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命运的指示
作者:西厢梦晚      更新:2019-08-04 13:55      字数:4191

第八章:命运的指示

……

福仙居

一处雅间。将房门轻掩,酒楼里的嘈杂声便被隔绝在外。

哎呀呀!杨重山出手真是阔绰!

看着桌上的美食,果果险些要馋出了口水……

以她吃货的经验来看:这些个菜的价值,绝对不会弱于方才杨明远府上的菜肴。至于味道嘛,还要等她尝过了才知晓。

哼哼,算这个家伙有点良心,知道拿美食来赔罪。她大人大量!刚刚的事情嘛,就这样算了吧!

……

等到菜式全部上齐,果果手中的象牙箸早已按捺了许久。

腹中的饥饿,让她早已忘记了什么鬼礼节。在杨重山古怪的目光下,直接大快朵颐了起来……

杨重山注意着她的神色变化。见她眉毛弯弯像个月牙儿,就知道这顿饭她吃的还算满意。

只因心中有事,杨重山的目光突然出现了一瞬恍惚。脑海中不禁回忆起刚刚杨奉和杨明远对他说的话……

“出兵勤王……”

“废昏君,立新帝……”

放在腿上的手,不知不觉中紧紧攥住了衣襟,杨重山的眉头亦是随之轻锁,心中喃喃道:“叔父啊……当年的誓言,如今你忘了吗?”

“在想什么?”

眼前突然飞过一个紫色的影子。杨重山手掌一抬,轻松将那粒葡萄接在了手中。杨重山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桌子对面,果果无奈地耸了耸肩,“我叫你好几声你都没听见,这也是没办法嘛……”

见她一脸“无辜”的模样,杨重山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顺手就将那粒葡萄放入了口中。

葡萄入口,杨重山的面色霍然一变……

“……”强忍着不适,杨重山面色由红转青,由青转紫。缓了半晌才说道,“这,这么酸……”

果果挑了挑眉。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似是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你竟然怕酸?”

杨重山瞥了果果一眼,也懒得回答她。只是自顾自地拿起一旁的茶杯漱口。

“酸点也好,这样能让你清醒清醒。”见他默认的样子,果果笑眯眯地支着下巴。“刚才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杨重山将茶盏放下,嘴角一撇,哼道:“你猜!”

果果:“……”

果果头上落了无数黑线,他丫的!这个男人还傲娇起来了。

“这要怎么猜啊……”果果白了他一眼。兀自揣度道:“难道……哦!我猜到了!”

对于她的反应,杨重山有些惊讶。

这个丫头,还蛮聪明的。竟然这么快就猜到了!

只见,果果将声音压低,神秘兮兮地问道:“是不是……你出来吃饭忘带钱了?”

杨重山:“……”

……

好吧,权当他刚刚夸错了人。

一只手尴尬地捂着脸,杨重山道:“让你猜,真是难为你了……”一句数个字,几乎是从牙缝蹦出来的。

果果俏脸一红,摊了摊手道:“就是咯。谁能猜透你的心思嘛……”

说到这里,果果又想到了一种可能。于是对着杨重山道:“啊!我又猜到了!”

杨重山默了默,随后幽幽道:“别猜了,我带钱了……”

果果瞪了他一眼,“跟你说正经的!是不是杨奉命令你做些什么?比如……对燕国不利的事情?”

对于果果这百年难得一遇的“正经”,杨重山含蓄地表示了惊讶。

更让他惊讶的是,这一“正经”,竟然还“正经”到了点子上!

看到杨重山的表情变化,果果便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于是乎,果果收敛起调皮的神色,摆出了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对着他淡然说道:“本姑娘料事如神,你不必惊讶。”

“好好好,你料事如神……”杨重山好笑地看着她。随后,又拿起了一杯新的茶水饮用起来。

见他不愿多言的样子,果果更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喂!你倒是说说呀!杨奉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果果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睫毛忽闪忽闪,像极了一个好奇宝宝。

可是……

这般机密,杨重山怎么可能会告诉她?

见他依旧不语。果果努了努嘴,眼中不免流露出一分失望之色。

见她眼中的失落,不知怎地,杨重山的心中竟是莫名的紧了紧。大手不自觉地轻轻抬起,似是想要抚平她眉间的愁索。

刚刚抬起手掌的瞬间,杨重山忽然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趁着果果没注意到,顺势整理了一下衣袖,便将这细微的动作掩饰了过去。

“你真的想知道?”杨重山默了许久,最后开口问道。

“当然!”果果眼眸一亮。看着杨重山深不见底的双瞳,她的心中一动,“你想要什么条件?”

呵,聪明!

杨重山微微一笑,“我想借你的凝音琴几日时间。”

听到他这个要求,果果心中犹豫了一下。

借用口琴?他是要干什么?难道他也会演奏吗?

自己在这个异时空里只有这一件熟悉的物品,如果被他弄丢了,那可怎么办呀?

“放心,只是借用几日。”杨重山看出她犹豫的神色,在一旁诱导道。

“好吧!”犹豫再三,果果终于下定了决心。

反正只是借用,他总不可能不还了吧?以此换个情报,也算是值得的!

……

幽幽的灯火,随时可能被地牢的冷风吹散。

这里的潮湿和寒冷,犹如一只无情的大手,将二人的体温一丝丝的剥夺。

用力挣了挣镣铐,却是毫无作用。几次下来,无吟也只能颓然地坐在了草垛上。

“啊,啊。”小六依旧无法说话。只能让嘴巴一张一合,似是在说:没事,还有秦叔叔和三叔……

“阿鲁云齐深不可测,也不知秦叔叔能否敌得过他!”无吟面色有些苍白,看样子是费了不少的力气。

呼!

一阵冷风再次拂来。只见地牢的深处,似是有一个拉长的影子,在缓缓靠近这里。

见状,无吟挪动着身子,吃力地将小六护在了身后。

脚步声近,看向来人。他面部青色的纹路,仿佛带着微弱的荧光,在黑暗中格外骇人。

“阿鲁云齐!”无吟的眼中闪烁着警惕与一丝无力。他知道,如果阿鲁云齐想要干些什么,以他的力量根本无法阻止。

“……”没有理会他,阿鲁云齐抬起手指,对着门上的铜锁轻轻一点。

随后,只听一阵清脆的声音,铜锁已经应声而碎。

抬步走进牢中,阿鲁云齐的双目宛如团团鬼火,只是默默注视着小六和无吟。

“落在你手上算我们倒霉!你要杀便杀!”见他不言语,无吟先是冷笑道,“只可惜,杀你师傅的真正凶手,你永远无法知道了。”

听完这句话,阿鲁云齐突然挥动了一下袖子。

咔嚓!

镣铐尽数碎裂。就连小六的嗓子,都恢复了正常。

“你?”小六将镣铐残骸甩在一旁,不理解阿鲁云齐为何这样做。

“师傅给你本命符之前,可曾说了些什么?”这时,阿鲁云齐终于说话了。

说话就好办了!可是……

他说的本命符?那是什么东西?自己怎么听不懂呀?

见她兄妹疑惑的神色,阿鲁云齐摊开手掌,将那枚沾血的铜钱露了出来。

“它怎么会在你那儿!”小六伸手想要夺回,却被阿鲁云齐躲了开。

原来!这铜钱叫做本命符呀!

“每一任大祭司都有自己的本命符。只有当事人临死之前愿意,本命符才能被取出,不然旁人永远得不到它!”见他们仍然迷茫,阿鲁云齐再次开口解释了本命符的由来。

听完这些,小六和无吟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个本命符的缘故,阿鲁云齐才会选择相信他们二人的。

小六见阿鲁云齐定定地望着自己。于是她整理了一下思绪,将那天的经过完整地叙述了一遍……

“……就这样,大祭司才让我们来找你。”小六说道。

无吟在一旁疑惑道:“只是奇怪,是什么样的高手,才能杀害大祭司这样的人物!”

也难怪无吟会这样想。只因身为弟子的阿鲁云齐都有这样的身手,那大祭司岂不是更加厉害?

可谁知,阿鲁云齐听罢,兀自摇了摇头,“师傅不会武功。”

“不会武功?”无吟一脸不敢置信,“那你……”

“我身为一个巫。这些力量,是天生的。”阿鲁云齐淡淡说道。

巫,与其说是一群神秘的人,不如说是一种十分神秘的体质。

巫一出生,就拥有超乎常人的力量。在羌族人中,百余年或许才有十人之数。虽然他们拥有可怕的力量,但作为力量的代价,就是他们命中注定孤独一生。

在阿鲁云齐小的时候,他就亲眼看着全村的乡亲在瘟疫中痛苦死去。

其中还包括他的父母……

由于特殊的体质,让阿鲁云齐在瘟疫中存活了下来。可是……这种眼看亲人离去的痛苦,甚至比杀了他还要令他难受。

之后,他游游荡荡到了羌州。记得有一次,只因他一次善意的提醒,却被凶恶的羌州士兵抓进了牢里。幸亏最后有师傅收留了他,才让他冰冷的心重新有了一些温度。

这些年的相处,阿鲁云齐几乎将尤兰达当做母亲一样奉养。尤兰达也将他当做孩子一样看待……

在温馨的家里。那些个“孤独一生”的胡乱命数,他都已经渐渐忘记了……

可是……

就在前几天,师傅竟也离他而去!这让他如何不心灰意冷,悲痛欲绝?

难道,自己真的是天煞孤星,注定一生孤独吗?

痛苦的过往在脑海中转瞬即逝。阿鲁云齐的眼中闪过些悲伤的神色,也不愿在自己身世上再过纠缠,“照你这么说来,是有琴凌峰害死的师傅?”

有琴凌峰……在整个羌州,或许只有阿鲁云齐,才敢直呼二叔的名字。

“应该是二叔没错。”小六沉吟道,“我们这次来,是想要请你帮忙,在祭天大典时阻止他继任族长之位。”

“整个羌州,只有你这新任的大祭司,才有这样的本事。”无吟亦是恳切地说道。

阿鲁云齐看了她兄妹二人一眼,最后缓缓摇了摇头。“大局已定,我亦是无能为力。”

阿鲁云齐是不会骗他们的。既然他都说了大局已定,难道,真的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伟大的正义之神将降于中土。有琴凌峰,终会在那里偿还他今日犯下的罪孽……”阿鲁云齐双手虚握。犹如感应天地,神游四方。一句喃喃犹如天外之音,神圣而庄严。

“中土?”小六愣了一下,“中原?”

“既然命运已经做出了指示,那你们便顺应天意吧。”阿鲁云齐吐了口气,摊开了手掌,将那枚铜钱珍而重之地捧在手心中。“这是师傅告诉你们的。”

看着他手掌中的铜钱,小六终于明白了大祭司临终前说的话。

原来!

大祭司给予兄妹二人的指示,藏在这枚本命符之中呀!

“今夜守卫松懈,你二人离去应该不成问题。”阿鲁云齐背对着兄妹二人,淡淡说道。“至于是不是有琴凌峰害死的师傅,我还要仔细查一查。”

“去吧!”

“去吧……”

说罢,阿鲁云齐已经消失了踪迹。

“中原吗?”回想阿鲁云齐的一番话,小六的拳头紧紧握着,眼中迸发着仇恨的光芒。

“父亲,我会找到答案的……”

“到时候,我一定让二叔为他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折磨人的课设……头快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