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罪还没赎完我怎么舍得放过你。”阴郁的话是地下暗河上积攒的万年冰霜，冷到无情，入心刺骨。

宋奕暖没有力气抬头，她始终盯着面前的那一块转，咧起嘴角她竟能绽放出比寒冬的雪还要冰冷的霜花“我早就赎清了，从我妈走的那一刻，我就不欠你了。”

憋在心里的还有一句话——我好后悔爱上你。

顾瑾辰缓缓下蹲，他眼光轻飘飘的游荡在宋奕暖的脸上，苍白无力却还泛着不灭的倔强，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才感受到那嘴角的温度已经蔓延到了全身。

“这场游戏我才是主导，只有我愿意放下，没有你主动退出的权利。”这话就像在宋奕暖的心房敲响铜锣，漾在她的每一寸血液里。

宋奕暖不看他，即便是被人遏制住了下巴她也未曾看他一眼“你在外面待了两天难道没有给我带回什么好消息？”

他说过的，只要遇到了合适的人就会放她走的，这两天难道不是讯号吗。

顾瑾辰显然没有理解宋奕暖的意思，他仍旧保持着脸上的不化寒冰将心中的疑问埋下。

宋奕暖不刨根问底，她也不会让顾瑾辰知道因为这件事她足足浑浑噩噩了两天“顾瑾辰，我欠的我还了，留在你身边是为了让你消解最后的恨，但你要明白，我早就不欠你了，你过不去的坎是你自己的心结。”

“你敢说留在我身边就没有半点私心？”顾瑾辰在话音一落马上接过话，宋奕暖的私心好像在不知不觉中也成了他的。

盘踞在脑海的是那句喜欢，荡在心间成为阻碍的却是明面上存在的恨。

喜欢的涓涓细流始终敌不过恨意的汪洋大海，顾瑾辰和宋奕暖在它们中间寻找着爱，结果也只能是大海捞针。

宋奕暖害怕在回答中崩溃了情绪，她偏头离开了顾瑾辰的大手“曾经有，现在，没有了。”

这是句危险又违心的话，顾瑾辰以为宋奕暖就要吐露真心可结果却是大失所望。

“刚开始我图你钱，现在我只想要离开。”蓦地，宋奕暖借助握紧的拳头传来的力量对上了顾瑾辰下着雪的双眸，前半句是假，后半句是真。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宋奕暖分不清楚自己撒了多少谎话，但每次她都在伤害自己撒这些恶意的谎言。

顾瑾辰心口一凉，原本张狂在心间的怦然却变成了失了分寸的落寞。

“你知不知道你这副贪婪的样子真的很讨人厌。”最后几个字他加重了音色，比起那些恨还是这句话明显得伤人。

它像一把利刃剜着宋奕暖的心口，又如一根根小针流淌在血液不断地循环。

眼眶内的热流想要涌现但却被宋奕暖逼退了回去，这个时候掉眼泪就是她输了，她要继续圆那个对顾瑾辰没有感情的谎言，所以，不能哭。

宋奕暖笑笑，但隐藏不住的是盘踞在眉心的难忍酸涩“所以啊，你得赶紧找一个好女人娶了她然后把我赶出顾家，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期待这一天。”

有些刻薄说的人甚至比听的人还要难过。

争吵声逐渐消弭于人们的耳际，顾瑾辰站起来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宋奕暖。

他明明成全了她回学校的心愿，明明没有忍下心夺她性命，却为何还是落得没有半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