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悄无声息的暗恋
作者:若家      更新:2019-08-03 06:23      字数:4103

自从知道许蓦后,好像生活处处处都有这个人的痕迹。生活就是这样,当你不认识一个人时,擦肩而过无数次还是不认识,而当不经意间注意到某人后,好像随处都能看见。

要么是常去的图书馆,要么是人声鼎沸的食堂,或是洒满阳光的操场,亦或是放学回家必经的林荫小道。这个少年,悄无声息地驻扎下来,在青春懵懂的少女心里,他的名字是一个秘密,表现出来的最多是少女唇边的那一抹微笑。

周六下午放学时,老师叫住了准备收拾东西回家的顾阑珊,以为是月考物理考砸了又得被骂了,虽然这是常事,但作为物理老师的班主任不止一次因为此事找她谈话。认命地跟着老师走到了办公室,竖起耳朵做好了受教的准备。

“顾阑珊,有兴趣播音吗?”

“诶?”疑惑自己听错了,不是要数落物理成绩的吗?

“是这样的,学校广播站换届招人了,这不,马上高考了,高三那届的任务该交接了。团委的老师叫班上推荐,我看你的音色不错,普通话也可以,要不去试一下吧。”

不是问句,是陈述句,不得拒绝,而自己似乎也不讨厌这个课余活动。

“好,老师,那什么时候去报到呢?”传来女孩儿轻柔的声音。

“就等会儿,直接去广播站,上任站长还有选过去的学生应该都在。”

“好的,谢谢老师。”抬脚正准备离开,老师又说了句:“等等。”

“虽然课余活动是得多参加,但成绩还是要抓紧啊,物理化学我都不说了,若是你要选文科的话,数学是拉分的科目啊,不能拖你的后腿。语文英语那么强,总不能因为数学降低了整体分数吧。”老师还是苦口婆心,不知道一个中年男老师哪那么磨叽。

不过还是听话的点了一下头,跟老师告别后,快步走了出去。

刚才跟徐媛媛打招呼了,她也没等自己,独自穿过有九重葛的长廊,现在校园里的人并不多。剩下的要不三三两两地像校外走去,要么就抱着书打算去图书馆温书。

阳光暖暖的,心情突然莫名的好,有一丝微风拂过,吹乱了头发,拂到面颊上,轻轻一捋,夹到了耳后。秀发快齐腰了,直直的,因为奶奶说女孩子最好看的就是长长的直发,几次想要剪掉都怕奶奶不高兴,好在头发很顺不难打理,就这样留了下来。

走到广播站门口踌躇了一下,做了一个深呼吸,走了进去。这时里面都有不少人了,眼帘里猛地撞进一个背影,清瘦高大,穿一件白衬衫,袖口随意挽起,好像在交待什么。

一个貌似学生干部的男生看见了她,招呼着过去坐。背影似乎交待完了,缓缓回过头来,朝她轻点一下头,向门外走去。

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好像自己的目光还是呆滞的,就愣在原地。那人已走出去,这才回过神,不好意思地朝屋里的众人笑笑,心里却想为什么每次遇见他都会愣神。

在座的大多是同年级的,刚才那个学生干部样的男生递了本子和笔过来,示意写下班级和姓名。写下后还是做了一个自我介绍:“大家好,我是高一八班的顾阑珊。”“噢,原来是那个经常在校刊上发表文章的才女。”好几个性格活泼的男生女生嘻嘻哈哈也附和着。顾阑珊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说那不过是没事儿写着玩的。但气氛一下子轻松许多,聊这聊那,很久才开始正题。

“学生干部男”是这届广播站站长,大家互相认识后开了一个小短会,告知了一些注意事项并分配的工作。顾阑珊的声线柔和,试读了一篇文章,被分配到周四下午的“散文杂萃”和晚上的悄悄话栏目。

简短的会议完成后,顾阑珊和隔壁班的两个女生被安排留下来整理上届留下来的资料。没有太多东西需要整理,翻翻以前播的稿子,就打扫打扫卫生。

“你看你看,刚才站长让我通知人,你猜我在他手机里翻到了什么?”个子矮矮的那个女生神秘地拿出一张纸条,另一个女生赶忙凑过去。

“什么啊,一串数字,谁的电话号码吗?”

“许蓦师兄的啊!刚才站长的手机通讯录发现的,趁别人不注意抄下来的。”

“拜托,弄到电话号码也不敢做什么啊,我不信你要给他打电话发信息。”

矮个子女生撇了下嘴,很快又恢复了兴奋。

“不是啊,你不觉得有他的电话号码就很满足了好吗?又不是不敢打电话过去。你不要算了,估计知道他号码的女生不多吧。”说着要把那张纸抽回来往书包里塞。

“别别,我先记一个!”

突然想起还有个人在场,只见顾阑珊认认真真地在打扫卫生,她也不是没有听到她们的对话,就是怎么都不好意思像她们一样很单纯、自然地说到许蓦,甚至是大胆地去把他的电话号码抄过来。

“小声点,别人听到了不好。”

“没有什么啦,我们又不是真的要干嘛,再说顾阑珊应该不会乱讲的。”

顾阑珊装作不理会,却被矮个子女生把手中的扫帚拿过去靠在墙边,自来熟地牵着她的手走到桌边。

“来来来,今天顾同学也在,谋福利谋福利,许师兄的电话号码,虽然咱们不敢追也追不到,留个念想嘛。”另一女生也坦然地笑着,递给顾阑珊一支笔。顾阑珊站在那儿,不好说什么,怕拒绝过了反而别人觉得有什么,但又不敢拿笔。

“哎呀,没关系啦,你把纸条拿去吧,我们已经抄了一份。剩的就我们来打扫了,你快回家!”两个同样年纪的女生却比顾阑珊性格来得直爽洒脱得多,大大咧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硬是把纸条塞给她,让她早点回家。

“我跟你们一起拖地啊。”

“不用了,我们俩回家是一个方向,有个伴,你就早点回家吧,省得等会晚了。”

“好吧,那麻烦你们了,我先走咯。”顾阑珊真诚地笑笑,看了看手上躺着的纸条,无奈地摇摇头,关上门出了广播站。

拿着那张写有许蓦号码的纸条,像做贼一样,迟疑着扔掉还是留下。纠结半天,心里徘徊万千遍,最终横下心来,从书包里拿出笔,把那串号码飞速地记在手腕上,扔了纸条。

其实自己挺想知道的不是吗,虽然像那两个女生说的不敢追,也追不到,好歹有个念想嘛。想通了之后,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外面的空气,那颗心虽然还是提着,却被一种特别的感觉胀满了。

暗恋一个人竟然是这种感觉,没有压抑的痛苦,内心反而因为多了一个人而如此充实。好像因为有了那个人的电话号码,自己就离他更近了一步。

回到家悄悄拿出静静躺在抽屉里的手机,把手腕上那串号码一个一个认真地打在了屏幕上,却在输入姓名时犯了难,好像这是一个见不得人的秘密。其实在回家的路上就时不时往自己的手腕看,生怕它消失了,这样一来二去早就背熟了,于是便没有了存号码的打算。

要不要给他发条短信呢?思来想去,算了,人家高三了,就不打扰了吧。哎,叹了口气,拿出月考的数学试卷,分析错题。第三道大题老师已经讲过了,错的人比较多,主要是辅助线都找错了。咦,是哪条呢,试卷在老师评讲时被自己用红笔画花了,找了好久也没找到,而且也回忆不起来了。

到底是哪条啊,想着想着,不注意又瞟了一下手腕,注意力更加不集中了,心思也回不来了。什么该死的辅助线,先不想了吧。

把桌上的手机拿到手上,咬咬嘴唇,在短信框编辑了几个字:“你好,请问是许蓦吗?”不行,自己是白痴啊,要是每一个女生都知道了他的号码,一个个都这样发,许蓦得烦死,再说他肯定不会回的,那如果他回了是,接下来又该说什么呢。又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

想了好久,听见门外钥匙转动的声音,然后就听到妈妈的声音,由远而近,打开了自己的卧室门。“珊珊,在干嘛呢,饿了吗?”顾阑珊慌张地把手机丢到抽屉里,拿起笔转过头,“妈妈,你回来了啊,今天买了什么菜呢?”

“噢,在做作业啊,今天买了排骨,想给你炖番茄排骨汤呢,那妈妈先去做饭了,乖乖做作业吧。”

“噢,好的,哎,我上个厕所。”边说着边跑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把手上的号码冲洗掉。

“哎,这孩子。”顾妈妈还没反应过来女儿就闪了出去。

回到房间坐了一会儿,看着洗得干净的手腕,定了定神。算了吧,强迫自己静下心来,硬是回忆起了那条辅助线。整理了一下思路,在练习册上找到一道相似的题型,做完后,对了一下答案,竟然对了。

刚才想不出发一条怎样的短信的惆怅瞬间没有了,先搁那吧。走出房间去厨房帮妈妈的忙,没谈过恋爱,自然没有经验,也许自己现在真的还小,还是一如既往地做一个乖乖女吧。

要开饭时爸爸回来了,饭桌上,父母照常提了一下顾阑珊的成绩,先是表扬了她的语文又是年级最高分,然后再对她的数理化表示担忧。也许这才是最重要的,对于现在的她,学习大于一切。

新的一周开始了,经过周末的调节,好像对未来的学习更有信心了一点,而且这周将会在广播站播音,忐忑之余又跃跃欲试。突然觉得这样的青春真好,有自己的目标,有爱自己的父母,还有一个心仪的男生。自己就这样,不打扰他,默默地努力,也许只有自己变得更优秀,才更有勇气靠近他,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让自己变成一个完美的人。

今天稍微起得早了一点,顾阑珊便悠闲地走着去上学,离学校还有一个街道的时候,看见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往这边过来,利落的短发,这次穿了一件浅蓝色的衬衫,好像他总是喜欢穿衬衫。经过她身边的时候,被风吹起男生的衣角,似乎还能闻到洗衣液的馨香。

突然想起徐媛媛提到许蓦时说的一句话,那些男生骑自行车时都好猥琐,只有许蓦骑自行车好有气质。

这样说真的不为过,特别是现在情人眼里出西施的顾阑珊。她第一次觉得拥挤的交通不那么讨厌了,而且以后每天这个时间段路过这里总会遇见许蓦,那么早起真的是一件开心的事。

如果有一天早上没遇着他,顾阑珊便便不安心且不住地失落,直到在学校再一次看到他,才放下心来。若是一天都没看见便会影响一天的心情,于是她每天出教室门的次数多了,她安慰自己看不见他自己就学不进去,为了保证学习效率,当然得看见他啊。

不过,一天没遇见的可能性着实小,顾阑珊便真的更加认真了。以前去图书馆无非是看闲书,现在能静下来学功课了,这样一来,数学真是进步不小。原来喜欢一个人,只要你的方法是对的,是不会影响学习的,谁说早恋一定就影响学习了啊。

还有一个显而易见的变化,那就是顾阑珊很久不写文章了,她把时间拿来写日记,只属于她和他的日记。虽然两人没有交集,他也不属于她,但是这样为一个人写自己的心情,是如此甜蜜,这一刻,许蓦是只属于顾阑珊的。他今天穿怎样的衣服,做了什么,有过什么表情,在食堂吃了什么,好像都只是呈现给顾阑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