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意思？”

王妈妈的语气一变，似乎对郭清的问话有所警觉，声音开始有点冷冰冰的。

郭清指了指不远处的怡红院，说道：“你如果没有什么秘密，就没必要在你的店中修建一个地室。”

陆近羽抢道：“王妈妈的身份，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了。”

王妈妈冷冷地说道：“哦？虽然我是从关内来到这里的人，但是我的身份，可是你这毛头小子能够看出来的？”

陆近羽道：“首先，白真不是真的叫白真，他确实隐藏得很好，以至于我前几年才凛城吃牛肉面时，都没有认出这个人来。”

艾雅道：“难道白真都是他的假名？”

陆近羽道：“他这几年可能是叫白真，可是再早上十年二十年，他就是叫白以飞。”

艾雅道：“这名字我是当真没有听过。”

云小小道：“艾雅没听过倒是可能因为她常年居住在这片沙漠中，可是为何我也没有听过？”

陆近羽道：“因为这人当年名动江湖的时候，你不过是襁褓中的婴儿罢了。”

云小小道：“既然他名声如此响亮，我长大之后更应该听到才是，我父亲经常给我将一些江湖上一些奇闻趣事，这种名噪一时又退隐江湖的人，一般都是我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陆近羽道：“你父亲不说，怕是觉得你不适合听吧。”

云小小道：“有什么不适合听的，难道这个白以飞还是个采花贼不成？”

陆近羽笑道：“你说的没错，他就是个采花贼。”

云小小失声道：“但是王妈妈不是和他……”

众人均望向了王妈妈，这女人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就好像陆近羽所说的事情与她无关似的。可事实却是，白以飞和白真是同一个人，白真也是王妈妈的情夫。

王妈妈拿去手绢，擦了擦脸上的汗。

长街上围观的人早就散去，天色也逐渐暗了下来，按王妈妈的说法，现在正是她的怡红院生意最好的时候。

怡红院的老鸨此刻却没有在店中，而是在长街上站着。

“既然你和白以飞是一对的，那你的身份自然就呼之欲出了。”

陆近羽得意地笑着。

他的得意并不是幸灾乐祸，而是真的得意于自己猜到了王妈妈的身份，虽然这对郭清来说或许早就清楚明白了，但是对于陆近羽来说他觉得自己扳回了一城。

郭清自然是清楚陆近羽心中的想法，这个只比自己小一岁的老朋友，做起事情来还真的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

王妈妈道：“你们知道了我的身份又怎么样？拉去见官？还是就地正法？”

郭清叹道：“正因为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我们才会觉得你不会杀死白老板的。”

云小小急道：“你们说了半天，王妈妈到底又是谁啊？”

陆近羽道：“她是青楼的老鸨。”

云小小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实吗？还需要你来说？”

陆近羽道：“她这个青楼却不是指怡红院，而是当年轰动整个上京，乃至周边州郡的春意阁。而王妈妈就是春意阁当时的老鸨，王语春。”

云小小道：“这名字我当然更是不知道了。”

陆近羽道：“之所以这家青楼名声大噪，并不是因为里面姑娘的姿色，或者是花魁的知名度。”

“而是我做着为白以飞擦屁股的事情。”

王妈妈惨笑着，说道：“那白以飞在外糟蹋了姑娘，若是见到姿色不错，并且家境不好的，便会送到春意阁中。”

陆近羽道：“你却在这个过程中和白以飞产生了感情。”

王妈妈道：“我年轻时还是长得有些模样，那负心汉在外面玩腻了女人，便会和我纠缠起来。可怜我当时无知，白以飞长得却也不差，便走错了这一步。”

郭清冷哼道：“你这是走错了这一步？难道不是第一步就开始走错了吗？”

王妈妈唉声叹气，却也没有再说什么话。

艾雅早就惊得目瞪口呆，她没想到从小一直照顾自己的人，竟然大有来头，这个来头还并不是好事。

此时的怡红院中已经挤满了人，就好像这个镇子上的男人晚上都要进店一样。

云小小远远望去，不禁叹了一口气，道：“你们男人还真就是一个样子的。”

郭清却皱起了眉头，喝道：“不好。”便一个翻身跃了过去，只两三个起落，便到了怡红院门口。

陆近羽自是不遑多让，他紧跟在郭清身后，长刀已然拔出。

云小小看得不可思议，这店中的人难道不都是嫖客吗？为何这两人反应如此之大？

她再回头来看，王妈妈已瘫坐在了地上，口中念念有词：“报应，报应来了！”

报应之事不一定真有，却不一定没有。

唯一能确定的事情，便是这店中的人，都是“黄头巾”。

这些男人在店中肆意翻找，打砸桌椅，更有人已经点燃了火把，准备将整个怡红院烧毁。

火把的火很大，但是刮来的一阵风却也不小。

火把上的火熄灭了。

店中的“黄头巾”看向了店外。

出手的是郭清，他手上还拿着几颗石子，若不是他在石忆心那里学了几手暗器手法，现在这个店怕是早就置身于火海之中了。

“你们是谁？竟敢阻拦我们替天行道？！”

陆近羽笑道：“我们？我们是这个店的客人，见到你们要把我们的安乐窝给烧了，还不得赶紧出手？”

领头的人冷笑一声，道：“你就是这片土地上的蛀虫，现在竟然还敢在我们‘黄头巾’面前狂吠！看来我们也只得对你进行清理了。”

陆近羽道：“清理？如何清理？”

“这样清理！”

店中挤满了二十来个精壮男子，此时已蜂拥而上，扑向了陆近羽和郭清。

这二十多个人的身手看起来并不太强，但是身板却是很硬，不然那些门窗、桌椅也不至于经不起这么折腾。

眼见这二十来个人快要扑到陆近羽和郭清身上的时候，他们的四周却升起了一阵白雾，将在场的人都团团围住，甚至连自己的手都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