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去往回回之前给轩辕朔写了一封信，她现在远走回回，想必成皇是不会拿她如何了。

轩辕朔前面才收到她的荷包，一打开，一股暖意缓缓从心里化开，转念一想又觉得好笑，她应该是以为自己将不久于人世才敢如此给他这个吧现在知道自己无事恐怕悔得肠子都青了。

想起她气急败坏的模样轩辕朔的笑意从眼中化开了，上官陟进了房间，见他这副模样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

轩辕朔悄无声息贴身收好那荷包，敛起笑意问上官陟前来所为何事。

上官陟把子衿的信送上来，转身就离开了，前后如此这次倒还未必是坏事，至少，他的姐姐知道什么叫黏人了。

拆开信一看，她要去回回陪金禾，轩辕朔对此事倒是不觉得讶异，她去金禾那里本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不过这封信他倒是没有想到。子衿以往去哪里从来都不会与他交代，这封信是不是代表着她已经把他当自己的夫君了呢？

看到后面，轩辕朔脸上的笑意更甚。果然!这封信不仅是来向他报告去哪里，更是解释那荷包是怎么回事。反复强调她那个荷包并非想当然的意思。

这就未免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了，轩辕朔的笑仍然挂在嘴边，转身吩咐上官陟，“回回那边，派人照看着些。”上官陟得令去了。

子衿与慕容凌云照例留了一封书信表明自己的去向后正要启程，却看着青鸟背着个包袱站在冬花厅等着，她今日的穿着与往日不同，今日的她脱下了襦裙，换了一身小厮的衣裳。看着倒像是一个白净的小白脸儿。

而海棠收拾好了子衿出门的包袱，提着到了冬花厅看着青鸟这副打扮也觉得有些奇怪。不禁问道：“青鸟姐姐，你这是？”

青鸟不回答，只笑着向海棠眨眨眼。虽说海棠是南渐遥那边过来的，但海棠却是个极讲规矩的，平素做事也是极为踏实的，与夜莺那丫头比起来，海棠的确省心得多。

海棠人好，与青鸟、夜莺二人相处也算融洽。

“小姐，此行便由我跟着吧。”青鸟从海棠手中接过包袱，很是坚持。子衿却有些迟疑，青鸟虽说胆大心细，却终究是生养在将军府的姑娘，虽然只是个丫头，但是那些苦却也是不曾受得的。此去回回，不见得会轻松。那样的舟车劳顿，她怕青鸟吃不消。

“青鸟，你，还是就留在姑苏吧。长乐他需要你。”青鸟背上子衿的包袱，直视着子衿的眼睛，一点儿也不肯退缩。“长乐有玉娘照看不会如何，况且长乐早已断奶，也能到处走动了，玉娘一个人也能将他带得很好。”

总而言之，她是要跟着去便是了。

“青鸟，你不知”

青鸟不待子衿说完，便抢白道：“我知道！我知道舟车劳顿，知道路途凶险，可既然这苦小姐能受，我为何不能？”子衿觉得有些头疼，青鸟犟起来，子衿是拿她一点儿办法也没有的。

“青鸟，你不会武。虽说这路上按理没什么凶险，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子衿把这其中利害都与青鸟说了个遍。可是青鸟只是低着眸子，“青鸟只是个下人。”既然只是个下人何必在意她的死活？

那语气没有半分玩笑。

子衿憋红了脸，“你”非得说出这些话来呛她不可吗？她明明知道自己最听不得这些的。却偏生要如此说，以此来堵自己的嘴。

青鸟啊真是越来越看不懂。

子衿负气，到了院子里，跨上那匹上好的汗血宝马便往外冲，没有丝毫要等青鸟的意思。青鸟也翻身上马，忙跟了去。子衿刻意没有等青鸟，想着她总会知难而退，但是出了姑苏城，回眸一看，青鸟还远远地追着，看那样子，有些吃力。

青鸟虽然会骑马，但是如何能与子衿相提并论，能跟上子衿实属不易，还要带着那些包袱。一路上颇为吃力，偏偏子衿又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看着那摇摇欲坠的身影，却更加加快了速度。

青鸟咬了咬牙，还是跟上去了。

这一天，子衿足足赶了一天的路，到了一个小镇停下了，青鸟也跟着来了，脚步有些蹒跚。子衿点好了菜等着，青鸟过来站在桌子边儿上却不肯坐下，看着桌子上的美味，一日的劳累，终究还是想吃的。

青鸟吞了吞口水，看着子衿将那夹如玉般的白菜夹入嘴中细细咀嚼。嘴里也分泌出许多口水来，心里的渴望压住了，肚子却是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青鸟脸颊微红，别开脸，准备离开。子衿在她进门的时候就看出她此刻的状态恐怕并不太好，难得骑一次马，又连带了跑了这样远，看她这步子，怕是屁股上的皮都磨破了。

子衿冷冷喊了一声，“怎么？主子还在吃饭，你这个做下人的就要走？还不过来伺候着？”青鸟眼里有泪，但还是缩回去了，她自然知道子衿这是在怪她今早的话。但，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是会如此说的。

青鸟站了过来，子衿却一把把她拖下来，让她坐下。

青鸟看了子衿半天，愣着不肯动筷子。

“怎么？伺候我吃饭不会，伺候自己吃饭也不会了？”青鸟拿起筷子往嘴里刨饭，欲言又止。

还是子衿先松了口，“行了行了，你要跟着就跟着，管你呢。”青鸟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肚子又的确饿了，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那样子，哪有半分以往在府里的端庄模样？

子衿一面吃一面看着现在的青鸟，虽然看着有些傻，但是，却不知道比在府上可爱多少。

她也大不了自己多少岁，什么都想得那般老成，说起话来，倒是和芸娘差不离。自打芸娘走后，她就越发地像芸娘了，不说还不知道，这细看，这五官也有了几分相似了。

如若不是芸娘一直都未嫁人的缘故，子衿还真会把眼前的人当作是芸娘的亲生女儿。

“吃饱些，明日还得赶路呢。”子衿已经吃完了，看着青鸟吃。

青鸟咽下嘴里的饭粒，问子衿道：“不是说回回那地方全是沙漠吗？怎么这个地方看着还与咱们姑苏一般无二？”

子衿只笑，这丫头，一看就知道没出过远门的，这才走第一天，哪里就看到回回了？

子衿只回道：“黄沙漫漫倒是不错的，不过现在时候尚早。”

青鸟懵懵懂懂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