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璇听了这话，刚刚还如一潭死水一般的眸子一下变得阴狠，“是你？”

赫连璇并未揭穿子衿的身份，她知道这里肯定有轩辕朔的眼线，如若她说眼前的人是慕容子衿，那么那日的一切都会大白天下。

“她是假的！”赫连璇还在垂死挣扎。“假的？难道玄鹰军也是假的吗？”子衿不快不慢说着，语气像一个老妇。

而南渐遥此刻也明白了，玄鹰军来此委实是来向回回讨债的！轩辕朔那边大可让他放心攻城。

南渐遥要人放了消息出去。

因为玄鹰军来了王城，回回也就有恃无恐了些，驻守的官兵也松懈了起来。再加上大成的军队本就比回回的厉害的潜意识作祟，轩辕朔攻城几乎可以说是毫无阻力。

“……玄鹰军，你为什么会有玄鹰军？”赫连璇已经临近崩溃了。

子衿只需一声令下，玄鹰军就会杀了眼前的女人，但是子衿却别有打算，缩骨功的那些人，实在是让她忌惮，缩骨功加上披人皮的技术，‘赤岗’可以作假，其他的人也都可以作假，如若这把火烧到了各国官员贵族，后果不堪设想。

子衿虽然已经决定不问世事，但这件事事关轩辕朔，她不得不多多留意。

子衿对帘子旁边的玄鹰军将军嘀咕了几句，玄鹰军对回回吓作一团的官员道：“王妃吩咐诸位离开，王妃要亲审这妖女。”

这些回回官员将玄鹰军的话当作圣旨，争先恐后地退了出去，南渐遥与他的近臣却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尔等何人，竟然忤逆王妃的意思？”

南渐遥‘呵呵‘笑了一声，“大月氏的权威仅存于西域各国，而我，并非西域的人。”所以，他不必遵循。

子衿听到这声音，心里为之一动，是……南渐遥？他为何会出现在此？

“大胆！”说着玄鹰军就要拔刀相向。

“住手！”子衿喝住了玄鹰军，“他既然不是西域的人，也不必坏了规矩，他愿听一听，也暂且由他。”

这样的事，即使她无法亲自告诉轩辕朔，通过某种渠道传播出去，也是好的。

“把赫连璇押过来。”子衿冷冷下了命令，赫连璇被带到子衿轿前，被玄鹰军点了穴，除了嘴上能开口说话，其他地方都不能动。

“你久居深宫，若说你与那些江湖门派有什么，我是万万不信的，说吧，你身后的势力是什么，说不定，我还能让你死得容易一些。”

赫连璇恨恨盯着子衿，“横竖不过一死，我为何还要交出可以对付你的王牌！”赫连璇不傻，她如若保住秘密，那么那股势力说不定还能代她报仇雪恨，但如若暴露给了慕容子衿，那才真是什么都没有了。

“的确，”纱帘里的一阵笑，让赫连璇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个对自己都那么狠的女人，真不知她会想出什么歪招。赫连璇想好了，她赶在慕容子衿动自己之前咬舌自尽便可摆脱那些酷刑。

子衿像是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似的，“你如若想咬舌自尽，那我可劝你想好了，咬舌之后，你不会立刻就死，你的血会慢慢流尽，你的舌头吞进你的喉咙里，但，你那牙想必是不太好使，这样磨来磨去，反倒是助我折磨你了。”

子衿顿了顿，等赫连璇把那句话体会完，又继续说：“我敢告诉你，我这里有一味药，是当年汉高后吕雉折磨戚夫人时的秘方，当年戚夫人被做成人彘尚且未死，不知太后可否想尝尝被做成人彘的感觉？”

子衿的语气满满的都是威胁，赫连璇知道，她干得出来的！她慕容子衿干得出来的，一个能自毁容貌的女人，她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终于，赫连璇还是妥协了，“你想知道什么？”

子衿微微一笑，“你知道的。”赫连璇叹了口气，“你也知道他们武功高深莫测，又怎么会告诉我他们的身份呢？”

说起这互换身份的事情，子衿却无故想起了当年成皇中蛊之后也险些被人调包，这两者会不会有什么关系呢？

那日夜晚的那张脸又浮现在眼前。东篱？！

“你答应了他们什么条件，他们把这样多的人手给你差遣？”

赫连璇顿了顿，盯着帘帐的神色有些恍惚。“是……是整个回回。”她竟然把回回卖了？

但是，这说不过去，那日的女子，很明显是提前安排好的，他们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我……相反，禾儿姐才算是被连累了。如若不是要把我引回来，回回大可不必与大成撕破脸皮，把事情闹得这样大。

子衿想着，还是觉得这其中另有蹊跷。

“哦？那你为何要找人换慕容子衿的皮，这样的事，怕不是你能操作的吧？”子衿穷追不舍逼问着。

换皮？不待玄鹰军反应过来，南渐遥就迅速地冲了过去，一把拽起地上跪着的赫连璇，目眦欲裂。“你说什么？你这个贱人竟然胆敢动慕容子衿！”换皮？这样残忍的事情，把子衿的皮活生生剥下来，这样的念头，这个女人竟敢打在子衿头上。

玄鹰军本来想要阻止，但眼前人的气场太过强大，他们一时看愣了，竟然忘了阻止。

“子衿她现在人呢？”

赫连璇愣了愣，看见南渐遥竟然如此担心慕容子衿，扫了一眼辇轿，突然哈哈大笑道：“不知慕容子衿竟然如此招人喜欢，不仅秦王挂在心上，就连南国太子也念念不忘啊。”

子衿在轿子里听这话有些刺耳，却也不能出声。她唯一希望的就是能避开轩辕朔。

“闭嘴！子衿呢？”南渐遥的手上用了些力，赫连璇的一阵咳嗽，南渐遥将她松开，赫连璇却变本加厉笑道：“那个女人？当然被剥皮受不了疼死了啊，之后丢在荒郊野外喂狼了啊。”

南渐遥的脸有些狰狞，看着赫连璇的脸巴不得将她拆骨扒皮。

那个女人真的死了？还死得那般悲惨。南渐遥的眼神有些涣散，无力地垂下了手。

赫连璇正幸灾乐祸，正当这时，身后一声看似冷静，实则波涛暗涌的声音从远方响起，“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赫连璇的身子不由得一抖，那人释放出的低气压，着实骇人。而这一熟悉的声音却着实让子衿的心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