的人也都开始议论纷纷。
店小二这时已挺直了腰杆，正色道：“这是我们好人谷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们外人掺和。”
牛老板的表情更加尴尬了。
风自寒却没有说什么，他只是又倒了一杯酒。
他喝得很快，一般喝得快的人，不是有心事，就是有开心的事情。
风自寒好像这两件事都怎么沾边，他今天虽然开心，却不至于到豪饮的地步。他的样子看起来也不像是心事重重，但郭清却知道，风自寒定是为了三石岛的事情来的。
他相信风自寒的选择，就如同他相信石忆心一样。
店小二忽然拍了拍桌子，厉声道：“既然不关你们的事，那就劳烦你们快点离开！”
外面风沙漫天，现在走出去无疑是找死。
郭清清楚好人谷的人是不会让人送死的，所以他已经断定他们要等来的人，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人。不仅危险，说不定还是一个疯子。
和疯子比起来，说不定走到外面活下来的机率，可能更高一点。
“牛老板，麻烦再拿两坛酒来，我要和我这兄弟多喝几杯。”
风自寒的两眼放光，笑道：“我俩可是许久没有喝酒了？”
郭清笑道：“自然是的，自从你当了和尚，应该就没怎么尝过酒的味道了。”
风自寒笑而不语，看他的样子，偷酒喝的事情应该干过不少。
牛老板竟真的给他们提来了两坛酒。
两坛真正的好酒。
店小二责怪道：“你留他们下来，难道不是叫他们送死？”
牛老板却露出了一脸很奇怪的表情，一种期待、充满了希望的表情。
“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吗？他们两个或许才是今晚我们成功的关键！”
风自寒的功力，已被在场的人所看到，但是郭清的呢？他们甚至都还不知道郭清是谁，但是牛老板竟然就已经将自己托付给了郭清似的。
他们今晚到底等的是什么？
难道是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