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胸前所中一剑可是自前胸鸠尾入，自右背肝俞下一分出？”方鹿茸问道。

“正是，你爹向你提起过？”

“原来如此！”方鹿茸答道，“我爹一直未曾向我说过你当年的事，不过爹爹常向我提起，说他当年用尽平生所学，治好了一个受过穿胸剑伤的病人，原来就是你。不过爹也说过，若非那一剑进、出的位置偏出一分一毫，都会立时致命。所以那一剑乃是不幸中之万幸，竟然从心肺之的间隙穿过，未伤及任何脏器，才侥幸保住性命。这等奇事，父亲平生也仅仅见过这一宗。”

五味散人叹了口头，续道：“原来竟是如此凶险！我当时虽保住了命，却有两月之久不能行走，连言语都十分费力，幸得你爹照顾得无微不至，我几次赶他都不走。直至半年之后，我才大伤初愈。最后我感念他的救命之恩，便以身相许，你胸前那个玉佩本是我两仪门祖传的宝贝，我们用它做了定情的信物。二人双双回了他在河南开封的老家，五年之后，还生下了你。那时，我早已对江湖心灰意冷，只想着在家相夫教子，做个平常女子。”

方鹿茸眼眶里流出了泪水：“你……真的是我……母亲？”

“是啊，孩子，我就是你亲娘！”

“为何我从小就没见过你？”

“是为娘太狠心了，不过为娘也是遭遇了巨大的变故，这才愤然离家出走。”五味散人也流下两行热泪，续道：“那一年，你才刚刚满月的那几日，我忽然觉得你爹有些心神不宁、行踪鬼祟，总是找借口往外跑。于是，我便开始心生疑窦，有一天我终于按捺不住，便待你爹刚出门后尾随而出，一路跟踪到了一家客栈，没想到竟见到韩正光，在客栈门口与他交头接耳……”说到此处，五味散人瞥了韩正光一眼。韩正光已不像刚才那般怒不可遏，而是平静了很多，接过话说道：“原来那时你竟然躲在暗处。方神医当时的确与我说了番话，但并未提及你已与他成亲，更未说到你生子之事。故此我是刚刚听了你的话，才知此事。”

五味散人哼了一声，回道：“我看未必吧？你们的耳语我当时未听全，却明明听到你说‘五年前我夫妇送你去齐师妹处……’云云，这下心中顿时明白，原以为方神医真的是上天派来的救星、奇缘，却原来都是你们设好的圈套！”

韩正光想要反驳，五味散人却不容他说话，紧接着续道：“你或许不知道，那日你出门离开后，方神医却进了那家客栈，我悄悄跟了进去，又看见尊夫人从客房中出来，笑脸相迎。随后二人进屋，又是一阵耳语之声。我听不清，便轻轻捅破窗纸**，没想到竟看到??”五味散人讲到此处戛然而止，脸上又羞又怒，双眼紧盯着韩正光，看他作何反应。

出乎她的意料的是，韩正光脸上并无怒容，只是叹着气说道：“齐师妹，你错了，全然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