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拓跋兄妹
作者:分章不均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493

李钰见这条幅一放下来,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这个太子,你是不想让我观灯了么?趁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连忙挤进观众堆里和秦家兄妹及翠儿等人在人群里三转两绕地便跑没影了。赵桢在城楼上拿着望远镜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得意地哈哈大笑。

城楼上的几位将军捧着李钰手书的那付对联,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欣喜,中秋作军歌,元宵写军联,看来这李钰对军队可是情有独钟啊,从军那还不是迟早的事,现在就看他们谁更有手段能把他给抢到手了。他们私下里都已达成了默契,决定从现在开始便要重点培养这个人才了。这李钰可真是个难得的人才啊,刚才从皇上那儿他们都知道了李钰为他们明了望远镜的事,他们当然知道这望远镜在战场上的价值,一个个拿在手里左看右照爱不释手,若不是见这宝贝是送给皇上的,八成早就厚着面皮给抢走了,直到皇上实在看不下去了,许诺他们每人都会送他们一个,他们这才安下心来。此时一个个正眼巴巴地看着太子手里的望远镜,拿这宝贝观灯,这不是太浪费了么。

秦家兄弟见李钰弹指间便对上了几付让那些名人骚客都一筹莫展的绝对,还写出一付如此工整新奇堪称绝对的长联,引得这京城百姓如痴如狂,更将皇上都惊动了,敬佩之余心下也隐约地有些明白爷爷的一番苦心了,便都定下心来准备安心地和李钰一起去学堂闯荡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穿街过巷,一路上谈笑风生,引人侧目。李钰觉得这一大帮子人走在一起太过招摇,正想与秦威商量一下散开些走,秦仁等几个兄弟却早耐不住性子再与他们慢慢磨蹭,甩开大步窜到前面瞧热闹去了,李钰、秦威则带着其余众人随后慢行。

行到四圣观边的绣巷附近,游人渐渐稀少,四下里也不见了秦仁众兄弟的身影,正待呼唤,忽听得不远处的一条小巷内传来一阵打斗呼喝声,秦威听得真切,一拍李钰肩膀便纵身窜了过去,秦刚、秦烈紧随其后。李钰因有翠儿几个小姑娘在不便抽身,只得与秦猛站定身子不住向那方向观望。

打斗声越来越疾,几个行人听闻早远远的躲开了。这时两条人影从小巷中飞奔出来,秦猛看得仔细,“是大哥”,转瞬间秦猛便拉了一条大汉跑到近前,他肩上居然还扛着一人。秦威放下肩上那书生模样的少年,“李钰,里面几个贼爪子手硬得狠,你就在这儿别走开”,说完又窜了回去。李钰对秦家众兄弟的身手很是放心,何况有秦威在当不会出什么大事。

李钰定睛瞧那汉子,昏暗中看不真切,只见得十七八岁左右的年纪,身材高大,圆圆的脸上一双眼睛很是有神,身上的衣服被划破了几条长长的口子,渗出斑斑血迹,那个少年书生也是衣衫凌乱,狼狈不堪,身上也有血迹,“请问兄台,出了什么事?”。

“在下带着兄弟和几个家丁前去观灯,因突然有事缠住动身得晚了,途经此处不成想被一群贼人围住,那贼人身手好生厉害,若不是遇到你们兄弟怕是便难以脱身了”。

李钰从袍上撕下几片布条给那人包扎伤口,秦猛上前去给那少年包扎却被他扭身躲开了。

不一会儿,打斗声渐止,秦威兄弟搀扶着几个家丁模样的人从巷中出来。一个家丁上前向那汉子躬身道,“属下无能,没能拦下贼人,只捡了把他们遗落的刀回来,请少爷责罚”。

“你们已经尽力了,能安全闯过这关便是幸事,还谈什么截下他们”,说着看了看手中的刀,不禁一愣。那家丁附耳过去小声说了几句。

“哼!你见过有人偷袭还带着自家刀剑的么?”,那家丁听了连忙躬身退后不敢再说。

“这位兄台,若是那贼人也是你这般想法呢?”。

“你是说……,嗯,不会的,不会的”,那汉子自言自语地好象要说服自己。

“呵呵,连你自己都说不会的,那真正的贼人岂不更能撇个干净。在下不知道你的仇家是谁,但这天底下贼喊捉贼的事实在是太多了,所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不过是以常理而言,但若是虚则虚之,实则实之呢?还望兄台三思,不要轻易做出结论,为贼人所骗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来”。李钰倒是不爱管闲事,只是今日之事动了刀剑,显是为了谋命而来,人命关天,他不得不多说两句。

“虚则虚之,实则实之……”,那人对李钰这句话反复咀嚼着。

“兄台刚才说是因为突然有事缠住才动身的晚了,呵呵,这个突然倒也是突然得巧得狠啊!”。

那汉子闻言神色大变,上前恭恭敬敬施了一礼,“在下拓跋夫,这是舍弟拓跋春归,多谢诸位壮士救命之恩,更要谢谢这位公子一言,大恩不言谢,敢问各位恩人姓名,他日定当厚报”。

“谁人遇到这样的事都会伸手相助的,兄台言重了”,李钰与众人还礼答道。

那少年书生拉过拓跋夫耳语几句,拓跋夫听了转身笑道,“原来是李钰李公子,敢问这位兄台?”。

秦威见状,再要客气那倒是显得不爽利了,当下抱拳应道,“在下秦威,这些都是我自家兄弟”,说着与拓跋夫一一引见。见那少年书生臂上的伤还未包扎,便撕下衣襟上前替他包扎,那少年迟疑了一下还是低头任由他包扎不再作声了。

李钰担心拓跋夫兄弟回去的路上再有危险,便欲送他们一程。拓跋夫恨恨地一笑,“量他们也没有胆量在这……,在这元宵夜再来一次,这回去当是不会有什么事故了,谢谢各位壮士,在下告辞了”,说完躬身一礼带着众人扬长而去。

李钰众人正待回转,却听得锦儿嘿嘿一笑,“大哥,你拉着人家姑娘的手儿不放,又是扛又是抱的,莫不是想娶她作媳妇儿么?”。

“锦儿,你这是说地什么话来,大哥我是那样的人么?”,秦威听得莫明其妙。

“呵呵,我们知道大哥不是那样的人,可人家拓跋姑娘会不会把大哥您当成那样的人,那我们可就不知道了”。

“啊?那拓跋春归是个姑娘么?怎地,怎地,怎地会是这样?锦儿你没看错吧?”,秦威这下可有点慌了,此时宋人的民风虽然还很开放,还没到那种授受不清的地步,但男女有别还是有些讲究的,自己把人家姑娘扛来抱去,还拉着手儿给她包扎,这可是真有点对不住人家姑娘了。

“拓跋春归,拓跋春归,呵呵,春来大雁归,看来这姑娘该是叫做拓跋雁了”,锦儿可不只是刁蛮任性,那聪明伶俐的小脑瓜也不是谁都能比得上的。

秦威听了锦儿这般确定的语气,不禁面上一红尴尬不已。李钰正色道,“即便她是个姑娘那又有什么关系,刚才是为了救人,难不成因她是个姑娘便要眼看着她被人追杀而不假以援手么?我想那拓跋姑娘也会理解的。大哥莫要再为此事烦心,有道是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锦儿,以后在我面前不许再说这些不知轻重的话来,听到没有?”。

锦儿在这伙兄弟中最怕李钰了,连忙答应不敢再拿大哥说笑。

“大哥,众位哥哥,咱们身为男儿立于天地间,做事但求无愧于天地,这劳什子繁文缛节,狗屁规矩讲究理他做甚?没的束了咱们手脚成不得大事!”,秦家众兄弟听了竟不自觉地抱拳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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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驿馆里,拓跋兄妹也正在细想着李钰刚才的话。

“大哥,那个李公子分析得很对,为什么咱们来了这么些日子了,他们也没来找过咱们,偏偏在这元宵佳节不去观灯却来找咱们商议那些根本无关紧要的事”,拓跋雁分析着道。

“那他们就不怕咱们从此处看出破绽么?”,拓跋夫显然还有些心存侥幸。

“哼!看出了又如何,到时咱们已经横尸街头了,难道还能爬进来找他们理论不成?”,拓跋雁显然对些事忿恨不已,恨恨地道,“好一个一石三鸟之计,除掉大哥您,咱家便没了后,那以后还不任由他们宰割,这是其一;嫁祸宋人,爹爹必定不肯干休,就算两败俱伤他也会拼死一博,两下起战端得利的还不是他们?此其二;宋人追查必定会现此事乃他们所为,岂会背这无名黑锅,定与他们理论,哼!这正好给了他们出兵的借口了!此其三也,也是他们最想要的结果。我看啊,就算咱们全被他们杀光了,他们也会杀了自己几个人丢下几把兵刃的”。

“雁儿,此事到此为止,以后就是对爹爹也不许提起。为了咱们的大计,就是打落了门牙咱们也只有和血吞了,小不忍则乱大谋,以后见了他们不能显出半分的不满来,听到没有?”。

“是,大哥,可是……”,拓跋雁还是有些不甘心。

“没有什么可是,成王败寇,只有这两个结果,没有什么可是!那几个人我会下令封口的,这事就到此为止了,不许再提!”。拓跋夫见妹妹有些慌乱地看着自己,知道刚才的话说得重了,拉过妹妹的手道,“呵呵,我见到那李公子和秦家兄弟很是投缘,又救过咱们,咱们家可不会那种知恩不报的事,明儿你准备些礼物,咱们要好好地谢谢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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