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斯说话已经断断续续，没有任何人敢上前打扰，甚至有殷斯的手下，都已经开始掉下了眼泪。

有些人从殷斯十七岁开始就跟随到了现在，拼了命的为二爷卖命。

现在二爷，为一个女人挡下了那么多子弹，没有丝毫力气的半跪在甲板上，呼吸渐渐的微弱了起来，像是一个受伤的孩子，眼里写满了期待。

“可以……最后给我一个拥抱吗……”

沐曼曼蹲了下来，双手捧着殷斯的脸，低着头，朵大的眼泪不停的滴落。

“对不起……对不起二爷……”

他一直以来都是对她最好的一个，只是她看不清，看不见而已。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伤害你了。”沐曼曼泣不成声，眼泪不断的低落，呼吸特别的冰凉，她感觉到殷斯的肌肤也很凉，血液不停的流着。

“对不起……我们回去，我带你回去，我……”沐曼曼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觉得漫天下去了飞雪，整个世界都变得冰冷了下来，她无法想象失去殷斯的世界，从一开始就没意识到，现在忽然看着他绝望的眼神，她的心被狠狠的揪紧了。

她紧紧的抱住了他，用尽了力气，生怕一松手，面前的殷斯才会消失。

“我们约定好了明年一起过七夕的，你不能出事，如果你出事我就和裴时夜在一起了，你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沐曼曼说着一些话来刺激殷斯，想要激起他的求胜欲望。

他的唇已经变白，眸光神情的凝视着眼前的沐曼曼。

这是喜欢了很久很久的人，现在正为紧紧的抱着他，正在为他哭泣。

尽管已经快要不能呼吸，尽管神情已经恍惚，只要看到她为他留下的眼泪，一切都值得了。

“让裴时夜……来爱你。”殷斯说出了一句最让自己心痛的话，只觉得自己越来越没力气。背上的血染红了甲板，也让沐曼曼的拥抱越来越紧。

她呼吸着他身上薄荷味和血腥味混合的气息，只感觉天地都昏暗了。

“二爷，你挺住，我们一起回家，我以后不乱来了，我会好好喂狗的，我还想听你一起讲故事，就像小时候那样。”沐曼曼泪眼朦胧，这次的预感真的很强，她感觉殷斯的生命特别一点一点流尽。

“弟妹，遗言听完了么？”

殷爵不止何时已走到了沐曼曼的身边，虽然是和沐曼曼在说话，眼神却一直离不开地上的殷斯。

他的手指插在口袋，看到甲板上那么多血，忍不住颤抖，眼睛里也有了酸涩的感觉。

“弟弟，知道败给我的感觉了？”殷爵压制住自己的颤抖，问道。

殷斯却连看都不看殷爵一眼，轻蔑一笑，“哥……最后一次叫你，替我照顾好她，还有……爸妈，别让爸妈知道我死了……”

“别说了，你别说话了。”沐曼曼快要崩溃了。

殷斯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推开了沐曼曼的怀抱。

留给她一个最后的眼神。

直接，从甲板上翻到了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