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五味散人(1)
作者:玉城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236

方鹿茸在通州运河码头正欲上船,忽听有人喊他。回头一看,却是个白苍苍的老妇人。这老妇人正提着拐杖从另一辆车中下来,看上去慈眉善目,身上风尘仆仆。方鹿茸自认与她素不相识,便反问道:“不知大娘如何认得小生?呼唤在下可有事么?”

那老妇笑着答道:“大娘虽不识得你,却识得你父方神医。我本来去了你家找他,才知他不幸身故,你这唯一的后人也背井离乡,说是去了扬州。后来一路打听,也不知你去了何处。幸亏最后见到武当张掌门一行,说是你来了北平,还要向南方回转,故此特地在渡口等候。甚好,今日果然遇上了!你的长相、穿着与张掌门所述并无二致,虽说长得与方神医并不相像,却和他一般温文尔雅、谦逊仁厚,一看就让人喜欢!老身也听道上的朋友们说了,大家都对你赞不绝口,夸你是少年英雄,舍生取义的好汉呢!”

方鹿茸被老妇夸得害羞起来,回道:“您过奖了,在下哪里敢当?请恕在下冒昧,还未请教大娘的名号……”

那老妇笑着答道:“老身夫家姓楚,世代定居贵阳,有些家传的雕琢手艺,蒙江湖朋友们抬爱,送了个‘鬼斧门’的名号。”

“原来是‘鬼斧门’楚大娘前辈,在下失敬,失敬!”方鹿茸心道:当日苏妙妍提起过,苏天问手中拿的“暴雨梨花针”就是“鬼斧门”所制,能令天下武林闻风丧胆,可见这“鬼斧门”大不寻常。

方鹿茸接着问道:“不知楚大娘您奔波劳苦来找晚辈,却是为何?”楚大娘叹了口气,道:“都是为了一件重托。十五年之前,令尊方神医到了我家,拿出一个摔碎的玉佩,让拙夫帮忙接续。当时老身也在场。我夫妇看了又看,那玉佩摔碎之前极为名贵,乃是数百年前的古物,碎前少说也值数万两白银……”

方鹿茸心中一动,忙从怀中取出方神医遗下的几块碎玉,交给楚大娘过目。楚大娘点头道:“没错,正是这个。当日你父亲说,这玉佩不慎打碎,甚为可惜,希望我夫妇能助他复原。此前拙夫因为些江湖恩怨,曾受过重伤,幸亏令尊给他医好,故此我夫妇都视令尊为恩人。若是我夫妇能帮忙,焉有不帮之理?可惜这玉佩原本完美无暇、浑然天成,断口太碎,即便接上,也难免留下痕迹,终究难以恢复原状。我夫妇自信已是此行当天下数一数二的高手,我楚家办不到,恐怕再无第二家能做。”

方鹿茸怅然道:“十五年前……那时我才刚刚出生,我娘也才刚刚走失。那时的事情,我可是全然不知。看来这玉佩对我爹十分重要,竟然赶赴千里之外的贵州,去求二位前辈接续。那日他得知这碎玉佩无法再接,一定非常伤心、非常失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