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贺丰松口
作者:嵇阮      更新:2019-08-01 06:08      字数:2241

为何要问贺丰是否知道贺夫人已经被调包了,子衿也不是很清楚。

可能是为了满足心里的那颗八卦之心,可能想知道贺丰背叛贺家的原因,可能只不过是一时兴起。

子衿第二日带着太守一行人到了双梅所指证的那个地方,一个很破很小的土堆,挖开一看才看到一具尸体,已经看不清那人的面貌了,只有一件中衣之类的裹体,外面草草裹了一卷草席。

依双梅的说法,他们原本将贺夫人丢弃在这里,不过李三一直跟着,将贺夫人身上值钱的衣物、珠钗一应搜罗过去,藏在客栈的房梁之上。

太守见了那具尸骨,一直静静地看着,没有说话,只是脱下了他的外袍裹在那尸骨之上,眼里颇有动容。

仵作到了衙门验尸,体型与贺夫人一般无二,死亡时间也刚刚好对得上。大概是贺夫人无疑了。

子衿与许东平在一旁看着,并未亲自动手,他们今时今日的身份,已是许久没有亲自验尸了。

可是,子衿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

“子衿,你想过吗?如果李三的包袱真是那样来的,那么那个布包又要如何解释。”那个布包理应是贺宅出去的东西,可是双梅如此说法显而是站不住脚的。

要么,就是她在撒谎;要么,她根本就不知道事情的事实如何。这一切不过是她编的,并且是临时编的,漏洞百出。

这样看来,这件事极有可能她是不知道的,如果她一早便知道,来骗他们的话,必定是滴水不漏的。

“这其中必定还有隐情。”许东平与子衿离开了满是血腥味的房间,“这件事还是扯到了贺案,不知道你的借口还能撑多久,秦王他又能撑多久。”

子衿垂下了眸子,长长的睫毛如同门帘一样盖在眼睛上。心里有些挣扎“所以此事需得速战速决。”

许东平看了她一眼,“走吧,提审贺丰,我就不信,堂堂大理寺半边月的大弟子还审不了这么一个管家。”子衿听着许东平这样的话不由得笑了。他还是原来的那个少年啊。

子衿才走到院子里便看见了太守站在院子里等着,不过一夜未见,他看着竟是清瘦了不少。

许东平先行走了,子衿立在太守跟前。

太守却是跪了下去,子衿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行如此大礼,一手负在背后,另一只手便把太守扶了起来。

“大人为何行此大礼?”太守却是拱手,不敢与她对视。

“下官被歹人蒙骗,差些酿成大祸。今日舍下这老脸是请大人能够彻查此事,还贺家主母一个清白。”

不想,这濮阳太守竟还是个痴情种。

“此事好说,不过要真正彻查,还得需要大人的帮助才行。”子衿看着太守,眼里带着笑容。太守自然明白,贺案已经结案,要想彻查此案,还需得翻案才行,只靠他们几个也难以查出事实。

“这个大人只管放心,我这就修书说明贺案情况,申请翻案。”

子衿点点头,“如此甚好。”

子衿告辞了太守,便到了一处不起眼的宅院,一小厮领她到了关押贺丰的房间,还未进屋,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血腥味掺杂着灰尘味儿,无一不暗示着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

这件地牢旁边便是水牢,空气里还有些水汽潮湿的感觉。

子衿看到贺丰的时候,他全身湿透了,皮肤泡得发白。显然才从水牢里捞出来不久。

贺丰身上血淋淋的,遍体鳞伤。许东平悠闲地坐在一边,看着打手抽打着贺丰。贺丰不会还天真地以为他们不敢动他吧?

子衿近了一听,贺丰果然还在嘟囔,只是已经没了那么大的力气,气若游丝的。

“你你们这是滥用私刑,屈打成招。当今朝堂怎么会有这样的败类?”

听听,这一身正气。

到现在还在装呢。

“师兄,这鞭子打得不够尽兴啊,贺管家还有力气废话,干脆这鞭子也不用再打了。”子衿走进了贺丰。

“双梅可是把你的事儿一五一十全都交代了,你现在还以为我们不能办你吗,你还要装吗?”

提到双梅,贺丰的眼睛有了些许光亮,随即笑道:“对,就是那样,一切错在我一人,你们直接把我判刑不就好了?”

子衿拿起了一旁火炉里烧得通红的铁片。

“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杏花雨’。知道为什么叫‘杏花雨’吗?”贺丰的额间冒出了冷汗,这玩意儿,不会是要使在他身上吧?

子衿拿着那铁片走了一圈,复又一下子丢进了炉子里,溅起一大把火星儿,有的溅到了贺丰的皮肤上,火辣辣的疼。

这还仅仅是火星子而已,那块东西要是真的碰到他皮肤上,他哪里有命活?

子衿扫了一眼他,淡淡解释道:“所谓杏花雨便是这铁片烧得通红,落在人的皮肤上,烫出红印儿来,就如同那鲜红的‘杏花雨’一般,是不是很有意境啊?”

贺丰面如死灰,还是坚决地闭上了眼睛,子衿嘴角上扬。“那,这东西落在人的皮肤上,皮肤会慢慢地溃烂,放心好了,不会死的,要不要,试一试?”

贺丰闭着眼睛,不看她。子衿拿起了铁片,在距贺丰半寸的距离停下了。

贺丰感觉得到那点点热量却还是感觉不到预想的痛感。这种明明知道马上就要遭殃,却还有半分宁静的时候是最致命的。

他所幻想出的疼痛会让他心里备受煎熬。

贺丰睁开眼睛,纳罕那铁片怎么还没有落到他的身上。

子衿眼疾手快,就在他睁眼的瞬间就放下了铁片。贺丰就那样看着那铁片如何落在他的皮肤上,把那块肉烫得红肿不堪的。

“啊啊啊啊啊!”一阵惨叫逸出了贺丰的口腔。

子衿放下铁片。铁片带着他的皮肤又丢回了火炉里,屋里传出一种诡异的烤焦的味道。

“你到底说不说?”

子衿翻动着火炉里的铁片,眼里看不出一丝感情。

贺丰现在早就疼得背过气去,但是看着子衿还是不肯松口。

子衿让打手代替了她,屋子里又穿来阵阵惨叫。

终于,贺丰还是松口了。一张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